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互动又开始窃窃私语了,眼睛亮亮的特别兴奋的样子。 “季医生好宠啊,他看小熊的眼神莫名好温柔!” “宠爆了好吗,他居然还给小熊拿了果冻让他开会的时候吃,要知道以前谁在科室吃东西都会挨训的。” “当然要宠啦,熊猫耶,世界上就没人不喜欢熊猫好嘛,这不比小花蛇和美人鱼可爱多了!” …… …… 大熊猫的听力非常出众,房间里再微小不过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祝星言的耳朵。 他一边吃果冻一听得脸红心跳,突然“美人鱼”和“小花蛇”就钻进耳朵,小熊猫警惕地抬起头。 为什么单提到这两种动物体呢? 是季医生此前有过这样的追求者吗? 还是说季医生更喜欢这种色彩斑斓的小长条? 祝星言捏着肚子叹了口气,可我只是个黑白相间的小胖墩儿。 仿佛是在特意等他,祝星言这边刚吃完,季临川就再次起身去讲ppt了。 社畜小熊连忙换了另一只爪子给老板打配合。 得益于天生对语言和文字的敏锐,即便医学内容再艰深晦涩,他还是听懂了个大概。 目前困扰着医生们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病例,病人是一位十八岁的折耳猫omega,先天性的身体畸形和分化缺陷,导致他的腺体一直在退化溃烂。 病人半年前被送进来,可季临川至今没找到症结所在,如果一个月内再制定不出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,大罗神仙都无力回天了。 而他们此刻正在钻研的这份古老的病例报告,就是小折耳猫最后的希望。 祝星言抬手摸了摸腺体,心口酸酸胀胀,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。 会议室内的气氛也愈发低沉,医生们的研究受阻了,病例报告太过古老,其中涉及了许多早已被淘汰的语言和奇怪符号。 “这个词的释义不对。” 季临川前后看过三遍,确定了问题所在:“临床症状和问诊结果对不上,小鸦去把翻译组叫来。” 黑皮大帅哥刚要开嗓,暴躁小柴连忙把他的嘴给捂住,“老大,再叫也没用了,这份病例我跟组看着他们翻了三遍,只能到这个水平了。” “那就借调三院的翻译组。”季临川说。 “第三遍就是三院跟着一起翻的。”金毛男妈妈愁眉苦脸道:“这些词汇真的太古早了,最远的要追溯到上万年前的极地地区,就是把全市最顶尖的翻译专家都叫来也翻不出花来了。” 众人沮丧地叹了口气,愁容满面。 病情不等人,小折耳猫最多还有一个月了。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准备把每一个可能的释义都代入试试时,快速浏览完病例的小熊猫“嗯呜”一声,朝季临川挥了挥爪子,信心满满要大干一番的模样。 可下一秒就听季临川问:“又饿了?” 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往前栽倒的小胖熊:“……” 那倒也没这么快…… 他伸爪指了指ppt,又指了指自己。 季临川了然:“你要试试?” 祝星言点点熊头。 众人愣了。 季临川:“好。” 众人的表情活像见了鬼。 好?!怎么就好了! 暴躁小柴委婉阻拦:“老大,这不是闹着玩的,连顶尖的翻译专家都翻不出来,你真觉得这头长得像汤圆的大熊猫……” 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干脆在季临川平直的视线中消了音。 不同于众人的质疑不解,金毛男妈妈轻声说:“如果是祝家的小儿子,或许真的可以。” “祝家小少爷,祝星言?” “嗯,那是最年轻的语言专家,我四年前有幸旁听过一次他的学术报告会,学识广博,惊才绝艳。” 小柴压根不信,“你说的是那只胖乎乎的大熊猫?惊才绝艳?四年前他刚几岁啊?” 金毛不满他这样以貌取人,一拳锤他脑袋上:“本体和年龄都跟才能没有关系的好嘛,不要嘴欠!” 小柴委屈地把脸埋进他的大胸肌里:“嗷呜……” 季临川走到小熊身边,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 祝星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然后小爪子像波浪一样猛摇,季临川点点头掏出手机,“稍等。” 众人傻眼,怎么就看明白了? 季临川打开的是动物语翻译器,可以把各种分化期的动物语言翻译成人语。 小熊猫一改刚才的懒散窘迫,坐在椅子上目光镇定地看着电脑,边打字边开口。 “嗯呜嗯呜嗯呜嗯呜…………一大串…………” 翻译器迅速转化:“这是爱斯基兰语言,段落中出现的两个奇怪符号是他们的56号字符和375号字符,分别表示倒置和缩进。如果想要翻译对就要先按照符号将句子重新归位。” 只见屏幕中,小熊猫驱动鼠标迅速将段落重新排布,而那个释义不明的词汇在排布好后前后字母竟然完全倒置了。 “段落错误会直接导致词汇错误,翻译出来的结果也会和原文南辕北辙,这才是它的正确写法,不能翻译为‘肿瘤’,应该翻译为“疝气”。” 一套连招安静打完,会议室内一片哗然。 医生们虽然没听懂但都被他的专业和冷静唬得一愣一愣,小柴更是目瞪口呆,“卧槽我是不是加班加晕眩了,我怎么觉得小熊的毛毛都在发光……” 对比那帮猫猫狗狗的丢人样儿,季临川则要镇定得多,“我在病例前面也看到过这些特殊符号,是不是代表前面也会有翻译错误?” “很大可能,我可以帮你们重新翻译一遍。” “需要多久?” 小折耳已经等不了十天半个月了。 而祝星言转头面向屏幕,说:“给我五分钟。” 他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奇妙的反差感。表面懒洋洋,但一到正经事上却异常靠谱。 不到五分钟祝星言就把病例全部翻译好了,洋洋洒洒二十几页文档,连标点符号都无一错漏,甚至还在一些艰深词汇旁做了通俗易懂的注释。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出溜下椅子,把位子让给季临川,没有邀功更没有炫耀,抢救折耳猫才是重中之重。 这份病例让困扰医生的难题迎刃而解,季临川他们很快讨论出风险最小的治疗方案。 等会议进行到尾声时大家都累得哈欠连连了,季临川往旁边一看,小熊猫正两爪交叠贴墙站着,毛脑袋垂下来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。 他还在分化期,本来精力就有限。 又一下重重地点头,小熊差不点往前栽到桌上,还好季临川及时托住了他的脑瓜。 “嗯呜……?”小熊猫迷糊着睁开眼。 会议结束了吗?折耳猫有救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