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尘宗联合缥缈宗, 掩月宗。三大宗门合力,已经将碧血宗铲除。” 心魔并不在意碧血宗的情况, 反而是笑起来:“碧血宗根基深厚, 三大宗门恐也落不到好吧?” 师父依旧是高人模样,对心魔的话无动于衷。 “修真界不曾有过一体双魂之人存活, 若是有双魂, 总是一方将另一方吞噬。大师兄博览群书, 总该知道这一点吧。”师父依旧是语气淡淡的, “引魂一法, 只是天方夜谭。” 被一句话激怒的心魔与众人再次打了起来。只是这次有了师父相助, 只靠着强大魔气威慑众人的心魔终究是含恨败北。 “已经没有意义了。”心魔抬起眼皮,扫视了一番几人,“都无所谓了。昏君屠我满门之仇已报,上尘宗囚禁百年之恨已抵,我存在的意义已经没有了。” 孙清然净声道:“预言呢?这些年来,你的所作所为,不正是为了报复预言,报复上尘宗?” 心魔看了孙清然,又看了白清柔,最后目光看向沈听澜。 最后竟是猛不丁的一掌拍向沈听澜,强大的魔气灌注体内,他却没有感应到任何不适,身体自动适应了魔气并且将其转化为灵气为自身所用。 他的境界一跃从金丹中期蹦到了金丹期大圆满,甚至还有突破之势,最后却如月满则亏,转出的灵力似乎是盛不住了,四散逸去。 真大男主墨樾收获了满满的,沈听澜辛苦转化的灵力——直接进入了辟谷期。 白清柔都惊呆了,拍了拍墨樾的肩膀:“好家伙,小兔崽子这是走狗屎运了。” 若按照原剧情,恐怕就是墨樾在种种原因之下,干脆的修了魔。 沈听澜心中正感慨着,却看到师父看了他一眼,没有任何的情感的眼神,没有责备没有训斥,但就是让沈听澜极为的心虚。 他是能够靠着那些魔气直接进入元婴期的,但是最后他却犹豫了。 或许是对剑修的犹豫,又或许是对无情道的犹豫。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——他身体怎么有引魂灯的功效,又为何能将魔气转为灵力这一奇怪的事情。 算了,想必也不是啥大事。 墨樾是五灵根,裴岐都能是半魔之体。他身体实际是个转换器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。 沈听澜在心中安慰自己。 将大量魔气传给沈听澜的心魔似乎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外。 “先前,是我多有冒犯。”心魔道。 “倒也不必如此客气。”沈听澜拿着这么多的灵力,着实有点心虚。反派做到心魔这份上,真真是太良心了。 话音刚落,心魔走向了温清雅当初的结局,自绝身亡,不曾有丝毫犹豫,也不曾有任何辩解话语。 “他死了。”沈听澜被心魔果决的操作震撼到,更是亲自探了心魔的灵脉。心魔消散,面前的已只是一具尸身。 “一切都过去了。”师父语气平淡,多少年来的压抑一朝化为虚无,但是师父他依旧背负着更为沉重的责任,“你们都先退下,我与他,还想再单独待一会。” 沈听澜自觉的就要离开,师父又开口道:“听澜留下。” “掌门师兄……”白清柔犹豫,但最后什么也没说,“清柔这就退下。” 接着白师叔牵着不明所以的墨樾与静虚一齐退下。 …… 沈听澜在尊敬的师父面前总是有那么丝丝的心虚,各种方面上的。他以为师父会跟他谈一谈那引魂灯的事情。 但是孙清然一开口却是另一桩事:“三大宗门合力围剿,然而碧血宗还是有漏网之鱼。” “竟还有漏网之鱼?”沈听澜惊讶了。 “宗门一路追踪至东洲,碧血宗就此没了消息。”孙清然顺势吩咐,“听澜这件事就交由你还有墨樾,前往东洲查探一番。” “是。”沈听澜拱手应是。 “清柔还会跟着你们一起行动的。千年劫难在即,四洲皆不太平,听澜暂且先别回上尘宗了。”孙清然嘱咐了一句。 四洲不太平,别回上尘宗? 别是宗门内出了什么事了吧!沈听澜有心想要打听,但是看师父满脸写着疲惫,又默默地将询问的话语咽了回去。 上尘宗内部一定是出了叛徒,而且至今未曾揪出来。 或许并不是没找到,而是不敢相信。 沈听澜只是随意一想,便不敢继续深思下去。 “还要继续偷听下去吗?” 沈听澜被师父的话惊醒,环顾四周,完全没发现哪里有偷听之人的身影。 下一瞬,地上躺着的属于温清雅的尸体再次睁开了眼。 “又诈尸了?!” 被反复诈尸的某人吓到的沈听澜躲到了孙清然背后,接着犹豫的探出了脑袋:“你不是死了吗?”思考片刻,才揣测道,“你难道不是心魔?” “心魔,纸精,温清雅,随你怎么想。” 心魔已经消散,是他自己亲自确认的,不可能有假。但是,纸精是真的死了吗?还要,当初的温清雅自碎魂魄,又是完完全全的消散了吗? “上尘宗已除南洲皇族孪子之祸。”温清雅道,“温清雅感念上尘宗相助。” 面前的温清雅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轻飘飘用一句“孪子之祸”定了性。 与碧血宗合谋的,篡位南洲称帝的是心魔,但无论事实究竟如何,如今也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温清雅。 无论他是谁,他都只是现南洲帝皇——一个修为尽散的普通人,一个与上尘宗无半分干系的普通人。 “斩妖除魔乃吾辈分内之事。”孙清然接着转身离去,“走了,听澜。” “师父,”沈听澜几步跟上,低声询问道,“您不是还要跟……”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温清雅,最后囫囵了一个称呼继续道,“温帝多呆一会吗?” “情谊未改,已经足矣。” 什么情谊?能把上尘宗机密告诉对方的情谊,还是联合一起坑心魔的情谊? 他是真的悟了,真正的大冤种竟是心魔。 “别胡思乱想。”孙清然隐隐警告了沈听澜一句,“我与他,这几十年来,仅刚刚见了一次。” 温清雅看向孙清然离去的背影,忽然指向不明的说了一句,“……天命难改,我欲就此消散,却终是独留人间。以后,怕是也没办法一起喝酒了……二师弟……四洲大乱,剑指——” “忘情。” …… 一别两宽,各自欢喜。 无论当年亦或是现在,温清雅从未做错过任何一件事。但是终究还是落得个潦草退场的结局。 “师父,他那话是什么意思?” 孙清然长叹一句:“温清雅灵魂已碎,却附身白纸之上……” 师父将这件事又详细的说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