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意料之外的则是,这一次竟然突然出现一伙看不清路数的人。这伙人倒不是如陛下与萧长彦一般要置步疏林于死地,而是想要将人活着掳走。 “活着掳走?”沈羲和黛眉微蹙,“抓了阿林,有何好处?” 蜀南王已死,抓了步疏林也不可能威胁步拓海,总不能还以为抓了步疏林,还能令步疏林倒戈投诚?否则一点好处都没有,抓步疏林的意义何在? “步世子若与我为敌,我也会抓人。”萧华雍给沈羲和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,“只有真的在我手上,我才能弄个假的接手蜀南王位以及蜀南兵权。” “除了陛下和景王,还有谁想要蜀南兵权?”沈羲和垂眸深思。 敢染指兵权的只能是有野心的皇子,目下除了景王就只剩下萧长旻、萧长瑱、萧长卿…… 萧长旻派了人,就不可能再弄出一伙人,且萧长旻的人不大可能瞒得过萧华雍。 萧长瑱与萧长卿都有可能,萧长瑱看似不争不抢,暗地里是什么心思,无人得知。要知道他还有个心比天高,野心勃勃的王妃。 自打两年前李燕燕来拉拢她,被她拒绝了之后,李燕燕一直循规蹈矩,再没有生事,也不曾与谁密切来往,沈羲和可不认为她是放下了或者认命了,只是在伺机而动罢了。 萧长卿就更让沈羲和不好判断,顾氏离世之后,他好似一下子被人抽走了一股冲劲,对于帝位似乎也从志在必得变成了可有可无,再没有如何谋划过…… “且行且看,狐狸总会露出尾巴。”萧华雍不着急知道这个人的目的,他细长手指的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“与之相比,我更想知晓老二是为何变了性子。” 沈羲和眉目轻轻上扬,她没有说话,这绝不是受余桑宁的影响,余桑宁之于萧长旻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,除非是在萧长旻陷入困局之时,否则他绝不会听从余桑宁一个女流之辈。 此时的昭王府,萧长旻也刚刚接了消息,看了之后眉头紧锁。 “殿下,还未寻到步世子下落?”心腹忍不住问。 “蛊,是下在步世子跟前的侍卫身上,小王派去的人顺着岐州方向追去,现下更是一路往岷州,难不成步世子竟要借到吐蕃?”萧长旻纳闷不已,“如今尚且没有追到人。” 步疏林不知道,甚至连萧华雍与沈羲和都没有意料到,萧长旻给步疏林心腹银山下了蛊。 步疏林是花楼常客,花楼是萧长旻所有,在步疏林与崔晋百一夜风流之前,都没有暴露出来,银山时常跟着步疏林去花楼,早就被暗算,若非步疏林身为蜀南王世子,会定期请郎中诊脉,萧长旻其实想算计步疏林。 退而求其次选了步疏林身侧的银山,这蛊不伤人,只是活在人的体内,人吃五谷杂粮,就会排泄,排泄物将会沾染一种气息,引得另一种小飞虫一路最终。 他派着跟去梁州的人,不过是掩人耳目,以免叫人起疑罢了。 第727章 我要你以身相许 萧长旻却不知,他心知梁州的痕迹是刻意而为,梁州的人或许不是步疏林本人,但又担忧步疏林与心腹分开行动,梁州是步疏林本人。故而派了人去,却没有真正动手,已经引起对他行事作风了若指掌的萧华雍一腔疑惑。 然而他的人带着蛊虫一路追踪,却怎么也没有追到银山,令他十分讶然,他捏着最新传来消息的纸卷,陷入沉思,许久之后想到那日妻子的话,豁然开朗:“步世子一定提前而行,京都城外的截杀,不过是掩人耳目,太子妃倒是好手段,竟不知她是如何让步疏林先行如此之久!” 余桑宁坐在树下,斑驳的枝叶露出暖意融融的阳光,她享受着这份温暖的包裹,没有接萧长旻的话,聪慧如她,是知晓萧长旻说这些与她,不过是盼着她能为他解惑。 步疏林先行一步,他才迟迟没有追到人,东宫是如何让步疏林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,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,早早先行,以至于萧长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赶上。 萧长旻想知道缘由,她也想知道,可不论她猜不猜得到,她都不愿开这个口。 等了片刻,没有等到回音,萧长旻转头看向余桑宁,她眯着眼睛享受着被暖阳包围的模样,像只慵懒的狸奴,有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的韵味儿:“你不愿我掺合此事,可有缘由?” 余桑宁缓缓睁开眼,她静视前方片刻,才侧首看向萧长旻:“殿下不欲收手,我便是说出千百个由头,亦不过是徒劳。” 萧长旻的剑眉微扬,他不得不承认,论起揣摩人心,眼前的女子可谓上乘之功:“你是畏惧了太子妃,觉着我在自掘坟墓。” 话音随着他略显阴翳的目光一道落下。 余桑宁觉着他掺合进去,会惹怒了沈羲和,哪怕得手也会遭到沈羲和疯狂的报复,这个认知让他很不悦,这是在说他及不上沈羲和,要退让沈羲和。 明明知晓萧长旻怒了,余桑宁仍旧没有安抚,反而火上添油:“殿下,人贵有自知之明。” “你放肆!”萧长旻大怒,手掌已经抬起,对上余桑宁倔强不躲不闪的脸,却没有挥下去,而是冷哼一声,甩袖扬长而去,出了院子,就下令将余桑宁软禁。 余桑宁的心腹丫鬟焦急:“王妃,你玲珑心肝,为何要故意惹怒王爷?” 垂眸,细长素白的手搭在小腹上,余桑宁的眼眸变得深沉,并未回答心腹的话。 她的确敬畏太子妃,但也没有敬畏到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的地步。她觉得萧长旻在找死,不仅仅是这一次非要掺合步疏林的事情,而是他看不清自己的能耐,认不清自己的位置,自视甚高,又无能相匹,还不听劝告。 但凡萧长旻能够多重视她的话,分一点权给她,她都穷尽全力为萧长旻周旋,可萧长旻压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,她何必再徒劳,与其耗费这些无用的精力,不若早做打算,以谋后路。 萧长旻软禁她,大可不必如此小人之心,她不会因着不看好他,就投诚旁人,拿他能够追踪到步疏林的消息去谋求利益,如此做为,无论是与谁都交换,都会换来对方的轻视。 “老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,竟然知晓嘉陵江是个幌子。”动手在即,萧华雍时刻关注朝着嘉陵江聚拢,被他安排的替身吸引过去的各方势力。 萧长旻的人也在假意中圈套,可与旁人相比,萧长旻明显是在敷衍。 闻言,沈羲和停下执笔的手,抬眸道:“其余人皆未起疑,此情之下,独他一人特例,只有一个缘由促使他这般笃定,他已知阿林真正的下落。” 那么多人,陛下的人、景王的人还是来路不清的人,都不是好糊弄的。他们难道就不怀疑么?自然也是怀疑的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