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宴在他的注视下嚼碎软糖吞咽下去,脸色已经很冷了,如果席归渊敢提出检察他的口腔,他不介意忍着反感再踩他一次。 席归渊却只是站起了身,垂眼看着他淡淡嘱咐:“快些洗,小心着凉。” 直到门扉合上,沈宴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放松下来,下滑浸在温热的液体中,让毛孔得到片刻的舒张。 席归渊不好应付。 席归渊在坐在客厅等待着,他给沈宴热了一杯牛奶,加了一点糖,放在恒温小杯垫上,保持着最好入口的四十一度。 他坐在沙发上,换上了和沈宴同款的家居鞋,沈宴的是白色,他的是黑色,手指搭在沙发宽阔的扶手上,指腹有节奏的缓缓敲着,一直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传来。 门扉拉开,浴室内的光投了出来一半,沈宴穿了过膝的长浴袍,纯棉的浴袍质感十分柔软,将他裹在柔软的暖白中,只垂坠的下摆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和骨骼感精巧的脚踝,他没吹头发,发梢湿淋淋的沁着水珠,比起平时冷淡难以亲近的模样,更多的是柔软的漂亮。 席归渊想要抱住他,手指微微动了动,指向桌上的牛奶杯:“给你热好了,把头发吹了早点休息。” 一句简单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像下达的不可违逆的命令一样,这样的掌控欲让沈宴微微皱眉,下一刻看着席归渊站起身从身前走过,迈着长腿绕过茶几走进浴室,拉开空间的距离让这份压迫感消失了不少。 沙发也换成了坐垫更柔软的版本,无论在外作战时条件如何艰苦,回到了家里沈宴永远喜欢足够柔软的家居品,半个身子陷进沙发里,伸手端起牛奶,仰起头,比起Alpha来说偏小的喉结快速下沉着。 他只想喝掉这杯牛奶让这个夜晚结束,他也能顺理成章的离开这个地方,让席归渊少一个找他麻烦的理由,将要喝完的时候,沈宴忽然听见轻而稳的脚步声传来。 席归渊怎么这个时间点突然出来? 这个时间绝对不够完成一次洗浴。 沈宴握着牛奶杯的手指收紧。 是杯子里有什么吗? 想到这里,沈宴目光锋利的回头看向席归渊,接触到换了家居服缓步走过来的席归渊神色一怔。 他换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,黑色圆领针织衫和长裤显得简约又随意,他手上握着一个小型吹风机走上前来,走近到沙发前,看了一眼沈宴坐的位置,抬腿半跪在沙发上,拨了拨他湿漉漉的短发,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 “别湿着头发睡觉。” 一瞬错乱的情绪让沈宴都没有措辞好该如何回避。 细微的气流声已经响起,温暖干燥的风笼罩在发梢间,丝丝缕缕的十分缓和,带着薄茧的手指滑过头皮,穿过发丝之间,简单的梳理着青年柔软的黑发,简单的动作一次又一次重复,风口半抵在那只手的手背上,确认着温度是否合适。 沈宴握着那个喝空了的玻璃杯,搁在膝盖上,上面还残留着牛奶的温度,透进掌心里。 没一会头发便吹干了,干燥的手心便拍了拍他的后背,垂手从他手中取走了空掉的玻璃杯:“去睡吧。” 沈宴抬眼看了看他,看见他那张依然不动声色的脸,那双漆黑如深不见底潭水,神秘,冰冷,让人恐惧的眼眸,此刻眼界半垂,淡淡注视着他的发,他的脸。 沈宴心底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一闪而过。 他并不了解席归渊。 这个念头很快消失,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席归渊,他们从小就呆在一起,在同一个学校,同一个班级,一直到军校都没有改变,到了军机所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,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在同一个营帐里。 即使他们像陌生人那样很少说话,将彼此排斥在自己的生活之中,但他了解他的所有事情。 席归渊接收到沈宴的目光:“需要我陪你?” “不用。”沈宴站起身,快步上了楼梯,一直到躺在自己的床上,内心还是在反复的躁动着。 黑珍珠躺在一旁的小软垫上,早早已经入睡,听见他进入房间的声音,在黑暗中睁开眼,轻巧的跃上床,喵呜叫了一声,盘着身子蜷缩在沈宴枕边躺下。 沈宴闭上了双眼,嗅到黑珍珠身上属于席归渊的那一份信息素的味道。 他想,席归渊还会来敲他的门吗。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失控,席归渊的行为似乎也已经失控,但又隐隐有着某种规律一样。 这种未知感让人烦躁。 作者有话要说: 第46章 顶级Omega的秘密…… 席归渊站起身, 走进浴室,他没有脱下衣服开始洗澡,也没有让家务机器人进来收拾满是水渍的浴室。 浴室里还残留着不少水汽, 浴缸塞子自动松开,水缓缓向外流,浴巾搭在浴缸边沿, 席归渊弯腰将湿透了的浴巾拾起, 将沈宴留下的痕迹一点点亲自收拾归纳。 光脑闪烁了一下,特殊的信号声轻响了一声,席归渊动作停顿了一瞬,将手里的浴巾折好后接通了通讯。 席元帅的声音从对面传来, 满是思忖:“归渊,今天在宴席上是怎么回事?陛下他……” “陛下看了沈宴几眼。”席归渊淡淡道。 对面反倒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,许久之后才轻叹了一口气。 “他快发育成熟了吧?” 提起这件事,席归渊的神情紧绷:“嗯, 但父亲,这件事不适合让沈宴知道。” 席元帅似乎也对这件事如鲠在喉:“顶级Omega的秘密……” 他的话像叹息,半天之后才道:“这件事你可以瞒着他,但他身体的问题不能再耽搁了, 这次信息素暴.乱虽然不是他引起的, 但如果你再纵容他, 将这件事拖延下去, 或许下一次信息素□□就不远了。” 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 有关顶级Omega的事情,对于Alpha,尤其是年长的Alpha, 他也不好多说, 最后语气严厉的提点了几句。 “归渊, 当年你在我面前发过誓的,沈宴没了亲人,你当他的亲人,你要护他一辈子,现在是你对他又有了别的念头,从小到大如何做事我从不说你,这些东西生来你骨子里就懂,但如何爱人,你是一窍不通,要是别人,也随你自己去了,但是沈宴你只能哄着,听到没有?” 席归渊看着盥洗台上方才顺手拿过来的牛奶杯,垂眼默默擦拭清洗着杯壁:“我知道。” * 沈宴少有失眠,此刻陷在柔软的床榻里,闭着双眼却迟迟没有睡着,脊背紧绷许久都没有放松下来。 在黑暗中等待了许久,不安一分分削弱,意识开始朦胧。 席归渊大概不会来了,这个想法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