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出来的还有一枚细小的指环,萧长卿面色一沉。 萧长赢却还未反应过来,萧长卿就按住了他的手,对萧华雍道:“太子运筹帷幄,这份谢意过重,阿弟受不起。” 说着他轻轻从萧长赢手里拿过信封,信封尾角滑过萧长赢的指尖时他捏紧了,在萧长卿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之抢回来,展开了信封。 里面是萧长卿炸皇陵的证据! 如果这份证据落到陛下手上,萧长卿必死无疑。 萧长赢闭了闭眼,他颤着手将信折好,睁眼之际,眼底一片波澜不惊,对着萧华雍抱拳:“太子皇兄这份谢意,九郎感激不尽。” “小九!”萧长卿沉声道。 萧华雍的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绕了一圈,意味不明一笑:“你们兄弟意欲何为,孤不愿掺合,不过孤之人,孤之物,任何人妄图染指,孤都要其死无葬身之地。” 警告完他们,萧华雍大步离去。 萧长卿与萧长赢转身对着萧华雍的背影躬身:“恭送太子。” 等到人消失不见,萧长卿才道:“你不必受他所迫,这份证据不是铁证。” “不是铁证,可你也解释不清。”萧长赢反驳,“你是我阿兄,我们一荣俱荣。” 陛下不需要铁证,炸皇陵这样的事情,陛下只要猜疑,就足够要命。这已经不止是萧长卿的生死,逼得陛下下了罪己诏,他和阿娘还有平陵都会被陛下厌弃。 “你可知你接下此物,意味着什么?”萧长卿垂下眼。 他防了所有人,自问滴水不漏,却还是被萧华雍抽丝剥茧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,哪怕不是铁证,落在祐宁帝手中,也是大忌。寻常事祐宁帝或许会顾及骨肉之情,可这件事是祐宁帝登基以来的奇耻大辱。 “不重要。”萧长赢轻哼一笑,“我拒绝不了。” 萧华雍给他的东西,他无法拒绝,不止是为了萧长卿,也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母亲和妹妹。 太子殿下八岁离宫,他才六岁,才刚刚开蒙不久,之后与太子殿下再无交集,从未亲身领略过太子殿下的手段,今儿第一次,就让他深刻知晓,太子殿下只是不出手而已,他什么都知道,有的是法子,一出手就是致命招。 “是阿兄连累了你。”萧长卿有些自责。 萧长赢接下这份证据,就意味着他日后不能再对沈羲和有丝毫非分之想。 “她原也对我无意。”萧长赢心里难过却不怨怪萧长卿,“这些年,若非阿兄相护,恐怕我也没有今日,你我本就是一母同胞。今日便是没有皇陵一事,我想太子也旁的把柄让我知难而退。 他……不是来表谢意,是来摊牌和威慑我们。” 清清楚楚将他皇太子的能耐与手段摊在他们的面前,让他们看明白,自觉审时度势。 若非他们兄弟尚未与他为敌,只怕就没有今日这一招警告之举,而是直接到陛下面前揭露他们。 “皇太子……”萧长卿低声呢喃。 这三个字对于他们而言太过陌生,诸位兄弟,萧长卿都能够看透,都能猜准。因为他们一块长大,彼此了解,唯独萧华雍,他们对萧华雍一无所知。 萧华雍对他们却了若指掌,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。 若他是自八岁避开皇宫就开始筹谋,那么他该是一个多么可怕之人?这些年他置身风雨之外,看尽风雨飘摇,或许还是搅风搅雨推手,他连他们都盯得这般紧,可想而知他在朝堂之中布局多深,只怕陛下也不知他的深浅。 不,没有人知晓他的深浅,哪怕他已经在他们面前不做掩饰,他能让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他不在意他们看到的部分,他真正的势力深不可测。 想到此,萧长卿不由低低笑出了声,他莫名有些愉悦,他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英明睿智,自问把每个儿子都掌控在手心的陛下,有朝一日败在他从不设防的皇太子手里,该是何等精彩的面容? 萧华雍离去不多时,沈庆就送了郡主府的贺礼,萧长赢看着这份贺礼,沉郁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:“你回去告知郡主,小王已收了太子殿下谢礼。” 沈庆只得带着礼物折回,萧长赢看向东宫的方位:“阿兄你说的没错,她只是看上了中宫嫡出罢了。” 他早该知晓,那样的女人,怎会轻易动情? 原来他没有得到她的心,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亦不过是单相思。 否则她怎会让亲自来了一趟的萧华雍颜面扫地呢? “我们兄弟,都栽在同样的女人身上。”萧长赢莫名就与兄长同病相怜。 第278章 在泰山大人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“不同。”萧长卿不喜欢任何人与顾青栀作比较,并非轻视沈羲和,只是顾青栀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,不可比拟,“你五嫂是天生冷情,昭宁郡主是利益野心。” 萧长赢没有辩驳,兄弟两一时沉默无言。 萧华雍离开了烈王府就便回了东宫,只是当天夜里又因为风寒着凉而发热昏迷不醒。 “风寒着凉?”沈羲和听了第一反应就是他又借病外出。 萧华雍仗着太医署有人一贯肆无忌惮,寻了个人假扮他,祐宁帝偶尔去探望,十次就九次都会碰上他刚喝了药歇下,祐宁帝没有对他起疑,自然不是非要见人不可。 故而每次都被他糊弄过去,倒也有他的病情深入人心的之故。 不过想到昨日确实寒凉,他又畏寒,还非要从宫里跑出来看自己,沈羲和又觉着也许这次是真的受了寒,她身边随阿喜和珍珠都受了伤,于是只能在谢韫怀再次来为她看诊之后道:“齐大夫随我入宫一趟吧。” “去看太子殿下。”谢韫怀似乎早已料到。 沈羲和颔首:“太医署能人辈出,但太子殿下还在螫针治疗之中,现下阿喜不能继续为他治病,只能劳烦齐大夫。” 由于谢韫怀负责沈羲和身体调理的缘故,时常到郡主府,随阿喜擅长针灸,其他的却是弱项,尤其是问诊开方,他有心向谢韫怀请教,谢韫怀也不吝惜,作为回报,随阿喜也与谢韫怀分享针灸之术。 前段时日随阿喜给萧华雍螫针治疗,也是多有和谢韫怀探讨。 “郡主待太子殿下似有不同。”谢韫怀收好药箱道。 “他之于我是救命恩人,亦是我日后托付终身之人。”沈羲和直言道,“自是与旁人不同。” 只是这份不同,却不是萧华雍期待的那份不同罢了。 谢韫怀答应与沈羲和一道入宫,冬日寒凉,谢韫怀自己不能入宫,沈羲和的丫鬟也不能带他入宫,非得沈羲和亲自跑一趟不可。 到了东宫见到天圆,说明来意,天圆只能将沈羲和请到一旁如实道:“殿下不在宫里。” 沈羲和颔首,她原是担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