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典型营销号风格的夸张配音在室内响起,盛与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松动了。 合上手机,他在落地窗前呆坐了五秒。 无数念头从他脑中闪过,像一团纠缠在一起毛的线,直到苏特助敲门进来,他也没从中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。 苏特助站在一旁汇报工作。 盛与澜听了一会,忽然插声道,“你去把这三个月里,刘管家每周和你汇报的盛家状况,都整理好,发我邮箱里。” 苏特助正在流畅的复述报表,听到这句话,思维卡壳了一下。 啊? 怎么又扯到了刘管家了? 苏特助毕竟是拿着百万年薪的助理,离开办公室后,花了五分钟就给盛与澜办好了。 一目十行的看完后,盛与澜发现,和他猜想得差不多。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,可习惯让他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, 前两个月的云以桑,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 以云以桑出车祸那一天为分界线。 云以桑忽然就从那一个灰蒙蒙的背影变得鲜活起来。 盛慕开始逐渐亲近她,盛慕的队友喜欢她。就连管家谈及她时的语气,也从冷漠的公事公办,转变成一种自然流露的欣赏。 管家这一周最新发来的汇报里。 【太太已经想清楚了,为了增加和先生之间的共同话题,开始接触和学习先生感兴趣的领域,像骑马、滑雪……】 “……” 盛与澜无奈的按了按额角。 所以云以桑还是执迷不悟的喜欢他吗? 或许是车祸让她转变了对人生的态度和看法,但还是没放下对他的爱慕。 盛与澜对前一件事感到欣赏,却始终无法理解后一件事。 至此,盛与澜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,失去了悬念,这件事对盛与澜不具备任何吸引力。 他删掉文件,平静的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之中。 如果云以桑能成熟到不喜欢他,那时候,也许他才会对她另眼相待吧。 另一头。 远在数万公里外的国内,云以桑最近也察觉到不对。 盛慕搬回家住了。 他回家的次数和时间也变多了。 kawaki正是大火的时期,虽然打歌期结束了,但还是有不少表演和综艺要上。 云以桑每天打开电视,能看到盛慕的舞台、综艺和广告;在家里,时常能在中、晚饭时间撞上盛慕,两人一起就餐。 至于为什么没有早餐,因为云以桑起不来。 一个小孩子的时间管理就这么厉害吗?不对,应该说当明星的,时间管理都挺厉害的。 云以桑感慨。 某一个中午,云以桑醒得有些晚,起床后听见楼下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。 琴声忧郁又静谧。 她顺着盘旋的楼梯往下,走到一半时停下。 那是盛慕在一楼弹琴。 他刚从学校回来,穿着秋季校服内搭的白衬衫,没有化妆,肌肤素白,笔挺的坐在那,风吹起他黑色的碎发和衬衫的一角。 听见云以桑的脚步声,他抬头,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。 “妈,中午我回来拿个东西,顺便吃个饭。”盛慕说。 云以桑也不知道,盛慕最近怎么老是把东西忘在家。 今天是上课时间,以前盛慕都是在让厨师做好便当后送过去的。 云以桑没说什么,和盛慕一起在餐桌前坐下。 “你以后不要喊我妈了。” “啊?怎么了吗?”盛慕猛地抬头,神情紧张。 “喊我云小姐。” 云以桑好看的眉头微蹙,扭头冲着女仆和管家说,“你们也是,以后不希望听到有人称呼我是太太。” “是的,云小姐!” 女仆齐声喊道。 盛慕极轻的眯了下眼,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自己父亲。 他放下手中银质的刀叉,磨蹭下指尖,犹豫许久,最终还是开口问,“云小姐,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父亲结婚呢?” 还连婚礼都没办。 盛慕回忆起来,当时的盛与澜对这一场婚姻敷衍至极。只在领证的前一天,给他发了一则短信,随后三人吃了一顿饭。 当初盛慕并不在意的事情,在如今却变得扎眼起来。 “你是很喜欢盛与澜吗?” 深吸一口气,盛慕甚至直接称呼起自己父亲的名字。 所以才能忍受这些吗? 盛慕想。 “当然不喜欢。” 云以桑耸肩。 盛慕愣了下,下意识的握紧了刀叉。 “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。”云以桑很直白的说,“所以我才结婚的。因为都不喜欢,所以对我而言也没差。如果非要结婚的话,那就找一个对自己不错,也配得上自己的人结婚。这很容易理解吧?” 这并非原主的想法。 却是云以桑穿越后,能快速适应这一切的原因。 “不喜欢也可以吗?”盛慕轻声问。 “你看我和盛与澜两个人,像夫妻吗?”云以桑把一块牛排塞入口中,咀嚼,腮帮子一股一股的。 “他每天全世界到处飞,我和他一年到底也见不了几次面。盛与澜这样的人,不太可能拥有正常的婚姻,恰好我对这东西也没什么需求。” 而且我还拥有很多钱,多好啊。 ——当然,这一句她没说出来。 云以桑:“你这么聪明,你肯定懂吧?” 她并没有把盛慕当小孩子,很真诚的和他透露一起。 女仆们全都低着头,突然听见盛家这么隐私的事情,她们都很恐慌。 管家瞳孔震惊,坐立难安。 盛慕轻轻的放下刀叉,凝重的目光流露出一股深深的不认同和思索。 云以桑很快就吃完了。在她准备起身的前一秒,盛慕忽然开口。 “我觉得……他是不对的,他太自以为是了。但你还年轻,不应该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?” “……?”云以桑感到意外。 两人目光交错,都顿了下。云以桑对盛慕露出个真心实意笑容,“谢谢哦,小慕。” 就餐完毕,云以桑转移到沙发上继续躺着。 她斜靠在垫子上,拿出手机,又感觉背后有些硌得慌,起身一看,盛慕的书包被她压在背后了。 云以桑拎起一根书包带,提了起来。 拉链没拉,视线往下,落在了书包内的一个东西上,她的脸色微微一怔。 她身后,盛慕沉默的坐在餐桌前,面前食物没有减少,一直眼帘微垂出神的思索着。 女仆看到这一幕,很有眼力见的走了过来。 云以桑很快又恢复常态,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,将书包递给女仆。 下午还有课。 盛慕看了一眼时间,起身从女仆手中接过书包,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