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心甘情愿纳入心怀:“苦便作良药,甜则为蜜饯。” 天圆:…… 殿下,您直言郡主哪哪都好便是,说得这般文绉绉的,我听着浑身不自在。 只敢在心理腹诽的天圆识趣地低下头。 当天夜里,大理寺有两名穷凶极恶的要犯越狱而逃,幸得差役发现及时,又有巡逻金吾卫及时赶到,才将人堵住,只不过这两人殊死抵抗,且还有蓄谋已久的同伙相助。 引得金吾卫满城追捕,惊动不少百姓,最后竟然潜入了户部尚书府邸,还挟持了户部尚书的夫人,金吾卫和大理寺的人几番与之斗智斗勇才将之擒拿。 搏斗之间来尚书府一个荒旧的小院,里面满满的粮食,令人惊诧不已,初略估算有六七石,最令人震惊的是装粮的米袋竟然有税粮的印记! 沈羲和一夜醒来,就听到碧玉回话:“户部尚书下狱了。” “是该下狱了。”沈羲和一点也不意外。 “昨夜是因大理寺有要犯逃亡……”尽管沈羲和什么都知道,碧玉还是将探听来的过程详细告知。 “周密详尽,完全看不出是有人刻意陷害。”沈羲和微微赞了一句。 “庄子上的余粮也已经搜出来,董尚书喊冤,又有自江南而来的粮商呈上董尚书欲贩卖粮食与他的证据,董尚书百口莫辩。” “太子殿下惯会偷梁换柱,这买也能被他按了头变成卖。”沈羲和知晓这其中猫腻,都是萧华雍一手操办,也是她一手为萧华雍促成这个铁证。 董必权采纳了补贴军粮,就会去收购粮食,他能拿出的钱财有限,但犯错的人多了,大家凑一凑还是能够凑出一笔钱财,先买些补贴不好说话的,其实是个好办法。 奈何他不知道从秋粮被盗,不,应当说从军粮被动手脚起,就是一个圈套。 只要萧华雍能把他买粮的证据变成卖粮的证据,董必权就没有活路。他没有盗粮食,他哪儿来这么多粮食去卖? “今儿大朝会,满朝痛斥户部,要求清查户部,要求重罚董尚书。”碧玉又道。 这些都是莫远一早收集起来事态发展。 “你说满朝?”沈羲和黛眉一挑。 “是。”碧玉颔首。 沈羲和看向外面的日头,她现在隔一日就会夜间服用脱骨丹,次日必然会晚起,今儿也不例外,已经日上三竿:“陛下晕了么?” 碧玉一怔:“陛下气晕了……” 沈羲和唇角一勾:“我终是低估了他的……无耻!” 一个户部尚书之位根本满足不了他,还要由恶人变成好人。 第148章 最初的布局人 董必权做人失败,陛下也有忠君党支持,必不会没有人为他说话。户部有多大的窟窿陛下自己心里清楚,是不可呢清查,一旦清查大笔钱粮不知去向可以扣在董必权身上。 但国库空虚,就会引起朝野上下甚至黎民百姓的恐慌,这是动摇国本之罪,若是让外族四夷知道了,更是可能引发战乱,陛下可不就得在一边倒的情形下气晕过去? 以此来先躲避群臣进言,接下来就是 “阿兄,你这次太冒进。”信王府里,萧长赢不赞同地看着一身素白的萧长卿。 秋粮被劫之后,陛下派他暗中调查,万万没有想到查来查去查到自己亲哥哥头上,原来这一次军费被克扣再到秋粮被劫走的事情,都是萧长卿一手策划。 “你可以上报陛下,此事是我所为。”萧长卿浇灌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,云淡风轻彷如根本是无关痛痒之事。 萧长赢面色一沉,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哥哥,那个意气风发,豪情万丈的哥哥不见了。他变得寡淡、沉默和死寂,尤其是他现在浇花的模样,像极了他曾经的五嫂。 一样的漠然,一样的不把任何事任何人放在眼里。 捅了天大的篓子,也满不在乎,大不了一死的不惧,令人痛恨和气愤! “阿兄,你知不知,一旦户部被清查,后果不堪设想!”萧长赢大步走到萧长卿面前,眼底糅杂着埋怨、责备以及浓浓的担忧。 “我只是想要天下人都看清咱们陛下的虚伪嘴脸罢了。”萧长卿头也不抬,目光温柔端详着面前的一盆兰花,“能有什么后果?” “阿兄,你难道不知国库空虚,将是何等大事?百姓、将士和番邦蛮夷,这不是陛下的颜面之事!”萧长赢第一次觉得哥哥疯了,“一个不慎山河动荡,战乱四起,民不聊生!” 萧长卿轻笑一声:“阿弟,国库为何空虚?” 萧长赢默然不语。 “是组私军,这些年国泰民安,风调雨顺,陛下从不加重赋税,国库该是多充盈?”萧长卿停下来,抬眸平淡地看着弟弟,“但凡账目不是太难看,陛下也不会借病避着。 故而,私军组建并非近两年,只怕早已成形,宝剑正待开刃。 只要陛下愿意承认,他有的是理由将他的私兵放出来,为朝廷增强兵马,四方夷族岂敢妄动?为兄怨恨陛下,却也不是泯灭人性,岂会容外族欺凌我朝儿郎,掠我大兴国土?” 是,这一局只是针对陛下,只要他肯承认,肯将私军抬出来,一切都能迎刃而解。 只不过他将私军摆在明面上,无论他用什么借口,都难以保全颜面。 且私军明化,如何管制?何人统御?就不是陛下一人能做主,甚至犒赏和军饷也经不起调查,要是让四方将士知晓,这群什么都没有做的私军,竟然比他们日夜坚守城池,风霜雨雪,刀尖血刃之人还要受优待,陛下将彻底失了军中人心。 将士不服,必要与私军一较高下,赢了倒也还好,若是输了,这只私军陛下就不得不解散,甚至要为往年掏空国库来养他们而下罪己诏才能平息众怒! 私军,是陛下最大的底牌,没有人知晓是何人在统御,亦没有人知晓有多大的规模,把这一个盾牌击垮,就能要了陛下半条命。 萧长赢心里很不是滋味:“阿兄,非要如此么?” 萧长卿眼底沉寂而坚定:“非要如此。” “阿兄……他是我们的阿爹呀。”萧长赢低声道。 “呵呵……”萧长卿一阵轻笑,“他是我的阿爹,他如何待我都好,但他不能对我言而无信,他不能以我心爱之人的生死来欺骗我。 当日他若愿对顾家高抬贵手,哪怕是将顾相一家流放三千里,贬为罪奴,我亦能接受。 但他没有,他失信了。” 因为他的失信,让他痛失挚爱,痛失亲生骨肉。 他本也可以做一个阿爹的,是他的阿爹亲手毁了他的信仰和心中仅剩的柔软。 世家与皇权的水火不容,他没有天真的以为能凭他一己之力保全双方,终有一个胜负。陛下不该给他期望,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