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个白眼,索性又把松松垮垮的外袍给拖了,扔在屏风上,转身入了内,瞬间又躺了下去,扯上被子盖上。 “你何处不适?”崔晋百追上来,关切地问。 “我?”步疏林懒散地躺着,“我好着呢。” 崔晋百仔细看了看步疏林的模样,确定她没有说谎,她的确好着呢,顿时薛瑾乔的话就全部清晰浮现在脑海里,所以步疏林是为了不送薛瑾乔回去才故意装病? 为何不愿送薛瑾乔,她与薛瑾乔也不曾有什么恩怨,让她退避三舍的恐怕是留在薛府镇守的自己。 紧张担忧的脸霎时就沉下来:“你不愿见我?” 步疏林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,男人这种生物真是阴晴不定,这人前一瞬还担忧关切得好似要丧命一般,下一瞬就能阴郁冷鸷得叫人退避三舍。 “你这一天天的,能不能不要这般喜怒无常?”步疏林觉着早晚要被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弄疯不可。 “我喜怒无常?”崔晋百怒极反笑,“我为何如此?皆是拜你所赐!” “你讲点道理可好?我何时又招惹你了?”步疏林也很怄气,“我不就是喝个花酒?这世间哪个儿郎不喝花酒?” “你就是不能吃花酒!”崔晋百强势道。 “凭什么?”步疏林也来了火气,她自幼为质子,在京都放浪形骸,从无人管束,早就养成了无拘无束的性子,最是不能忍受别人束缚。 崔晋百被她怒目而视刺伤了眼,刺痛了心,他气急之下,一把抓住步疏林,将她拉向自己,偏头就堵上了她喋喋不休惹他恼怒的嘴。 步疏林惊得大脑一片空白,等她反应过来,不得其法的崔晋百已经在她的唇上胡乱啃咬,她用力一把将崔晋百推开,崔晋百踉跄后退,下意识抓住步疏林的手臂。 步疏林猝不及防,朝着他扑过去,两人将屏风推到,步疏林压在了崔晋百的身上。被人带着来到步疏林卧房的谢韫怀,一脚踏入房门,就看到了这一幕。 谢韫怀:…… 步疏林:…… 崔晋百:…… 静,死一般的寂静。 “我走错了屋子。”谢韫怀立时退后一步,倒退着迈出去。 带领谢韫怀来的人在屋外,听了谢韫怀的话纳闷:“齐大夫,步世子就是这间屋子。” “哦,步世子不需要大夫。”谢韫怀将狐疑准备探脑袋的金吾卫转了头,“听闻你们金吾卫进来与西北军士比武,受了不少伤,不若带我去看看。” “好嘞,齐大夫这边请……” 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,步疏林生吞了崔晋百的心都有了!迅速跳起来,擦了擦唇:“滚,你给我滚!” 崔晋百慢条斯理站起来,整理了自己的衣摆,又将屏风给扶起来,人是走了,却没有出屋子,绕过屏风端坐在明间。 各种屏风看着老神在在的崔晋百,步疏林气得叉腰。 第580章 这是与我订下婚约? “你坐在这里作甚?”步疏林没有好气怒喝。 崔晋百目视前方,依然四平八稳地坐着:“等你消气。” 消气? 步疏林拔高声音道:“看到你,我就消不了气!” “可不看。”崔晋百回。 步疏林:…… 她想到了当初她为了摆脱尚公主,死缠着崔晋百,整日在大理寺晃荡,那时崔晋百也差不多说了类似的话,说看到她就无法静心办公,她当时把人一阵调戏,说人家是倾慕她,故而才受她影响,是在他的死亡凝视下,才改口让他可不看。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,她现在就是后悔,很后悔! 恨不能时光朔回,她一定不会去招惹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! 自作孽不可活,步疏林只能生无可恋地躺尸一般躺在床榻上,目光幽幽地盯着床顶。 静坐了一刻钟,崔晋百似乎觉着步疏林应该冷静下来,他才轻咳一声,算是打了声招呼,才开口道:“阿林,我们不闹了可好?” “谁再同你闹?”步疏林又翻一个白眼。 “你我之间,是你先缠上我,我拒过、躲过、也劝过。你仍旧故我,你岂能将我一颗心从心如止水搅乱得波涛汹涌之后,还想半点水不沾,就全身而退?”崔晋百低声道,“我幼承禀训,不敢以君子自誉,却也动得三纲五常,便是女郎也不敢半分无礼,遑论对儿郎倾心? 我会对你有这般绮念,皆因你而起。若非你那些大胆露骨的撩拨,我怎会上了心,动了情? 你将我变成如此模样,便休想独善其身。” 他其实知道步疏林或许真的不喜欢儿郎,她只是为了躲避尚公主的命运,才借他做筏子,可事到如今,他已经回不了头,若是步疏林想要抽身,他该如何是好? 步疏林沉沉闭上眼睛,崔晋百的话她一句也反驳不了,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。 且她把堂堂一个世家公子的典范,变成一个坦然接受自己断袖的卑微小可怜,心里其实很愧疚,可她给不了崔晋百回应呢。 平心而论,她对崔晋百当真无心无情么? 其实也不然,他是那样风姿卓越之人,京都多少女郎暗自倾心?偏他从无不良嗜好,洁身自好,翩翩有礼,对她还掏心掏肺。 “你我之事,待到我步家能善始善终之后,再行定论。”她也不说什么他们都是男儿身这些虚话,崔晋百根本不在乎她是男是女,“若在这之前,你有了心仪之人,或是看明白你我注定没有好结果,想要抽身离去,我亦不会怨怪你。” 崔晋百激动地站起身,冲到步疏林的榻前,双眸炯炯有神:“你……你此话可是,与我定下婚约之意?” 步疏林:…… 步疏林耐着性子道:“我并非此意,我是说在步家没有安稳之前,我不会谈及嫁娶之事。我心中步家重于儿女私情,我绝不会为私情牵连自己与阿爹。 且你我……世俗不能容忍,陛下也不能容忍,只得太子殿下……或许还能成。那一日不知还有多久,我亦不知你是否等得到那日……” “等得到!无论多久,我都愿意也会等着你。”崔晋百急声道。 步疏林看了看他:“那便如此说定了。” “你既要我等你,总要待我不同,我只有一个条件。”崔晋百趁机道。 “你先说说。”步疏林没有一口应下。 “日后不得再贪杯好色。”崔晋百肃容道。 “我本就是纨绔,不贪杯好色,似你一般兢兢业业?陛下还能容得下我?”步疏林忙扯借口,这可是她的命,十数年如一日,她早就刻入骨子里,她就爱这些,让她戒掉? 抿了抿唇,崔晋百只能退一步:“这些地方你可以去,但不能让人近你身。” 去花楼,不搂个身娇玉贵的小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