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萧华雍也丝毫不见怒容。 巽王:“无论如何,你不会许我活着走出此地。” “侄儿以为,伯父应不是天真之人。”萧华雍眸色浅淡,“伯父见到了侄儿的面,岂有活路可言?” “既如此,又何须多言?” 萧华雍:“伯父是因何冒险入京?” 一直无动于衷的巽王眸光闪了闪。 “伯祖母没几日了,侄儿可以让伯父送最后一程,全一番孝道。”萧华雍道。 巽王面无表情失神了片刻,脸上才浮现一抹无奈而又轻嘲的笑容:“殿下,我已经见过阿娘,并与阿娘辞别,殿下不必白费心思,若是念在你我血脉相连的情分上,给我一个痛快,也不枉,你唤我这一声伯父。” “伯父何必如此固执。”萧华雍侧首看向他。 巽王只是低下头,不再言语。 “王爷是在担忧巽王府?”沈羲和忽而开口道,巽王抬头目光精锐,盯着沈羲和。 沈羲和依然面色淡然:“王爷是担忧,私军为我们所知,一旦有异动,陛下定然知晓,是王爷走漏了消息,定会对巽王府不利。” “你是何人?”巽王问。 “我?王爷无需知晓我是何人。”沈羲和淡淡一笑,“王爷以为,你今日能落入我们手中,我们在王爷这里得不到满意答复,便不会对萧长风动手?” 巽王双眸微眯,眼神十分危险。 沈羲和视若无睹:“王爷不惜假死为陛下筹谋,除了想要与西北军一战之外,更多的也是为巽王府计长远。 当年陛下将此事告知王爷,固然王爷一死全傲骨,陛下也不能明着将巽王府如何。可巽王府将会名存实亡,陛下不会重用巽王府,即便是不刻意打压,亦有人见风使舵为难。 因此王爷只能忍辱负重,假死为陛下组建一支神勇军。但王爷亲手训练出来的军队,旁人统御只怕难以服众,若是王爷一死,由萧长风接掌,正好各取所需。 陛下有了神勇军,萧长风有了兵权,巽王府有了风光。” 巽王仔细打量了沈羲和片刻,忽而低声笑了:“京都果然是养人之地,我离京十年,不曾想京都的女郎也如此慧眼如炬。” 这就是承认了,承认了也没什么,巽王又道:“落入你们之手,我不敢小觑你们之能。可长风与我不同,他已经袭爵,是正一品亲王,你们要想对他发难,也要看陛下准不准。 若是妄动,便是自暴于陛下面前。” 顿了顿,他又道:“长风若是败于你们之手,便是他技不如人,我身为人父,能为他铺的路都已经铺完,日后如何,端看他的能耐。” 巽王比他们所想还要刚硬,不愧是战场上风霜刀剑浴血走过来的战王,看他这副模样萧华雍能对他用的手段只怕都已经用了,他根本刀枪不入,油盐不进。 沈羲和看了萧华雍一眼,对上巽王这样的硬骨头,她也是无法。 “伯父不说也无妨,侄儿便将你与你的几个护卫寻来剖体一看。”萧华雍声音轻缓,“这人若是常年生长在一隅,吃食与气候都会在身体里留下不同的毛病。” 询问置若罔闻,一脸平淡。 “若是查不出什么也无妨。”萧华雍又道:“侄儿只能用伯父的尸体,离间一番陛下与长风堂兄,就不知届时陛下还能不能信得过长风堂兄,长风堂兄会不会不疑伯父之死与陛下有关。” 听了这话,沈羲和一笑:“殿下,我倒是有一计。” “哦?你说。”萧华雍颇感兴趣。 “不如将王爷永久囚禁如此,生死不论。”沈羲和眸光一转,“我有个下属懂推骨之术,我们寻个与王爷体型相像之人,推出王爷的模样,再让如今的巽王机缘巧合之下遇上这个失忆的‘阿爹’,带他获得殿下堂兄的信任,不愁我们大事不成。” “推骨之术?”萧华雍听说过,那位传授他易容之术的人说过,易容之术逼真却易被拆穿,推骨之术才是最无法揭穿的易容之术。 一旦按照一个模子推骨出来,就与这个人永远一模一样。 “你们——”巽王面色终于沉下去,他听着他们商讨如何对付巽王府,对付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嫡长子,他分得清哪些是虚张声势,哪些确有之能。 他们二人合计,绝非糊弄他! 第200章 我就是吃味儿 “王爷铮铮铁骨,不惧严刑拷打,我那些雕虫小技,在王爷这等铁血男儿身上也无甚用处。”沈羲和是真的钦佩巽王的毅力,普天之下能够扛得住萧华雍折磨的人恐怕屈指可数。 “唯有另寻他法,不瞒王爷,我擅调香,能调出一种迷人神智之香,使人记忆混乱。”沈羲和幽幽道,“我将人以推骨之术扮作王爷的模样,再使他记忆混乱,令郎便是再聪颖,只怕也很难将一个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王爷之人试探出真假。” “何须告知我这些?”巽王冷声道。 “能速决之法,我又何必舍近求远?”沈羲和淡声说着,转身间给萧华雍递了一个眼神。 萧华雍唇畔多了一丝别样的笑纹:“伯父,你无非是为巽王府筹谋,十年前陛下年富力强,十年后伯父应当多考虑考虑,侄儿与兄弟们都已经成年,伯父可有想过,他日若是登上皇位之人是侄儿,堂兄会如何?” 巽王身子一震,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自尽,绝了萧华雍的念想,并不是还抱着一丝被营救的奢望,而是不知萧华雍是谁,不知萧华雍的深浅,想要亲自试探试探。 对上面前这个极其俊美的侄儿,他的眼眸银辉凝聚,如渊似海,深不可测,探不到底,他一早就应当猜出自己心中隐忧,却没有一开始就直戳此处,就是要向自己展示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和法子。 更是拖延到最后一击即中,绝了自己讨价还价的机会。 “陛下皇子诸多,个个允文允武,殿下手段了得,却也未免过于自信。”巽王却不轻易松口。 “孤当然自信,孤是正统嫡出。”萧华雍适时地亮出了身份。 巽王瞳孔一缩,他泛紫的唇微微颤抖,他猜测过萧华雍所有的身份,唯独没有猜过皇太子! 皇太子,陛下的皇太子,人人皆知有这么个人,可人人都不曾将这个人放在心上。 他就像一个隐形人,任何事都令人无法想到他的身上,这是多么可怕之能方能办到? “今日孤便给伯父一个选择,是由伯父起头,让堂兄带着巽王府投靠于孤,还是伯父要赌一赌,孤是落败者,巽王府能够保全?”幽闭狭窄的地下密室,萧华雍的声音很轻。 没有一丝威胁逼迫的语气,他说得云淡风轻,却自有一股王者的霸道。 沈羲和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,落在面前伟岸高大的背影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