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看被他握在手里得不到一刻休息的笔,欲言又止,起身去7班找傅磷。 普通班和尖子班的氛围简直天差地别。7班班级方阵里人走了一半,剩下一半要么打扑克,要么搓迷你麻将,要么打游戏,生怕不被教导处逮。 江逾白在沉迷游戏的那几个人里找到傅磷。他旁边的座位空着,江逾白半点不客气,直接坐过去,一拍他肩膀:“无聊吗,要不出去玩?” “我也想逃啊,但我特么的有个百米短跑的项目。”傅磷神情分外忧伤,连技能都按得没劲儿,“你没项目吗?” “没有。” “你为什么没有?你们班上不是每个人必须参加吗?”傅磷难以置信。 江逾白摊开手,语气非常愉快:“我把这段时间刷的练习册摆到了老高面前,对他说我现在认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,对以前无知愚蠢的行为非常懊恼非常后悔,好在还有补救机会,我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。” 傅磷惊了:“草,就这样?你们老高就同意了?” “那是,毕竟我们学渣想爬起来是很不容易的,不能让运动会耽误了我刷题的速度。” 傅磷满脸无语。 江逾白又往他肩膀上一拍,再用眼神示意他看手机屏幕。谈笑风生间,傅磷拿的英雄灰飞烟灭了。 但在7班坐着也是无聊,没多久江逾白又回了自己班。 他在方阵前排转悠,帮班上女生做了点搬运的活,走到裴斯言附近,把靠在一旁树上的班牌拿过来,杵在地面趴上去,懒洋洋喊了一声:“言哥。” 裴斯言在做一道物理题,闻言顿住笔,然后一转,弯眼笑着抬起头:“无聊了,想逃出去玩?” “你难道不无聊?”江逾白对他眨眨眼,反问道。 “是很没意思,所以走吧。”裴斯言笑出声,把笔一合、夹进书里。 江逾白立刻喜笑颜开,说了句“还是言哥懂我”,把班牌放回去。 二中学生逃课翻墙的地点比较固定,在操场东南角。 茂密的榕树挡住了天光,墙角底下好几块石头被踩得都生不出青苔,江逾白和裴斯言来之前,已有好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这里翻了出去。 两人小心迅速靠近,确定周围没有老师,裴斯言下颌一抬,示意江逾白先翻。 江逾白并不推辞,熟门熟路踩石头上墙,就要抬腿往外一翻,一个男生从墙外侧冒出来。江逾白停下动作眼疾手快往旁一闪,但凡慢半拍就和这人撞上了脑袋。 他定睛一看:“……” 和江逾白对上视线的赵鸣宥:“……” 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你要出去啊?” 江逾白和赵鸣宥同时开口,表情都很惊讶。 “运动会太无聊了,出去找点玩的。”江逾白说。 赵鸣宥扫了眼站在墙下的裴斯言:“你……” “有事微信上说,老师来了就麻烦了。”江逾白拍肩止住赵鸣宥的话头,然后手往墙头上一撑,利落翻到墙外。 裴斯言冲赵鸣宥礼貌笑笑,紧随其后。 赵鸣宥目送两人往外走了一段才回头,往墙内望了望,确定没老师看见,一把翻过去。 他对10班在操场哪个位置很清楚,有满肚子话要说,一路狂跑不带停,径直冲到方阵末尾闻溯身侧。 树叶遮住了阳光,流过这里的风很阴冷。赵鸣宥连气都顾不上喘,“溯哥,我翻墙进来的时候遇到了小江。他、他和裴斯言一块儿出去了。” 闻溯掀眼一瞥,抬起下颌一指前方空座位,示意他坐。 赵鸣宥坐下后扭身转过来,压着嗓音,问得谨慎:“这段时间你们俩好奇怪,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?” “他们去了哪里?”闻溯不答反问,向后靠上椅背,慢条斯理松开一颗袖扣。 赵鸣宥摇摇头:“不知道,就看见往步行街的方向走了。” “嗯。”闻溯又松开另一颗袖扣,往江逾白先前坐的位置看了一眼,起身。 “你去找他们吗?”赵鸣宥问。 闻溯没回答。 但在话音落下的瞬间,赵鸣宥看见闻溯笑起来,但这个笑太短暂太过清寂幽沉,仿佛一场错觉。 校外。 马路两旁的街道上永远不缺新鲜的汽车尾气,幸而非高峰时间段行人较少,不会遭到拥挤。 罗森便利店的迎客铃欢快无比地响起。这里又有酸奶加一元购两杯的活动,江逾白拿了两杯草莓味的,结账后将其中一杯分给裴斯言。 他插上吸管大步走出去,裴斯言落在两三步之后,用探究的眼神注视他片刻,上前和他并肩,问:“你和闻溯最近怎么了?” 江逾白咬吸管的动作一僵,旋即一眨眼,不明所以地问:“什么怎么了?” “你在故意疏远闻溯。”裴斯言认真看着他。 “没有。”江逾白继续否认。 裴斯言:“你骗不过我,要我举几个例子吗?” 江逾白敛低眼眸,先是拧眉,然后抿起唇。 他沉默了很久,就在裴斯言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,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,开了口,“好吧,是在故意疏远,但也不是故意要疏远……” 像在说绕口令。 他三两口喝光酸奶,把空杯丢进垃圾桶,问: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 “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。”裴斯言话里夹杂了一声很难形容的叹,抬手到一半顿住,尔后继续上抬,往江逾白发顶重重揉了一把,“所以你们怎么了?” 第39章 Ch.39 步行街麦当劳, 工作日的上午人流量不大,大堂内播放的音乐舒缓悠扬。 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音乐喷泉。随着时间推移,阳光越来越好了,喷泉水柱升腾落下间, 迸溅开的水珠璀璨得宛如钻石。 江逾白无心欣赏。他把麦乐鸡和卤鸡架的纸盒一一拆开, 又把薯条倾倒出来、番茄酱挤到餐纸上,忙碌得异常认真。 裴斯言坐在对面, 抢在他之前拿起蘸鸡块的甜辣酱, 捏住塑封边角撕开,然后放到桌上, 轻声说:“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, 你们最近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即是故意疏远闻溯,又不是故意疏远闻溯?” “哎, 这其实是一个说复杂但也简单, 说简单但也复杂的故事。”江逾白语气幽幽的。 他不想在大马路上讨论感情问题, 裴斯言提议找家店坐下边吃边说,于是两个人来了这里。 裴斯言抬起一只手支在下颌, 脸上的好奇不加掩饰:“现在时间还早,我们东西点得也不少,你慢慢讲。” 江逾白低头吃薯条, 一连吃了好几根,慢慢说起:“你们都知道我高一的时候就‘喜欢’闻溯。” “嗯。”裴斯言点头。 “但那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