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“墙头草。”陈慎之道。 正说话间,田萝贵女便来了,她走进来道:“小叔叔,我来看你了。” 田萝一走进来,正巧看到了榻牙子上摆的兽子,那兽子可是嬴政“赏赐”给陈慎之的,专门给陈慎之受伤期间接手方便之用,嬴政便算准了,陈慎之这人不安分,绝对会冒用去井匽的名头到处乱逛,因此特意让人打造了这只“奢华”的兽子。 兽子上花纹精致,线条流畅,比工艺品有过之而无不及,因着还未曾使用过,所以十足干净,甚至绽放着青铜的光彩,那就真真儿是一件工艺品了。 田萝年纪还小,这兽子又是给男子专用的,田萝从未见过,只觉得这青铜器的造型好生奇怪,又如此精美,不知是做什么用的,好生好奇。 田萝歪了歪小脑袋,道:“咦?这是……耳杯么?” 陈慎之与詹儿都是男子,同时尴尬起来,虽都长了把儿,但这的确不是耳杯。 “好大的耳杯!”田萝惊讶的赞叹道:“好精致呐!可是……为何还长了一只大鼻子?” 别看詹儿年纪小,但一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,俨然是个小面瘫,如今也顶不住田萝贵女的话来,臊的直脸红,又不好说清楚这是干什么用的。 陈慎之脸皮子厚的很,根本不觉害臊,很自然的道:“詹儿,快把大鼻子拿下去。” “是……”詹儿赶紧把兽子抱起来便跑。 田萝更加奇怪了,回头看着冲出营帐的詹儿,道:“詹儿哥哥这是……” 陈慎之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微笑道:“詹儿内急,往井匽去了。” “哦,原是如此。”田萝点点头。 陈慎之打岔道:“是了,贵女怎么突然来了?” 田萝立刻被拽回了注意力,道:“我是来探看小叔叔的,小叔叔的伤口如何了?一定要卧榻静养,这可不是闹着顽儿的!” 陈慎之看着田萝板着小肉脸,一脸认真教诲的模样,不由笑起来。 田萝嘟着嘴巴道:“小叔叔你还笑?” “贵女误会了。”陈慎之笑道:“慎之并非笑话贵女,只是突然觉得这种感觉……还不错。” “什么感觉?”田萝奇怪的道。 陈慎之道:“被人担心的感觉。” 是了,被人担心的感觉。往日里的陈慎之,孑然一身,他是个怪物,身边什么人也没有,而如今却不同了,自己个儿生个病,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转,这么多人会担心自己。 陈慎之突然感觉,生病还不错。 田萝登时会错了意,他们都是亡国之人,历史所驱,没有任何法子,田萝的父母蚤死,田萝在田儋的家中尝尽了人情冷暖,陈慎之乃是昔日里的齐国公子,如今落魄成了膳夫上士,自然也尝尽了人情冷暖,田萝还以为他在感叹这个。 田萝当即伸出小肉手,握住陈慎之的手,板着小脸蛋儿,十分认真的道:“小叔叔,以后我都会关心小叔叔的,我们是家人呀。” 陈慎之一笑,道:“多谢贵女。” 田萝摇头道:“不要叫贵女,我也不曾精贵什么,小叔叔唤我萝儿罢!” 陈慎之见她如此天真烂漫,便点点头道:“萝儿。” 田萝一听,大眼睛登时红了,吸了吸小鼻子,故作坚强的道:“萝儿好久没听旁人这么唤了。” 二人说这话,采买药材的人便回营了,因着是嬴政的命令,加之王绾下拨的银钱足够大方,采买自然顺利,天还没黑下来,采买的人便回来了,带回来整车整车的药材,堆满了辎车。 詹儿走进来,见到二人在聊天,便没有打扰,道:“公子,药材来了,詹儿去盯着熬药。” 陈慎之知他素来是个谨慎的性子,怕是出现意外,就连医官熬药也要亲自盯着,便点点头道:“去罢。” 詹儿退出去,营帐中只剩下陈慎之与田萝二人,田萝叽叽喳喳的谈天说地,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,其实是个活泼的性子,说起话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,有说不完的话题。 田萝说了一会子,突然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,小脸蛋讪讪的红起来,道:“萝儿会不会打扰小叔叔歇息了?” “无妨。”陈慎之道:“方才睡多了,这会子也睡不着。” 陈慎之见她还是有些讪讪的,便故意道:“只是慎之有些口渴了,能不能劳烦萝儿,给慎之倒一耳杯水?” “这个便宜!”田萝立刻跳起来,蹦蹦跳跳的跑去倒水。 田萝跑到营帐的屏风后面去倒水,一个人影从营帐外面转进来,田萝还以为是詹儿端汤药回来了,欣喜的道:“詹……” 她方说了一个字儿,“嘭——”一巨响,后面的嗓音登时全部截断,伴随着耳杯掉在地上的声音。 “萝儿?” 陈慎之在屏风后面,有屏风障目,看不到发生了什么,但听到了动静,立刻翻身下榻,挣扎起身,绕过屏风。 一眼看到田萝昏厥在地上,耳杯摔在一面,洒的七零八落,一个蒙面的死士赫然出现在营帐之中。 陈慎之眼睛一眯,立时便要大喊,那死士似乎早有准备,出手如电,手刀直接劈在陈慎之的后颈。 嘭—— 陈慎之感觉不到脖颈钝疼,但眼前发黑,登时没了力气,身子一软,直接摔在地上,陷入了昏迷…… 死士喋喋的轻笑了一声:“好的紧,一下子抓到两个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” 第79章 宠溺 陈慎之阵前突然病倒, 公子婴准备前去探看探看。药材的事情,有君父安排,已然无心担心,因此公子婴也不知准备些什么探看的贽敬之礼才好, 便空着手往陈慎之的营帐而去。 公子婴来到陈慎之的营帐跟前, 正好遇到了去而复返的詹儿。因着田萝在里面儿, 不方便看到兽子这种物什, 詹儿端着兽子去处理, 这才回来。 詹儿看到公子婴, 当即清秀的脸子一拉,一张瓜子脸差点给拉成了驴脸,道:“什么风,把大公子您给吹来了?” 公子婴和魏詹“有仇”, 这点子公子婴自己个儿也知晓,因此对于詹儿的“阴阳怪气”,并没有在意, 可以说公子婴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在意。 公子婴很平静的道:“子婴是来探看上士的。” “探病?”詹儿笑得不怎么友好,上下打量着公子婴,道:“旁人来探看, 都会带一些贽敬之礼,大公子可真是……与众不同啊。” 公子婴手头上什么也没有, 两手空空, 看起来毫无探病的诚意,不过公子婴道:“上士需要的药材,有君父处理, 万无一失, 子婴也不知上士需要什么贽敬, 若是带了不合适的,平白浪费,若是上士有什么需要,子婴再送来,不是更便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