培,那帝位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。 此刻方知,皇位未必是陛下想给谁,就能落到谁的手上。 沈羲和入内,祐宁帝带走了两个太医丞,太医令留下守着,看到沈羲和,天圆与太医令自觉退出来,珍珠陪着沈羲和入内,昏迷的萧华雍倏地睁开了眼,双眸银辉凝聚,精神奕奕。 “殿下转晕,可越发娴熟了。”沈羲和淡声道。 “呦呦来了,我便是真晕也得醒。”萧华雍双手枕到脑后,依然躺在榻上望着沈羲和。 “殿下这又是唱哪出?”沈羲和问。 “我不信呦呦不知。”萧华雍含笑道。 “殿下如此做,不担忧陛下猜疑么?”沈羲和寻了个位置坐下,斜坐着面向萧华雍。 “陛下不会猜疑。”萧华雍笃定,“因为他马上就知我被毒粉伤了眼睛,不辨五色。” 沈羲和眸光微凝。 储君怎能残疾?萧华雍分不清颜色了,这是足够废黜的理由。 陛下如何会相信萧华雍用这样的代价去对付王政?要是一辈子治不好,岂不是与帝位无缘,且这个把柄落在祐宁帝的手上,他随时都可以废黜萧华雍。 “殿下手段高明。”沈羲和都忍不住喝彩。 此刻的局势,陛下并不想废太子,让朝臣早早盯上东宫储位,各自谋算离心,他还想对付蜀南和西北,所以萧华雍只是不辨五色不是失明,他就不会废黜萧华雍。 一如当年立太子的时候一样,陛下需要萧华雍现在是太子。 二则,这事儿是王政所为,祐宁帝更不会顺着大臣的心,让他们爬到自己头上做主。 三则,将这个把柄递到祐宁帝的手上,祐宁帝才对他升起的那一丝猜疑就会彻底打消。 四则,陛下不会相信萧华雍会为了陷害王政,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者一双眼睛的代价。就会深信这是王政所为,只要陛下证实了萧华雍真的看不见色彩,就再不会对他丝毫猜疑,不会相信这是他自导自演陷害王政。 五则…… “殿下应该距离痊愈之日不远。”沈羲和打量着萧华雍。 自发现萧华雍的身份后,沈羲和就没有问过随阿喜萧华雍的病情。 “等到殿下痊愈,日后与陛下反目,陛下以此来废太子,就是自打脸面,展露不容人之心。让群臣觉着陛下开始力不从心,日薄西山,故而疑心渐起,猜忌太子强盛。” 沈羲和唇角笑意扩大:“离间君臣之心,让他们要么摇摆不定,不知是追随殿下还是追随陛下?要么保持中立,谁也不得罪。” 萧华雍满眼浓情蜜意:“能猜中我全部用意的人,只有呦呦你。” 便是萧长卿等人也未必能够想到第五点,因为太长远。 “殿下谬赞。”沈羲和神色淡淡,“我若不多思多虑,怎敢与殿下相伴?” 这样心思深到了极致的男人,是这世间最危险的男人。 只因他弹指间,就能要了任何人的命。 “呦呦无需如此,我的心……早已落在你身上。” 第332章 终究待你与旁人不同 沈羲和闻言微微一笑,不反驳也不再说人心易变之言,她站起身:“殿下无碍,昭宁就告辞了。” 她此刻对萧华雍没有信任也没有不信任,不否决他也不认可他。 “呦呦……”萧华雍明显不想让她走,“陪我坐坐可好?” 沈羲和思忖了片刻又坐下去,却没有言语,他希望她陪着他坐坐,那就坐坐。 她不开口,萧华雍便主动:“呦呦说我心思深沉,呦呦也不遑多让,阳陵和穆努哈之局,呦呦布局精妙,环环相扣,我是真心佩服不已。” 沈羲和与他的行事作风不同。 他行事喜欢一箭数雕,物尽其用,将利益最大化最长远化。 沈羲和却是力求稳妥,不会节外生枝,也不会将一件事拉长,却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绝无让猎物挣脱的可能。 萧华雍不得不承认,幸得沈羲和选择的是他,否则面对沈羲和这样的对手,他都得万分谨慎,若是沈羲和真对他下手了,他也未必能够挣脱得了。 “比不得殿下高瞻远瞩。”沈羲和也不是谦虚。 “其实,我与呦呦才是天作之合。”萧华雍唇畔笑意更浓,“呦呦细心缜密,我深猷远计,你我二人联手,无往不利。” “我自然希望能与殿下携手一生。”沈羲和说得真心诚意。 只要萧华雍不对西北不利,哪怕日后萧华雍对她一个人无情疏远,他们都能一生相伴。 萧华雍知晓沈羲和的意思,不过他笑得格外容光焕发:“我只听出呦呦对我的爱慕。” “若是如此,殿下能喜悦,便是对殿下的爱慕。”沈羲和不介意萧华雍如何解读。 “既要携手一生,我这受伤卧榻不起,呦呦不得疼疼我?”萧华雍立刻摆出一脸孱弱需要关怀的可怜模样。 沈羲和:…… “殿下,别装了。”他有没有受伤,他们都心知肚明,他是那种会为了陷害旁人就给自己施苦肉计的人? 若非他提前就伤了眼睛,他还能真拿眼睛去做事儿,不过他眼睛的伤…… 沈羲和悟了,太子殿下就是要让她忆起他的眼睛是因何而伤,还不是为了她的雪莲,奈何雪莲她已经用了,也不能还给他。 只得认命:“殿下想要什么?” 目的达到,管它是不是挟恩图报,萧华雍眼睛升起奇异的光:“要什么都成么?” “殿下且说说看。”沈羲和一猜他心里肯定想的不是什么好事儿。 “呦呦……你抱抱我,让我在你怀中安睡可好?”萧华雍厚着脸皮道。 沈羲和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,他是如何做到用如此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如此孟浪之言? “待我们大婚之后,殿下再如此要求,我定会应你。”沈羲和浅笑着拒绝。 她的行事准则:在其位谋其政。 她一日不是太子妃,就不可能对萧华雍如此亲密无所顾忌。 正如她一日是沈羲和,就一日要为父兄和西北着想一个道理。 “待我们大婚之后,我可不会满足于此。”萧华雍暧昧的目光由上至下打量了沈羲和一边。 自从被沈羲和揭露之后,他就彻底露出了本来面目,什么清雅知礼,雍容华贵,那都是端起架子,戴上面具给旁人看的皇太子。 在沈羲和面前,他的身份永远不是皇太子,而是她的男人! “萧北辰!”沈羲和隐含警告地唤了他一声。 “呦呦,你可知茫茫雪山之巅落下的滋味?可晓天地之间全是黑白灰三色的煎熬?”萧华雍抛开脸面,总之怎么能磨得她心软怎么来,“哎……若是呦呦觉着我是自个儿要去,非你所求,我也认。谁让我舍不得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