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似闲散,实则在判断下方有多深,扔了几个石子后:“不够深,落下去也死不了。” “婢子去另寻一个?”墨色窄袖紧衣的墨玉立刻探问。 “不必,这个将将好。”沈羲和让开,墨玉直接将三人推上前。 “郡主,郡主饶命啊!”两个小内侍吓得脸色苍白。 黄得贵也害怕,却梗着脖子:“郡主,你这是藐视君威!奴婢是陛下派遣的随使!” “碧玉。”沈羲和伸手,碧玉立刻将香囊递上去,沈羲和丢给墨玉,“推下去。” 墨玉将香囊塞到黄得贵的衣兜里,塞入腰带中,确保人摔下去也不会掉落出来,才毫不犹豫将人给一把推下去。 “啊啊啊啊——”尖锐的叫声,惊起一片飞鸟。 两个小内侍差点吓得晕厥,沈羲和却没有立刻离开,她站在崖边,抬首望着对面一片山花,仿佛在欣赏风景。 大约过了一刻钟,下方再一次传来了黄德贵的惊叫声,很快这声音就被熊和虎的对叫声给盖下去,两个小内侍更是吓得失禁。 别说他们,就连珍珠等人都瞪直了眼,只有墨玉面不改色。 他们此刻才明白沈羲和口中的将将好是何意,她要的不是把人摔死,而是用香气引来了野兽,将黄德贵给撕咬而死。 沈羲和依然面上平淡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她转过头,视线落在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内侍身上:“黄中寺是如何遇难?” 两个小内侍目光呆滞,忍不住缩脖子,其中一个呆了片刻,立刻反应过来:“回禀郡主,公公……公公是护送郡主回程……不慎坠马落崖,又遇到猛兽才遇难……” 他哆哆嗦嗦说完,然后无助又忐忑跪在原地,柔弱的身体颤抖不止。 “很好。”沈羲和满意扬了扬眉,“名字。” “啊?”松了一口的小内侍瞬间反应过来,“奴……奴婢朱升……内仆局架士……” 自报家门后,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多了,声音又弱了下去。 沈羲和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:“是个聪明的,你这同伴就交给你了。” 说完,就让人把他们松了绑带下去。 “郡主,这二人……”红玉有些担忧。 “全死了,那可真是藐视君威了。”沈羲和垂眸,细长纱幕般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,“活着才好,不怕他们反嘴,凡事都要有证据。” 她之所以不直接杀人,是因为尸体不好处理,总会留下证据。且对另外两个人不足以威慑,要他们看清楚了,知道怕了,才轻易不敢招惹她。 “啧啧啧……昭宁郡主杀害天子内侍,好大一个把柄。”一道清越的声音自身后山坡里的林子传来。 墨玉几人迅速护身到沈羲和面前。 须臾,一抹敏捷轻快的身影从林子里飞掠出来,飘然落在他们的面前。 来人一袭宝蓝布帛襜褕,身形修长,高出沈羲和半个头,端的是好模样。 一张雌雄莫辨的脸,长眉配着黝黑精锐的眼,挺直鼻梁下是丰润的唇,穿着寻常,站姿笔挺,浑身透着刚劲洒脱之气。 “你是何人?”莫远目光锐利,已经动了杀意。 “退下。”沈羲和淡声吩咐莫远,便提步径直朝着来人走去,丝毫不惧走到了他的面前,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道,“蜀南王世子,竟是女儿身,好大一个把柄。” 本朝两大异性王:西北王与蜀南王。 两只驻守边疆的雄狮,各自掌握十万大军,先帝在时宠妾灭妻,耽于美色,江山依然稳固,便是他再荒唐都没有对不起这二位。 步疏林倏地盯着沈羲和,唇角勾着淡淡的笑:“昭宁郡主,便是这般辱人?” 不承认? 沈羲和又凑近步疏林轻轻吸了口气:“晚玉女儿香……” 步疏林脸色微变。 沈羲和已经轻移莲步,和她拉开了距离,她那双极其动人的眼睛环视四周:“荒山野岭,世子为何出现于此,我不欲探究,你我便当做,不曾见过。” 她的鼻子特别灵敏,方才步疏林飞掠而来之际,有风拂来,夹杂着淡淡的晚玉香,晚玉香以晚香玉为主调和的一种香料,适用于香汤沐浴,残留在身上极其浅淡。 此香细腻清甜,男儿断不会使用。 她也是此刻才知晓,蜀南王独子,竟是女儿身。 若是让祐宁帝察觉,步家距离灭族也不远了。 步疏林的手按住携带的剑,墨玉已经瞬间掠到沈羲和面前。 沈羲和往后淡淡一瞥:“世子,西北王府和蜀南王府,永不会为敌。” 不论是沈岳山还是步擎天都没有谋朝篡位的野心,在他们心里西北和蜀南的安危胜过一切。 记忆里,沈岳山一直和步擎天惺惺相惜,只不过两府不能交往,恐君王猜疑。 步疏林松了手,对着沈羲和郑重一抱拳:“郡主,我今日也还你一个恩情。” 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,步疏林就几个纵身,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。 第7章 幸得殿下还没死 沈羲和没有好奇步疏林的话,她按照莫远的安排前行到了下一个村落。 住在莫远安排好的富户庄子里。沈羲和用了晚膳,在珍珠的建议下乘着晚风出来走走,透透气儿。 站在山峦间,看着夕阳一寸寸的落下去,疲倦的鸟儿展翅剪断绚丽的余晖,飞旋归家。田野间的农夫也在夜色即将笼罩下来,扛着农具往回走,走到村口就能够看到翘首以盼的孩子,而后一道回家。 如此平静而又美好的画面,让沈羲和不由看出了神。 晚风清凉吹来,珍珠才上前,替沈羲和拢了拢披在肩膀上的雪白轻裘:“郡主,夜深了。” 转身,沈羲和才走了两步,就听到了刀剑相拼的声音,脚步一顿间,珍珠和墨玉已经挡在她面前。 莫远也带着一众护卫奔了过来,将沈羲和保护的水泄不通。 “郡主,可要属下去前方探一探?”前方刀剑之声不绝,但却隔着一个山坳,迟迟看不到人,莫远便走到沈羲和的身侧,躬身问道。 沈羲和的目光轻轻的扫过他的身上,淡淡的说道:“不必。” 莫远的身子明显一僵,却不敢违逆沈羲和,以后他可是肩负郡主安危的人,若是和郡主离了心可如何是好? 然,郡主如此聪慧,怎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爷给郡主安排好的路,方才也一直配合,却为何这个时候转了心意? 好在那边被追杀的人没有辜负莫远的期待,一路杀了过来。 那一抹矫健的身影,被十数人围攻,他穿了一袭火红的紧身长衫,那衣裳已经红的发黑,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,他还未靠近,沈羲和已经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。 “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