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黑队友,叫傅磷。 和江逾白一样,他也是常年游走在课堂外的学渣,中午上网时听到了点儿坊间传闻,趁着还没上课赶紧找了上来。 江逾白:“……我没有。” 江逾白动了两下,但没能把肩膀从傅磷手底下挣脱出来,被带着来到走廊栏杆前,面朝楼外的花园。 这个季节学校里没种什么开花植物,江逾白瞪着花坛里的草,草也瞪着他。 傅磷又在江逾白肩膀上拍了两下:“在哥们儿面前还用得着装?都听说了,你给他递情书但他没收。” “……我是说我没有伤心。”江逾白扶了下额。 可人和人之间的悲喜显然不能相通,江逾白没有半点虚伪和做作,可这话在傅磷听来,还是成了另一个意思——“你都被拒绝了,难道还要继续喜欢他啊?” 傅磷是个大嗓门,语气不可思议,尤其是最后的“啊”,调子扬得特高。 走廊上那些匆匆去上厕所和匆匆赶往教室的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,朝他们投去注意力。 走廊墙上的白瓷砖映出闻溯模糊瘦长的影子,他转头看向角落,琥珀色的眼珠如若无机质玻璃一般,冷冷的没有分毫情绪可言。 片刻他皱起眉,眉眼间流露出某种类似做错事情后悔的神情,但太过短暂,难以捕捉。 闻溯敛低眸光又抬起,如同一棵树静静立在那,等起江逾白的回答。 但江逾白想着自己的Plan B,没有作答。 “兄弟,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枝花。我刚巧搞到了附中校花的微信,把她推给你?”傅磷在江逾白的沉默之中掏出手机:“哦如果你只喜欢男的,那他们校草的我也有。不如这样,你两个一块儿攻略吧!” “……”江逾白目瞪口呆:“傅磷,真是人不可貌相啊,你这浓眉大眼的也会说这种话。” “就说要不要吧。”傅磷拱了江逾白一手肘。 “还是……”江逾白犹豫了,因为傅磷这个提议是有利于他的B计划的。 “江逾白。”闻溯的目光比前一刻更加幽深。他倚在墙上,双手环抱,在江逾白把话说完之前开口。 江逾白声音戛然而止。 有那么一瞬间,江逾白觉得自己要患上“恐闻溯症”了。 How old are you? 江逾白转头看过去。 目光相接的那刻,闻溯朝楼梯前一抬下颌:“跟我来。” 他没给江逾白拒绝的机会,拔腿就走。江逾白下意识跟了一步,想起傅磷还在这儿,又看了眼他。 傅磷一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:“哎你去吧去吧去吧。” 江逾白知道自己这一去,Plan B一时半会儿是成不了了,飞快捂了下脸,一溜小跑追上闻溯。 他低声问:“快上课了,你是要去哪?” “你还会在意上课?”闻溯反问。 “这不是你要上课吗?”江逾白说。 闻溯才来二中不久,已经将校内设施摸透。他驾轻就熟地带江逾白搭教师用电梯上到顶楼,然后拐进安全通道,走上天台。 四下无人,唯有风在肆意地舞。 午后的阳光晃得刺眼,闻溯左右一扫,一把江逾白拽住手腕,把他拉到一片阴影底下。 “这里没有人,我们说开吧。”闻溯垂手。 江逾白抬头看他:“说什么?” “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我,但我知道这是假的。” 没有任何铺垫缓和,闻溯开门见山。他的神情和平时看不出区别,声音低又冷,转瞬被天台上的风吹散了。 但对江逾白来说,这不啻于一记惊雷。 江逾白猛地后退一步,神情惊慌:“你是怎么……” 这种事情,如果自己坦白,那就是解脱;但如果是被正主识破,就是恨不得当场逃离地球的尴尬了! 他正咬牙想着是那姓段的和姓秦的当中哪个狗东西叛变了革命,闻溯目光从他脸上扫过:“你可以继续拿这个当幌子拒绝别人,我并不介意。” 江逾白:“!!” 江逾白的眼睛睁得更大,惊得一时找不到语言。 寂静。 良久的寂静过后,江逾白谨慎地往前挪了一小步,问:“真的?” “我像在开玩笑吗?”闻溯反问。 “不像。”江逾白表情变得严肃。 下一秒,他露出犹如受灾群众看到解放军时的感动眼神,箭步冲到闻溯面前,双爪啪一声包住他的手,用力摇晃:“闻老板,你是个好人呐!” 第10章 Ch.10 逸夫楼天台上的过山车事件已经过去好几天,江逾白以极大的热情拥抱着生活。 上周闻溯在校外帮他赶走了技校那群混混,他本就许诺了给人家带一周奶茶,这一次闻溯不计前嫌、仗义相助,江逾白为了感恩,便在每日奶茶之外添了零食小蛋糕。 闻溯并没有拒绝。 于是继“江逾白告白失败”的传言后,坊间又有了新说法—— “江逾白真情动天地,百折不挠滴水穿石,无情道上仙闻溯似要开窍,情劫近在眼前。” 江逾白背靠着墙坐在座位上,腿一抖一抖,把在学校贴吧里逛到的东西抑扬顿挫地读给后桌的闻溯。 读完还摇头晃脑地吐槽和点评:“这标题格式应该是在仿‘林黛玉倒拔垂杨柳’吧?简直是大失败。” “……倒拔垂杨柳的是鲁智深。”闻溯颇为无语。 江逾白一笑:“上仙你一看就不是经常上网冲浪的人。” 他继续槽:“这群人好无聊,还打赌……‘要是他们成了,我把逸夫楼的地板全部拖一遍’‘如果这样都没在一起,我tm刷一周厕所’“我把所有教室的窗户都擦一遍”……你说我是不是该夸他们爱干净?” “还说我这策略叫徐徐图之,啧,还不如说我靠脸刷你呢。” 现在是课间操时间。 整个高二10班就江逾白和闻溯没有去操场。前者是习惯性迟到,完美错开了检查,后者则是神仙下凡漠视众生,对检查和课间操一向置之不理。 不过此时神仙的课桌上充满了烟火气,左边放着一杯烧仙草,右边被麦当劳外带纸袋占据,神仙正看的书只能堪堪挂在桌沿,全靠手拿着。 闻溯瞥了一眼江逾白正往给他带的那袋东西里伸的手,说:“你用从我这里赚的钱给我买东西,然后自己吃,的确要靠脸才可能刷到我。” 江逾白脸颊一红,默默缩回手转向正前方。 “没不让你吃。” 闻溯把笔往书里一夹,合上书丢进课桌,往后靠上椅背,坐姿变得闲散,“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想找兼职,难道是因为零花钱不够买零食?” 江逾白陷入沉默。他回到方才的姿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