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的太子殿下,除了容色苍白些,双眸黯淡疲乏些许,确然是本人,这才规规矩矩行了礼,而后将事情前因后果告知,只是没有说是什么皇命。 “陛下有命,岂能怠慢?”太子殿下声音透着倦怠和无力感,“裴尚书且去,孤留在此待裴将军归来。庭州安危,裴将军无需忧虑,孤听闻世子已经带兵在城外御敌。” 突厥打到了城门内,被大军堵在城门口,是耿良成引狼入室,而沈云安已经在城门口领兵厮杀,这些消息裴展自然也接到,只是他身兼萧华雍的安危,不能亲自去看一看。 他们本就是追着沈云安的痕迹来了庭州,沈云安出现在这里,没有人起疑,至于其他地方的内乱,沈岳山的出现,有沈岳山和萧华雍刻意的把控,暂时没有传到庭州来。 沈云安为何出现在这里,当日又因何而莫名失踪,这些疑虑也不是现在追究的时候。 “殿下好生将养,臣告退。”裴展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之处,便躬身退下。 天圆将裴展送出门外,立在门口,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,最后在浓烈的日头中缩成一团光阴,几不可闻轻叹一声。 陛下派裴展来,是要让景王和太子殿下对上,争一个高低,至于是用太子磨砺景王,还是用景王磨砺太子,亦或者是旁的打算无人得知。 太子殿下将计就计,反倒是引得景王与陛下离心,这次裴展受皇命缉拿萧觉嵩,注定是有去无回,殿下这一举数得,让景王与陛下离心,诛杀萧长泰,清除陛下残留在西北全部的爪牙,是个惊险之局,天圆有些担忧,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应付。 偏他也不能离去,他必须镇守在这里,向所有人宣告,太子殿下由始至终也在这里。 裴展离开了都护府,就迅速与陛下派遣给他的人汇合,这些都是陛下这么多年安插进来的探子和暗地里的势力,竟然有数百人,且无一是平庸之辈。 带着这些人,裴展迅速朝着祐宁帝给出的地点奔去。 这个地方自然是萧长泰泄露,他是通过留在京都的暗线递上御案,祐宁帝拿到的时候,也格外犹豫,担忧这是萧觉嵩给他使诈,萧长泰不敢暴露自己,他的话祐宁帝不会信,就只能找了不起眼的人来直达天听,不起眼的人就没有公信力,祐宁帝自然迟疑。 只不过萧华雍帮他一把,这个时候萧长卿再度上场,仍旧是以荣策做托辞,发现了萧觉嵩在西北的痕迹上呈陛下。 祐宁帝对萧长卿的能耐十分了解,他若无几分把握是绝不可能亲自奏明自己,且他用的是荣策的名义,尽管祐宁帝知晓因为顾氏之故,萧长卿对他这个皇父心中有了怨气,未必不会在背地里坑害自己。 然则萧长卿便是不怕自己受牵连,也绝不会连累荣氏一族,所以萧长卿是的确发现了萧觉嵩在西北在庭州,这不是虚报之言,萧长卿并未给出具体的地方,只是有他自己的推测。 这份密报却有具体的地方,祐宁帝又接到了萧长泰在突厥大营的消息,猜测十有八九是萧长泰送的密报,那便是萧觉嵩寻上了萧长泰,二者之间谈不拢或者有了利益冲突,萧长泰想要趁机浑水摸鱼,那就要把这趟水搅浑。 明知是如此,祐宁帝却也不得不如了萧长泰所愿,因为萧觉嵩令他如鲠在喉,萧觉嵩活着,就极有可能暴露当年他杀兄夺位的秘密,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。 当下便传令给了裴展,萧长泰也笃定祐宁帝不会错失良机。 第555章 这是他的妻 因而,萧长泰与萧华雍交锋,一直在把萧华雍往他给祐宁帝留下的位置逼近。 地方是他选的,他早就埋藏了不少陷阱,从延绵石岩丘陵之中将萧华雍逼入了落叶林,西北多风沙、大漠、石岩和草原,如同这样的树林十分少见,树叶铺了满地。 萧华雍旋身躲过萧长泰的长剑,飘然落地,岂料地面上立时如同地鼠一般钻出两个人,双手扣住了他的脚腕。 低头一扫,发现两人掀开了石板,细细长长恰好够一人钻入进去,石板上也是如同周边散落的叶子一样,陷阱布置得惟妙惟肖,肉眼很难分出区别。 与此同时,上空是握着长剑纵身朝着萧华雍劈下来的萧长泰。 锋锐的剑光,在日头的照耀下,格外的刺目。 萧长泰为了将他逼到这个地方,从昨夜一直与他厮杀到了今日,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少的伤,只不过萧华雍都是为了让萧长泰有信心,不至于立时撤退而受的皮外伤,萧长泰身上全是萧华雍重创的伤痕,面目狰狞,衣衫破烂,血痕斑斑。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,萧华雍握着短笛的手一抬,另一手掌心反手抵住尾端,抗下了萧长泰凌空一剑,巨大的气力让玉质的笛子布满了裂痕,仿佛下一瞬间笛子就会碎裂成灰。 随着萧长泰落下,笛子的裂痕越发明显,萧华雍的双腿被束缚,这时候他身后也从地下飞出一个人,握着明晃晃的刀一落地就朝着他的后背砍下来。 身后的刀光在萧华雍的余光一闪而过,萧华雍双腿索性一用力,整个身体往下一压,拉开的双腿,蹬开了地面上束缚他的两个人肩膀,令其后颈狠狠撞在了石壁,当下一人歪了脖子身亡,一人转晕过去。 同一时刻,萧长泰双臂的力量灌注在手上的铁剑之上,碰的一声萧华雍手中的短笛破碎,原以为可以借此一剑劈在萧华雍的肩膀上,却没有想到短笛里竟然有一根细长小指粗细似剑非剑的兵刃,此物极其刚硬,他的剑落下去竟然没有半点划痕。 而在他这一愣神之间,萧华雍压平的双腿脚腕一勾,交替横扫,旋风一般飞掠而起。 堪堪躲过了身后砍下来的一刀,背后偷袭的人这一刀看在了地面上,落叶飞扑开去,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痕迹。 萧华雍几个侧空翻身,人还没有落稳,萧长泰的铁剑就再一次追击而来。 剑光流动,眨眼逼近,萧华雍翻落之间,察觉地面有所松动,他当下手中兵刃一划,鲜血飞溅,洒落一地,自己顺势翻滚过去,肩膀仍是与萧长泰刺来的长剑擦过,留下了一道血痕。 “萧华雍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萧长泰挥剑如行云流水,快如疾风而驰。 地面下埋藏着不知道多少人,偶尔萧华雍能够提前预判,但每次预判到对付脚下的人,就都会或多或少被萧长泰所伤。 萧长泰是个十分警惕之人,萧华雍为了不打草惊蛇,不给萧长泰再一次遁走的机会,哪怕知道萧长泰在这一片设伏,却也没有反设陷阱,倒没有想到萧长泰如此刁钻。 萧长泰此刻心中也是暗恨不已,萧华雍都成了他的瓮中之鳖,可他愣是拿不下萧华雍,他一直在等,在等陛下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