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明明方才散了燕饮,群臣没有回归自己的营帐,反而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幕府之中。 “陛下!田萝贵女的疫症,唯恐传染,还是请陛下早作打算,保险起见,以免疫情传播,危害整个军营啊!” “是啊陛下!若是贵女的疫症传染,整个军营都危矣!陛下,陛下不可不防啊!” “田儋素来以小人之心居之,这怕是田儋的诡计,还请陛下决断,处决田萝!” “陛下——” “陛下——” 幕府营帐中跪了一片的卿大夫,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田萝“尸变”之人,当时面目全非,相当怕人,但凡见过一面之人晚上都会做噩梦,虽现在田萝已经有所好转,但大家伙儿还是心有余悸。 这种病症他们以前见所未见,自然而然会感觉畏惧,生怕病症传染,会殃及整个军营,甚至是整个大秦! 嬴政被他们吵得脑仁隐隐作痛,抬起手来轻轻的按揉着自己的额角。 “哗啦——” 就在此时,有人大步走进了幕府营帐。 众人回头一看,是膳夫上士——陈慎之。 陈慎之大步走过来,拱手道:“慎之拜见陛下。” 嬴政揉着额角,道:“起来罢。” 陈慎之拱手站起来,道:“陛下,田萝贵女得的,并非是传染性的疫病,只是不服之症,而这种不服之症并不会传染,还请陛下明鉴。” “不服之症?”卿大夫们道:“我见过不服之症会发热的,会打抖的,会腹泻的,会浑身无力的,从未见过会变成怪物的!如此怕人!” “正是啊正是啊!” “上士乃是膳夫上士,什么时候还通宵医理了?” 嬴政没有立刻说话,陈慎之又道:“田萝贵女仅仅是对菽豆不服,便好似有些人食用水产,会浑身发痒一般,都是身体对此物敏感,产生的过度反应。” 陈慎之说着,转过头来看着在场的丞相王绾,道:“慎之听闻,王相不喜食水产,每每食水产,便会浑身发痒,相邦应是对水产不服,不服的现象并非很明显,少食发痒,若是多食或许危及性命,还请丞相平日里对水产忌口。” 王绾的确不怎么吃水产,因着咸阳在“内地”,水产并不多,所以平日里王绾也不食水产,但凡大臣们聚会,水产都算是金贵的吃食上桌,王绾也不怎么买账。 陈慎之这个时候把丞相抬出来对比,就是想让这些臣子们知难而退。 王绾素来与陈慎之关系不错,之前还一起做过白糖,如今看到陈慎之的反应,又抬头看了一眼微微闭目揉着额角的嬴政,随即拱手道:“正如上士所说,绾的确不常食水产,因着每每食用水产,总会身养,但过了一夜便会自然消退。”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。 有些人还是不相信,王绾对水产不服,也没有“尸变”啊,这完全是两个病症,不可同日而语。 陈慎之见他们还是不信,拱手道:“陛下,慎之愿用项上人头担保,田萝贵女只是对菽豆不服,且这不服之症不具备任何传染性,但凡营地之中有一人被贵女传染,慎之愿意赔命。” 众人登时喧哗一片,没想到陈慎之竟说出这样的话儿来。按理来说,陈慎之与此事并无什么干系,偏偏要自己挤进来,还要给田萝担保,且用的是自己的脑袋瓜子担保。 如此一来,群臣们自然而然脑补出了不少的内容,纷纷想起日前听说的传闻,齐国幼公子痴情田萝贵女,上下求索,爱而不得等等。 嬴政按揉额角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,睁开眼目,唇角含着顽味的笑容,道:“哦?三弟当真愿意用自己的人头做担保?好一个痴情种子啊。” 第55章 力不从心 看来嬴政也误会了, 还以为陈慎之对田萝余情未了。 陈慎之并非对田萝有什么特殊的想法,毕竟一来田萝年纪太小,还是个小孩子,二来陈慎之根本没有五感, 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。 田萝如今是要嫁给嬴政之人, 若是大家伙儿误会了去, 岂不是当场给嬴政戴绿帽子么? 陈慎之当即便道:“陛下误会了。” “哦?”嬴政道:“朕误会了?” 陈慎之道:“正是如此, 陛下确是误会了, 慎之并非对贵女痴情不已, 而是为正在为陛下分忧。” 嬴政一听便笑了,道:“你说说看。” 陈慎之拱手称是,道:“陛下有所不知,贵女在狄县人眼中, 十分尊崇,田儋之所以收贵女为义女,便是因着贵女的父亲, 乃是齐国一员虎将,声名显赫。倘或陛下处死了贵女,定然会激化狄县与我大秦朝廷的干系, 岂不是正中田儋下怀?” 的确如此,众臣听着也觉有道理, 田儋的计划不可谓不狠毒, 一方面想用田萝来传染秦军,甚至是传染嬴政,另外一方面, 如果事情败露, 秦军定然会杀了田萝这个“病原”, 一旦秦人对田萝动手,定然会激化齐人的不满,到时候田儋随便安一些名头,绝对是师出有名。 陈慎之又道:“陛下睿智英明,应当不会中了田儋诡计。到是田儋,因着无知,将贵女的不服之症,当做了天谴的疫症,还以为这种不服会传染,实在可笑之至。若是陛下将计就计,顺水推舟,将贵女留下来,且治好这不服之症,必然能破坏田儋的诡计,顺便网罗齐人之心,一石二鸟,何乐而不为呢?” 陈慎之说罢,众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,似乎也觉得陈慎之说的有道理。 “但万一真的是传染的恶疾,如何是好?” “正是,陛下的安危,绝不能开半点子顽笑!” “是啊,是啊……” 群臣虽觉得有道理,但还是不能全部相信陈慎之,毕竟…… 陈慎之可是齐人的血统啊,而且是齐王建的小儿子。 群臣议论纷纷,这个时候丞相王绾突然站出来,拱手道:“陛下,王绾以为,上士所言极是,贵女在狄县声望甚高,若是随便杀之,唯恐引起百姓不瞒和愤恨,实在得不偿失。况且……况且贵女的病症若真的是传染的恶疾,方才那般急促发病,该传染的应当早就传染遍了,现在才诛杀贵女,为时已晚啊。” 卿大夫们一听,更是议论纷纷,的确如此。当时燕饮营帐虽然很宽阔,但营帐毕竟是密闭空间,贵女又吐又抽搐的,若是真的传染,早就传染遍了,恐怕营帐中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脱,现在处死贵女,已然晚了。 王绾突然站出来给陈慎之说好话,他的地位在朝廷中数一数二,又是肱股之臣,自然很占分量,很大一部分卿大夫们立刻跟着王绾表态,附议起来。 公子婴看到这个场面,也站出来道:“君父,王相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