到的,挡在中间的老二便飞落着重摔在巷墙上,紧接着就是地上的那男人,被他一脚就踹地远远,立时一阵惨烈痛嚎。 “我生平最厌欺负妇孺的败类,看来,今日是不能留你们全尸了。” 倒是一直站在巷口的另一人慢慢走了过来,年岁与嘉鱼相仿,越过几人走到了她身边,蹲下身时大抵是看清了她的模样,也有些惊讶,却还是先伸了手挡在了她的眼前。 “别看,玉侯他……” 少年的声音清润却有些病弱,极是苍白细瘦的手只挡在了嘉鱼的眼睛前,并未碰她,甚至方才看过她一眼后,他就有礼的避开了视线,只是微微侧过的耳朵,红的让嘉鱼颇觉有趣。 未等他说完话,长剑出鞘的声音冷厉,嘉鱼甚至没有听见多少声音,空气中便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。 那人说了不能留全尸…… “手!砍了他们的手——” 很快便会再见 “手!砍了他们的手便可。” 少年许是没想到嘉鱼会突然喊这么一句来,有些诧然的看着她,隔着手的距离,嘉鱼却是一直都在瞧他,见他终于侧过脸来,她便歪着头朝他眨巴了下眼,昏暗的光线下,明眸美甚,于是他整个脸都红了。 “能帮我捡一下那个么?” 嘉鱼小声询着,指的自然是掉在远处的帷帽。 “好,我去捡,不过你还是闭上眼吧。” 他手掌太瘦,却也替她遮住了一片天地,看不见的血腥,嘉鱼自然也不打算亲眼瞧瞧那两人的下场,便坐在地上听话的闭上了眼睛,直到少年将帷帽递来,她接过就摸索着往头上戴去,金线花纹的长袖微滑,雪色的腕间俱是被捏出的指印。 少年微皱了眉,是明白了她为何要砍那两人的手。 巷中被唤做玉侯的男人已经利落的收了长剑,浑不在意地踢开脚边的一截断肢,鲜血浸了青石缝道的泥土,涌起的湿润味道怪异极了。 “可以走了。” 嘉鱼是要去找沈兰卿的,她这一消失,他定然也在急着找她,三人将出了巷口,本是繁闹鼎沸的长街上人已不多了,夜风中隐约有些将熄的煙火气,远处有大队的天枢卫正在挨地搜寻着什么,忽而瞧见他们这边,就有人打马跑了过来。 大抵是确定了嘉鱼的身高衣着与描述的对上了,忙翻身下马激动问道:“姑娘,你可是方才与沈少傅走散了?” “是的。”算起来两人分开应是未足半个时辰,而沈兰卿竟为了寻她,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来了天枢卫,若非往日在东宫见过他们指挥使的卫装,嘉鱼也不会识得出来。 “万幸是寻到您了,北坊这一带已经封禁,我还从未见过沈少傅这般急着找人呢,东街烧的那般吓人,他差些跳进了火海去,您且在此等等,我这就派人去告知他来。” “有劳了。” 听此人所言,沈兰卿应当是未曾受伤,嘉鱼放心了些,或是有萧明瑁两次的不轨在前,她对今夜的危险倒没怎么恐惧过,倒是朝两位救命恩人道谢时,特意掀起了帷纱,看向那个比她高些的少年,又复说了一遍。 “多谢。” 花海下灯火通明绚丽,嘉鱼这才发现这年岁相仿的少年郎竟生的颇好看,虽是面容清癯却秀昳无双,只可惜病色太重似的,脸比她还白了些,不过很快又红了起来。 “你怎地总是脸红?”嘉鱼不解的问道,双重帷纱下几乎露出了她的脸,好奇又觉有趣的直瞧着那人。 少年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往常冷似了冰的手掌,因为嘉鱼的注视,已经起了热汗,他往后缓缓退了半步,虽是面红耳赤,可并没半分慌张,温柔的笑了笑。 “即有他们在此护着你,我与玉侯也该离去了,往后再出来切记多加小心。” 不过是萍水相逢,他却仍旧不放心的嘱咐着她,并未失礼也不曾过度,这让嘉鱼倒觉得他与沈兰卿颇似,撩着帷纱的小指微蜷,她想问他名姓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然而问这话的,却是两人身旁的玉侯,长剑仍是抱在臂间,一张鎏金狻猊面具罩去了大半的面容,只瞧着唇眼,一个紧抿一个凝重,深深的看着她的脸。 这人自有一股慑人气势,不似一般扈从,嘉鱼却不怕他,因为方才他说过讨厌欺负妇孺的人。 “我叫嘉鱼。” 明光在他眼波中微震,他突然走近了半步,将仰着脸的嘉鱼仔细地看了看后,与面具一般冷僵的唇竟然有了笑的弧度,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。 “嘉鱼啊……你、为何能出来?” 他的声音颇俱冷戾,尽管轻缓了些说,还是不免让人发寒,嘉鱼倏地放下了帷纱,小声问道:“你认得我?” 显然,他知道她自哪里来的。 那人却再不愿多言,因为街头已经来了一行人马,嘉鱼看去,自然瞧见了沈兰卿,她忙招了招手。至于身旁的两人已经准备离去,走之前玉侯还对嘉鱼说到。 “很快便会再见的。” 而未知名姓的少年临转身之际,才主动对嘉鱼温声说着:“我唤少阳。” 天枢卫并未阻拦两人离去,待沈兰卿下马时,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街的阑珊灯影下…… 她的吻 为了寻到嘉鱼,沈兰卿调动了天枢卫,从东至北的坊街皆被封锁,如此佳节人茂时,这绝非易事,万幸是嘉鱼得人相救,听她讲了发生的事情后,沈兰卿吩咐了人入暗巷去,便先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别苑。 簇满月桂的凉花阁中有湖畔的清风徐来,微微曳动地八角宫灯下流苏悄然扫过盛开的芍药,灯耀中花影落在蝉翼薄纱的窗面儿上,夜已深,月更圆。 沈兰卿正端来伤药,看着俯在窗前望月的嘉鱼,她伸了手去摸近侧的那排红芍,纤白的指点在花蕊上倏地一顿,像是瞧见了什么,忙回过头来诧然问着。 “咦!那边是孔雀么?” “是,待明日晨间了嘉鱼可以去看。” 子夜将至,院中养的孔雀多是栖息在花下,难免有一两只行在夜色中迎风开屏,借着月光嘉鱼才瞧清,听沈兰卿如此说,她一双眼儿都亮了不少,似极了南院中的小白鹿,欢喜的望着他,一扫先前的不愉。 “那今夜可以不用回宫么?” 沈兰卿挨着她坐在了绣榻上,阁中雀台明烛盏盏,他握过了她的手,撩起了新换的裙衫袖摆,早先便发现她此处有伤了,光熠下雪腕上的指痕加重,袖摆再往下褪去,肘间也撞的青紫了一片。他是既怒又后怕不已,更是自责未能护住她,第一次带她出宫竟生了这等意外,若是无人相救,后果又该是如何? 他再未多想下去,沾了药膏轻轻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