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,江逾白和闻溯也没说话,一前一后走着。 到了家门口,闻溯上前验证指纹密码锁,门开了之后却没进去,而是偏首去看江逾白。 “干嘛?”江逾白心中升起警惕,如果他有尾巴,此时肯定竖了起来。 酒精在闻溯脸染上的那一抹微红已经没有了,他的面容白皙沉静,但体温依旧偏高。他用行动给了江逾白回答。 他转回去,在电子锁屏幕上点了点,然后用灼烫的手指抓起江逾白的手,捏着他的食指摁上验证处。 抬起,放下。 又抬起,又放下。 每一次都伴随着一道提示音,第三次后,楼道里响起一声:“录入成功。” “给新养的松鼠开个活门。”闻溯捏着江逾白的指头没放,转过来看着他。 “……”江逾白心中涌出一股微妙的不自然,把自己的手指从闻溯的手里扯出来垂在身侧,说:“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备,悄悄上门把你东西给偷了。” “抬头。”闻溯歪了下头,尔后看向楼道上方。那里有个亮着红光的探头,他指着它对江逾白说:“看见了吗,那个东西叫做监控。” 江逾白:“……” 江逾白分外没好气,忍出了即将脱出口的粗话,一拽闻溯衣领,把他扯进了门。 第二天江逾白并没有出去玩,在闻溯家待了一个上午,一起吃完午饭,便回自己家了。 鲜少有国庆假放满七天的高中,二中也不例外,放了五天,到6号便收假。 同时二中还公布了月考成绩。 年级排名表在第一节 课的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公告栏上,随着下课后的第一声惊呼,不到半分钟便引来一堆人围观,场面好似范进中举,多数人是仰头哀嚎,只有极个别在笑。 也有一些人在感慨别人。 “年级第一是闻溯诶。” “上次联考他就是第一,不意外。” “第二是谁……裴斯言第二!” “这两个人长得又帅成绩又好,我妈怎么没把我生成那样!” “他们俩都转到我们学校了,年级主任恐怕做梦都在笑。” 江逾白和傅磷一块儿路过公告栏。傅磷兴致勃勃,抬脚就要去挤人群,江逾白却没给半个眼神,径直往前走。 他拉住江逾白:“你不看看你的?” “我的发挥和我们溯哥一样稳定。”江逾白低声说着。他假期综合症极其严重,挣扎到八点钟才从床上爬起来,这会儿耷拉着眼皮、睡眼惺忪,不愿费力气说话。 傅磷不放江逾白走,扯着他来到无人问津的排行名表末尾处,半眯起眼一通找寻,说:“不,你下滑了。” 江逾白不信,一句“难道我运气变那么差了吗”刚要说出口,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,顺着傅磷手指的位置看过去。 他的名字出现在最后一张打印纸上,总分不过百,语文成绩赫然是——0。 “你这回怎么跟你妈交代啊?”傅磷担忧地问道。 “还能怎么交代?班主任会把成绩发给她的。”江逾白垂下眼,当学渣当很久了,但考零蛋还是破天荒头一回。 刺眼。 不舒服。 烦。 他单手拎着书包往肩上一搭,转身往楼下走,“我不去教室了。” 艺术楼里总有各式各样的乐声。一楼有人正练习《茶花女》,二楼有人弹着肖邦,江逾白走进三楼琴房,拉开窗帘,在窗前站了几分钟,转身打开琴盒,慢慢给琴弓上松香。 嗡。 手机在书包里震了一下。 他把松香抹完才掏出来看,是闻溯的消息:【还没来学校?】 【要我带什么?】 江逾白按下语言懒洋洋说道,然后转成文字发了出去。 闻溯回得很快:【带瓶水。】 江逾白看见这几个字,不由自主笑了一下——闻溯让人帮忙带东西的情况属实少见。他仍是语音转文字回:【晚了,人在艺术楼,刚进琴房。】 回完锁掉屏幕,把手机放到一旁、不再理会,拿起琴弓、坐到琴凳上,先走了几遍空弦和双音,然后翻开书、打开录音机,练习巴赫。 时间在一遍又一遍的录音、暂停、播放中溜走。 江逾白没太注意上到了第几节课,也没理会因为班主任在家长群里传了这次的成绩表而炸开的同学群。 他一心沉浸在练琴中,但当楼外又一次从安静变得闹腾时,接到了段锦绫打来的微信电话。 手机一直震动,没法忽视,他不得不把屏幕翻过来,一边做着手指操一边按了接听:“喂?” “江逾白,你妈妈来学校了!”段锦绫说得急切又震惊,“她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怼侯圆圆!” 从背景音可以听出她在楼道上,旋即传出另一个同学的惊呼:“我去,怼侯圆圆,这么刺激?不过为啥啊?” “我没敢靠太近去听,她应该是为了你被荣胜关杂物间那事来的。”段锦绫说。 才不是,肯定是为了他语文考零分的事。而且卫岚怎么会怼侯圆圆呢?两个人站的应该是统一战线才是。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,卫岚不是该在上班?紧接着江逾白反应过来,今天依旧是国家法定假日,虽然卫岚经常加班,但正常来说她是要休假的。 江逾白的琴弓差点儿掉到地上。 “知道了,谢谢你告诉我,我现在就过去看看。”江逾白挂断通话,把琴弓放稳站起来,长长吐出一口气,走出琴房。 嗡—— 没走出几步,手机又震了,是闻溯的电话。 江逾白猜得出他想要说什么,但不想重复听也不想重复回答,直接按了挂断。 嗡嗡—— 眨眼间接到第三通电话。 这次是裴斯言。 江逾白依旧挂断。 课间的校园熙熙攘攘,步道两旁的树将秋日的阳光挡得稀稀落落,江逾白走进从操场回逸夫楼的人流里,脚步从快到慢,一边思索见了卫岚要说什么,一边又按掉了几个电话,是秦越傅磷他们打的。 但直到上了楼,江逾白都没想好要和卫岚说的话。他和卫岚本就之间无话可说,更何况当着侯圆圆的面呢? 不过想到这点时,他又期待起卫岚对他的态度了,是会因为有外人在场而保持得体和涵养呢?还是会直接骂他考了零蛋呢? 倏然间,他连那个0分都不觉得刺眼了。 江逾白怀着近乎于扭曲的心理走向教导主任的办公室,刚一走近,听见那扇虚掩的门后传出一道女声: “学生在学校里消失了大半天,竟然没一个老师发现,这件事,你们校方有很大的责任!高二17班那个荣胜,你们必须予以通报批评!” “我把我儿子送到你们学校,不是让他来受欺负的!” 是卫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