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 但这是沈羲和所求,她想要西北的安宁,她想要做主为西北派遣真心呵护上心西北百姓的官员去接手西北,想让沈家功成身退,就必须拥有人上人的大权在握。 沈羲和看着他,掷地有声道:“我要。” 萧华雍身子一僵,沈羲和重复一遍:“这天下,我要。” 黑曜石般的眼瞳深沉而又幽亮,透着不容反驳的强势,萧华雍竟然不敢与之对视,他微微垂下眼眸:“所以,我终究只是你的一枚棋子?” 为了你的筹谋,我要压抑自己的情意,要配合你去做你想要我所之事,甚至对你的安危视若无睹,眼睁睁看着你去以身犯险? 若是阻拦,便是与你为敌么? 这些话绕在萧华雍的舌尖,过于苦涩,他没有说出来。 他是那样伟岸而又顶天立地的儿郎,他可以吓得六皇子因他而逃离皇宫,他可以震慑得十二殿下燕王在他面前毕恭毕敬,他可以抬手间就将阴狠狡诈的四皇子变成一个“死”人。 他将英明无双的祐宁帝玩弄于股掌之中,将权倾一时的三公之一王政驱逐京都,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却在她的面前总是这样脆弱得彷如不堪一击。 他的话以及他隐忍的眼,都令沈羲和说不出强硬的话:“殿下,我从未将你视作棋子,只是你我之间,对局势的见解不同。你我都是有主见之人,故而难以说服彼此罢了。” “你我之间,不是见解不同。”萧华雍唇角蔓延一抹涩然至极的淡笑,“而是……我用心于情,你着眼于利。” 因为担忧她,在意她,他不敢让她有丝毫涉险,他将她视作妻子,视若挚爱,捧在掌心。 在她眼中,她不在意这些,她在意的是局势的利弊,甚至她不曾有身为人妻的自觉,亦或者她不曾在意他的在意罢了。 沈羲和微微蹙眉,她已然放软了态度,可萧华雍仍旧是咄咄逼人,她对他到底是如何,早在成婚之前,她就表明了态度,她是个什么样的人,也明明白白让他知晓。 现下却来计较她重利? “殿下,我重利你并非今日方知晓,又何必到了今时今日才来横加指责?”沈羲和莫名烦躁道。 萧华雍听了轻嘲一笑:“是,我并非今日才知,我无权指责……” 说完,萧华雍深深看了沈羲和一眼,转身就走了。 沈羲和追了一步,便立即停下了脚步,萧华雍在门槛前顿了顿,才迈出门槛消失不见。 “太子妃……” “由他去。”沈羲和也气恼地折身回了寝屋。 她极少动怒,应当说从未有人能够引得她动怒。 但凡挑衅她对她不敬,伤她在意之人的人,她都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他们。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活不长,故而无论他们多么卑劣和招摇,沈羲和都能波澜不惊。 最近的一次动怒,应当是玲珑的背叛,现在她却清楚地知道,自己是真生气了。 第499章 怕你寻不到我 这种生气,却又和往日不同,往日她生气就会将惹她不快之人除去,可今日惹她不快之人是萧华雍,她气他恼他,却又不曾想过要伤他分毫。 她恼的是萧华雍为何不肯给她一丝信任,无论萧华雍做何事,无论多么惊险,她哪怕也担忧,却从未阻拦,只因她信任于他。 可萧华雍却不愿信任她,她既然敢如此行事,敢引得陛下对她小惩大诫,自然有能力应付各种意料之外,萧华雍却完全不准她去尝试。 难道在萧华雍看来,她是需要被男人护在身后,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? 越是深想,沈羲和越发气闷。 两个主子吵了架,东宫上方仿佛笼罩一层乌云,东宫之人,人人噤若寒蝉,显得自从沈羲和嫁入东宫,就鲜活明媚布满朝气的东宫格外压抑,就似一场狂风暴雨随时倾盆而来。 自从婚后,无论何时,夕食萧华雍都会赶来与她共进,每日都会变着花样为她做吃食,今日临近夕食,九章却战战兢兢求见,说不知殿下去了何处,请她拟订夕食。 沈羲和听了面色更不好,却也不是个喜欢迁怒之人,便随意说了些吩咐给九章。 虽然是随意说的,但一半都是萧华雍爱吃之物,等到夕食都做好,沈羲和眼见着天都黑了,也没有见人来禀报太子殿下回宫,脸色一沉再沉。 碧玉壮着胆子道:“太子妃,不若婢子去问问太子殿下在何处……” “不必!”不等碧玉话音落下,沈羲和就高声打断,“让膳食间传膳。” 碧玉和红玉缩了缩脖子,值得退下去让膳食间传膳。 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在沈羲和的面前,她提箸随意用了几口,便没有心思再吃,又命人撤了下去。 夜幕降临,繁星如梦;皓月高悬,灯火万丈。 萧华雍依然不知去向,沈羲和不许人去寻,因她不想低头,并不知萧华雍就坐在东宫宫门口,只需要她迈出东宫就能见到,而萧华雍也不许东宫门口之人去禀报,他就像知晓沈羲和会不会派人来寻他。 天圆站在一侧,甚是为难,他知晓太子殿下不是要太子妃服软,也不是要太子妃退让,只是想要太子妃哄一哄,让太子殿下心里能好受些许。 眼见着天色暗下来,他自个儿都饿的前胸贴后背,可萧华雍却坐在东宫门口的石阶上,目光落在前方的两颗枫叶树上出神,面无表情,神色呆滞。 他急得恨不能跑进去把沈羲和拽出来,可他不敢,他要是敢自作主张,只怕下场凄惨。若能换得两位主子和好如初,他倒也乐意为了太子殿下牺牲,怕就怕弄巧成拙,反而令两位主子闹得更僵,那他就是百死难赎其罪了。 两个人像个不过数百步,一个不愿去寻,一个等着被哄,硬生生磨到了月倚西楼,都未见到一面,一个越发气恼,一个越发委屈。 “太子妃……” “我要沐浴。”沈羲和不准珍珠她们开口。 珍珠张了张嘴,最准还是去准备,等到陪着心不在焉的沈羲和洗漱完毕,沈羲和直接驱赶走她们,躺在床榻上盖上被子,以为自己能够闭眼就睡着,却没有想到如何翻来覆去都睡不着。 而皇太子呢,在东宫门口坐到了沈羲和要就寝的时辰,终究是忍不住了,他站起身走到了内院,又坐在了内院门口的石阶上。 坐了片刻,又觉着或许还是太远了,绷着脸踏入了内院,坐到了他们寝殿的大门口。 珍珠等人大喜过望,想要张口通传,却触及到了萧华雍凌厉而又冷沉的双瞳,只得把话咽下去。 这里是东宫,他们现在已经不止是沈羲和的人,也得如同尊敬沈羲和一般尊敬太子殿下。 萧华雍在寝殿门口坐了许久,久到一颗心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