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白嘶一声往后仰头,由于姿势的原因,他比站直时候矮了一截,额头正好擦过闻溯下颌。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时候。江逾白满目震惊,压着嗓音和闻溯分享心情:“我怎么不知道裴斯言有喜欢的人?他喜欢谁啊?” 闻溯语气不咸不淡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 这时裴斯言对面的女生不甘心地问了一句“真的吗”。 江逾白一撇嘴,对闻溯说:“现在的人,心眼真的多,之前我说我喜欢你,也被追着问是不是真的。” 裴斯言也开口:“我喜欢他很久了,只是他不喜欢我。”他扯了下唇,但眼底没有笑意,表情似乎带着点儿嘲弄。 “卧槽,怎么是这样,他喜欢的是谁啊?更好奇了好吗!”江逾白震惊更浓。 “你不如直接过去问。”闻溯道。 “那还是算了。”江逾白扒着树干摇头,“我做人很有原则的,朋友如果愿意把秘密告诉我,我就听着,并且帮忙保守;如果朋友不愿意告诉我,那我也不会去探究。” 裴斯言拒绝完人便离开。 江逾白目光追着他的背影,闻溯垂眼瞥着江逾白,俄顷冷冷开口:“你为什么不好奇一下我喜欢谁?” “嘶,你也有喜欢的人了?”江逾白又是一仰头,陷入第三次震惊,“你又喜欢谁啊?” 闻溯望定他:“我喜欢你。” 第34章 Ch.34 江逾白对上闻溯的眼睛。树叶间筛洒而下的光落进闻溯琥珀色的眼睛里,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镇定冷静。 江逾白说不清自己在这一刻的心情,似有细脚伶仃的蚂蚁从心尖爬过,勾出丝丝的麻痒,但同时又有些失落。 也是在这一刻, 他才发觉他和闻溯离得非常近, 他们隔的是一段无论谁偏一下头、就能接上吻的距离。 他瞬间不自在起来,挪开一段距离, 然后低低一声:“哦。” 向裴斯言告白的女生也离开了, 这里只剩江逾白和闻溯两个人。江逾白随手拔掉一根草,往外垮了一大步, 回到山道上。 “那你是该喜欢我。”江逾白说, “一开始听你说有喜欢的人,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。” 从那棵树下离开, 他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思。 “……松鼠。”闻溯跟在江逾白身后, 目光落在他覆着一层乌黑碎发的后颈上, 声音里夹杂了些不易察觉的叹息。 可同一时刻,江逾白也说了话:“其实我想过一个可能性。我之前在想, 裴斯言是不是喜欢你。” ? 闻溯额角一跳,反驳的话还没说,又听见江逾白道:“一开始你和裴斯言不是相处得还行吗?你们还一起打篮球呢。但后来我们公开了之后, 他对你的态度就变得很不一样了。” 江逾白说着还转过身来,抱起双臂, 微微抬起下巴,脸上写着“我的推理很正确”几个大字,和柯南的差距只有一副会发光的眼镜。 “他喜欢的不是我。”闻溯表情冻人。 “我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爱生恨。”江逾白竖起一根手指, 但旋即眼睛一转,又有新想法:“也不是因爱生恨, 可能就是想借助对你的冷淡来消磨掉对你的感情吧。毕竟小裴是个好人啊,宁愿内心受苦,也不愿横刀夺爱!”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推测合理,握拳捶进掌心,捶出一声响亮的:“啪!” ……鸡同鸭讲。闻溯很想把江逾白脑子撬开看一看,但按捺住了:“我和他从前根本就不认识。” “你是不认识他,但万一他认识你呢。你看,我都能隔着一所学校喜欢你。”江逾白两手一摊,拿自己举例。 闻溯冷漠地看着江逾白:“你的喜欢要加上引号。” 闻溯无法再忍受这个人的胡思乱想,按住这人右肩,将他从又往左一拨,替他掰正了方向,在往他后背上一拍,让他继续往前走。 “想法很好。”闻溯冷冷地说。 江逾白又是一摊手,笑道:“看吧,你也这样觉得了。” 闻溯继续说:“以后再敢这样想,题量加倍。” “……”江逾白不笑了,但他朝前走了几步,忍不住回头:“你会喜欢裴斯言吗?” “…………” 闻溯几乎被气得冷笑。 江逾白察觉到危机,却并不完全闭嘴,嘀咕一句“你一副想把我脑袋按进马桶里的表情”,哒哒哒往前跑。 直到跑进了农家乐,这家伙才停步,扭头一看,发现闻溯头顶上还戴着他之前瞎编的花环。 压住了闻溯短发的枝叶被风吹得像在跳跃,但男生依旧是一张冷脸。 “你怎么还戴着这花环,这么喜欢的吗?”江逾白情不自禁逗他,“那等进了城,对象给你买个更漂亮的。” 闻溯往上望了一眼,把头顶的东西拿下来:“称呼应该纠正为草环。” “就是花环。”江逾白拒不纠正。 农家乐是这趟秋游的最后一个站点。吃完了饭,各班的人各自坐上大巴车,前往高铁站,等到回了临江市,行程便彻底结束。 但进城之后,闻溯并没有等到他对象给的“买漂亮花环”的许诺。江逾白沉迷游戏无法自拔,到手机第两次提醒电量低时才依依不舍抬起脑袋。而这时他们已经到小区了。 暮色四合,街灯如海。 偌大的复式双层房迎回主人。这里已经看不见曾经刻板冷清的样板房气息,餐桌多了水杯,茶几上多了零食水果,电视柜上多了游戏机,甚至门口还多了一张“能活着回来已经很不错了”的地垫。 家政阿姨来打扫过,楼上楼下一片整洁。阳台上的盆栽们也得到了照顾,酢浆草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悄然开了花,红紫相间,十分可爱。 江逾白给手机充上电,然后把行李箱提上楼,收拾整理了一阵,外卖到了。 家常的三菜一汤,都很清淡,洗一洗这两天吃多了烧烤、胃里的腻。 这一天轮到闻溯洗碗。江逾白吃饱喝足伸完懒腰,坐到几乎长在了客厅落地窗前的大提琴后,拨了两下琴弦,,慢腾腾地给琴弓涂松香,开始练琴。 而闻溯回到客厅,打开了江逾白住进来之前或许一千年才会开一回的电视,搜起电影。 “你打算看什么呀?”江逾白的注意力非常轻易地就被吸引过去,他的音乐练习才进行到音阶琶音阶段,目光渐渐挪向壁挂电视,问完又意识到:“你不去做作业吗?” 这个周末学校虽然组织了秋游,但各科老师依旧布置了作业,只不过数量相对比较少罢了。 “不是约好了要过个轻松的周末?”闻溯道。 江逾白不禁笑起来,“约好的不是让我过一个轻松的周末吗?你们学霸的轻松,难道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