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惊。 “殿下,可要宣太医?”崔征关切地问。 太子殿下加冠之前,他们极少接触殿下,对殿下可谓一无所知;可殿下加冠之后,每日都会拖着虚弱的身子来崇文殿,凡要殿下过目之事,他从不懈怠,且温和有礼,有自己的见解,有不足之处,谁提出来他都会虚心接纳。 短短半个月,他们就能够感受到太子殿下的敦厚谦和,君子如玉,德行堪为表率。 每当遇见太子殿下,他们都忍不住放轻了了语调,这样玉石端方的人,让他们有一种在他面前喧哗争执就是亵渎的错觉。 看到他面色苍白,依然眉目清郁,染尽世间温软,见之忘俗。 “无碍,今儿一早起来,便有些气短。”萧华雍声音虚弱,轻轻罢了罢手,拢了拢肩膀上的斗篷,走到自己的位置,“议事吧。” 崔征还是有些担忧,与其他大臣们互看了一样,迅速的将一些要紧的事挑拣了关键之处道来,原本有政见不合的几方人,也不忍再面红耳赤地争执,生怕一个不慎将太子殿下惊扰,或是气的晕厥过去。 饶是他们如此小心翼翼,萧华雍还是一个气喘不上,剧烈咳嗽了一阵晕了过去,引来了一阵兵荒马乱,萧华雍被送回东宫,太医令赶来,只道是入冬寒凉,太子殿下旧疾复发。 祐宁帝听闻之后亲自来探望,出了东宫他面色凝重。 “陛下,殿下吉人自有天相。”刘三指低声道。 祐宁帝忽而停下脚步,眼底有化不开的怅然:“是朕对不起他。” “陛下莫要自责。”刘三指安慰,“当年之事,亦不在陛下掌控之中。” 祐宁帝这会儿是彻底信了萧华雍的毒并未解,导致他如此体虚。 北地寒凉,已然开始降雪,枝头的梅花也抱了花骨朵,只待一夜冰霜,迎风而绽。 “七郎他……应是倾心昭宁吧。”祐宁帝忽然长叹道,“你说,开春之后,朕成全他可好?” 到底他们是血脉相连的至亲,他喊了自己二十年阿爹,自己却未曾为他做过什么,这些年他比任何一个儿子都乖巧安静,从未做出一件令他头疼为难之事,临到头便成全他一回吧。 “陛下圣断,所赐都是良缘。”刘三指可不敢给君王拿主意。 祐宁帝转头笑着用手指虚点了点他,大步往明政殿而去。 夜幕降临,黑夜沉寂,星月皆无。 萧华雍安排好替身,就顺着密道离开了皇宫。 他迎着寒风策马疾行,冰冷的气息拂过脸庞,畏寒的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,心口有一团火不断灼烧起来,令他浑身都使不完的劲道。 沈羲和还不知道萧华雍正奔向自己,她又开始守着琼花,靠着珍珠的肩膀小憩一会儿,又靠着墨玉的肩膀打个盹,一夜过去,琼花依然未开。 守了一天两夜,祐宁帝派来的领头卫郎将坐不住了:“郡主,何时起程?” “何时花开了,何时起程。”沈羲和困倦地回答,“若是干粮不足,我让莫远去准备。” 此地偏僻,距离最近的镇,马车也要大半日,骑马要快许多,好在不远处有个村子,马车只需要半个时辰,沈羲和白日里都在村子里腾出来的屋子里歇息用食,夜里才会来守着。 只不过这些护卫人多,村子容不下,他们只能守在这里。 沈羲和回到村庄洗漱用了朝食歇下,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短命发出了尖锐的叫声,沈羲和豁然睁开眼,第一反应是抓起旁边的香包捂住鼻息。 有迷香,还是很浓郁的迷香! 沈羲和披衣下榻,疾步走出去,就见珍珠和红玉显然吸入了几口,站立有些不稳。很快一些身形壮硕,衣着粗糙,或提或抗着凶器围了上来。 “大哥,真是个美人啊!”一见到沈羲和,这些人的眼里就浮现出色欲,“他娘的,和这样的美人春风一度,便是死了也值得!” 沈羲和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,迅速走到珍珠和红玉旁边,将腰间的香囊递给他们。 几个壮汉见势不妙,立刻冲上来,他们还没有靠近沈羲和,隐藏在暗处的墨玉和莫远从两旁飞掠而来,两人长剑划过寒光,在沈羲和面前一个交错,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壮汉就被一刀抹了脖子,鲜血飞溅,迅速栽倒。 似乎是不知他们暗处还有人,看到他们手起刀落的模样,余下的人迅速刹住脚,拔腿就往外面跑,墨玉一个纵身空翻,从他们头顶掠过,落在他们的前面,堵住他们的去路。 “上啊——”为首的人将身旁的一个人推上去,自己挑着空子企图逃跑。 墨玉左一剑又一剑,将两个人砍刀,抬脚将地下的刀踢飞而起,直插入为首之人逃到的门柱上。 第226章 黥面之刑 伴随着一声惨叫,为首的人被墨玉踢飞砸落在沈羲和的面前,还不等他爬起来,珍珠已经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:“说,你们是何人?为何来此对我们行凶?” 她和红玉其实根本没有中迷香,故意装作中了,就是想把这些扔迷香的人给引出来。 “女侠饶命,女侠饶命?”这人努力抬着头哭着脸求饶,“我们是山上的猎户,几个月前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霸占了我们的住所,胁迫我们为他们放哨跑腿……” 一群被驱赶的盗匪,还是不成气候的盗匪,整日在附近的村子里抢掠称霸,听闻有富贵人家的人就带了几个丫头过来采花借助,这才起了歹意。 “猎户?”沈羲和嗤笑一声,“是匪寇吧。” 这人不敢反驳。 “只怕没有少为非作歹。”沈羲和眸光掠过凉意:“墨玉,杀了。” “女侠女侠饶……饶命,我……我……”这人吓得直哆嗦,“女侠,我们我们虽不是好人,但我们就是从百姓手中抢点裹腹之物,从未杀过人欺辱过小娘子,山上那些才是穷凶极恶,他们还干挖人坟墓之事……” “你说什么?”沈羲和抬手阻拦墨玉落下的剑。 剑光划过双眼,已经刺穿了皮肉,这个贼匪吓得失禁,珍珠嫌弃他污浊,给墨玉使了个眼色,将他拖下去:“郡主,婢子去问。” 嗅觉敏锐也有坏处,就是一些不好的气息更熏人,沈羲和面无表情入了屋内,莫远和红玉开始收拾,给屋外熏了香。 “郡主,婢子已经问清楚,山上的确有一个窝点,他们亲人看到这人掘墓,抬出一箱箱金银珠宝,这些人暂时还未离开,故而他们依然流荡在外。”珍珠问清楚之后回禀,“入山寨有一条隐蔽捷径之路,他们并不是被驱赶,而是逃出来的漏网之鱼。” 那些人穷凶极恶,做的又是如此隐秘之事,怎么可能轻易放活口出来。 “人呢?”沈羲和问。 “处理掉了。”珍珠语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