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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宁喝了口热茶微微笑道:“这是因为你们兄弟名声太大的缘故吧!尤其子瞻的诗词,深受文人士子的喜爱,你们反对变法,影响很大,王安石针对你们,说明他很忌惮,或者说,他很忌惮你们背后的人。”
苏氏兄弟对望一眼,苏轼忍不住问道:“我背后的人,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范宁暗暗摇头,苏氏兄弟在政治上还是太稚嫩了,他缓缓道:“熙宁元年,你们替父亲守孝归来,司马光当时是不是请你们兄弟赴家宴,第二天还在快报上刊登文章,盛赞你们兄弟孝道,有这件事吧!”
苏辙点点头,“确有此事!”
范宁喝了口茶,又慢悠悠道:“这件事或许你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影响,但王安石看到这篇文章,你们觉得他会怎么想?”
苏氏兄弟面面相觑,苏轼一脸震惊道:“他以为我们是司马光的人?”
“不光他这样想,几乎所有看了报纸的人都会这么想。”
苏轼这才恍然大悟,几年来萦绕在心中的困惑在这一刻才得以解开,苏轼有些失魂落魄,目光失神地盯着茶盏。
苏辙问道:“我还是不解,为什么一篇文章就会让产生这么大的联想?”
“这句话问得好,一篇文章而已,怎么就证明你们是司马光的人?”
范宁似笑非笑道:“父母去世,丁忧回乡是每个官员必须要做的事情,是朝廷的制度,从未见哪个官员回乡丁忧被公开赞为孝道,而且前一天请你们吃饭,第二天就登报称赞孝道,明眼人都知道,这篇文章早就准备好,否则《快报》根本来不及排版,事出反常必为妖,你们觉得呢?”
苏轼长长叹口气,“若不是小范相公的提醒,我至今仍旧懵懂不知。”
苏辙沉默片刻道:“难怪恩师这几年对我们不冷不热,原来是这个缘故,下午我要去给恩师解释这件事,我们虽然反对变法,但绝非受人怂恿,更不是什么派系斗争,我们和司马光没有关系。”
“你们这次回京,就是来见我岳父吧!”
苏轼点点头,坦率地对范宁道:“子由去年也被贬黜出京,任河南府推官,上个月改任陈州教授,这未免有点欺人太甚,这次进京就是想找恩师申诉此事。”
范宁知道苏辙被贬黜与吕惠卿被贬南大陆有关系,去年吕惠卿被贬为南大陆第一任新齐府知府,王安石痛失左膀右臂,作为报复,王安石便找了一个由头,将苏辙贬为河南府推官,这件事欧阳修给范宁说过,只是范宁忙于辽国战争,顾不上苏辙之事。
说起来,苏辙应该是范宁的人,当初还是范宁推荐他进东宫,现在苏辙居然出任从八品的陈州教授,着实让范宁深感震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