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,公子婴素来对嬴政的话言听计从,便拱手道:“是,子婴明白了。” 陈慎之点点头,转身离开了营帐,端着锅贴退了出去。 他堪堪退出去,便看到一个黑袍冕旒之人,抱臂站在牢营门口,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。 ——嬴政! 嬴政早已来到了牢营,但是并未进去,而是隔着牢营的帐帘子静听里面的动静,果然,听到的是陈慎之“吃瘪”的动静。 嬴政面容上挂着一丝丝嘲讽,和十足的了然,道:“没想到足智多谋的三弟,也有碰了一鼻子灰的时候,巴巴的做了新鲜的吃食,巴巴的送到魏公子面前,却被魏公子巴巴的赶了出来,难道你便想用这一盘子……锅贴,来打动铁石心肠的魏公子么?” 陈慎之先是恭敬作礼,随即温和一笑,道:“陛下误会了,慎之并非想用美食来打动魏公子。” “哦?”嬴政道:“你还嘴硬?” 陈慎之道:“并非慎之嘴硬,事实的确如此。慎之是用美食来离间二位魏国公子的。” 嬴政眯了眯眼目,并非是怀柔计策,而是离间之计? 方才陈慎之温柔款款、深情款款的嗓音,嬴政在牢营外面听得一清二楚,还以为他准备走怀柔计策,哪知竟是离间? 陈慎之道:“这锅贴乃是慎之亲手所做,只此一份,当着魏国二公子魏豹的面儿,送给魏国幼公子魏詹,便仿佛是一颗怀疑的种子,悄无声息的种在魏豹心中,起初看不出什么,但很快便会生根、发芽,在阴暗的人心中……快速滋生。” 嬴政听着他的话,不由收敛了笑容,果然,陈慎之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花儿,他温柔的外表之下,隐藏着一颗无知无感的铁石心肠。 陈慎之说罢,突然转换了话题,将手中的承槃托起来,道:“陛下,这是慎之亲手做的锅贴,用的便是昨日连夜打出来的锅子,还请陛下品尝。” 嬴政看向金灿灿的锅贴,锅贴的锅巴连成一片,两头开口露出丰满新鲜的大虾,一股水产的鲜香扑面而来,说不出来的新鲜,果然是嬴政从未见过的吃食。 无论是卖相,还是香气,都足以“勾引”嬴政的味蕾。然,嬴政蹙起眉头,气得不轻,指着那道锅贴道:“你方才言说,锅贴只此一份,难不成你将魏国余孽不食的吃食,进献给朕来打扫?” 赵高就在旁边,差点腿一软就替陈慎之跪下,这天底下,只有陛下吃剩下的吃食赏赐给旁人,哪里有旁人不吃的东西,转而进献给陛下,岂不是……岂不是找死么? 一旦陛下发怒,牵连的可不只是两个人。 反观陈慎之,仿佛触怒陛下的并非是他一般,照样云淡风轻,清俊的面容甚至划开一丝微笑,道:“陛下又误会慎之了,这道锅贴乃是慎之专门为陛下亲自料理的。” “呵,”嬴政冷笑一声,道:“难道是朕的耳门不好使了?朕分明听到你言之凿凿,锅贴只此一份,方才拿给魏詹,如今又转而说是专门为朕所做,三弟啊,你这张嘴倒是甜,什么都能给你说出花儿来不成?” 陈慎之捧着承槃,道:“陛下果然是误会了,这锅贴的确是慎之专门为陛下所做,为报答陛下昨日连夜命人打造锅子的恩赐,方才与魏詹如此说法,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场面儿话,因着慎之笃定,詹儿那硬骨头是决计不会食锅贴一口的。” 一锅贴两用,简直物有所值。 嬴政:“……”从未见过像陈慎之这般清奇的献媚者,朕……头疼。 作者有话说: 【小剧场】 恭喜三弟之之获得新锅子一口—— 恭喜大兄陛下获得剩锅贴一只! 陈慎之:鼓掌—— 嬴政:▼_▼ —— 明天早09点仍然有1万字更新,大家记得来看呦! ——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honeypeach 2个;51851295 1个;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敢敢 30瓶;肆食一肆 21瓶;不要回答 20瓶;honeypeach、学习上分指南 10瓶;突刺、静魔 6瓶;众归于墟、公子缚生、知白守黑、26891430、Kim、一只狸花猫、绯、我要颜表情(;一_一) 5瓶;橖鷬 2瓶;元宝、数字陷阱、星光熠熠、浅井朝觐、虎子、一 1瓶;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 第34章 捉奸 陈慎之的锅贴, 可谓是一举两用,既能离间魏豹与魏詹的干系,又能进献给陛下。不得不说,如同陈慎之预料的一般, 魏詹真的没有食锅贴, 这份锅贴从始至终都是“冰清玉洁”的。 嬴政看着锅贴便有气, 但又有些奇怪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儿。毕竟这可是昨日连夜打锅做出来的锅贴, 且嬴政从未见过这等吃食, 天底下怎可有陛下都未见过的吃食呢? 嬴政生气归生气, 还是道:“送到朕的营帐来。” “敬诺,陛下。” 赵高赶紧去捧锅贴的承槃。 “不,”嬴政虚指了指陈慎之道:“你亲自送到朕的营帐来。” 陈慎之捧着锅贴的承槃,道:“敬诺, 陛下。” 嬴政走在前面,陈慎之跟在后面,进了营帐, 赵高侍奉在一面。 陈慎之将锅贴的承槃放在案几之上,道:“陛下请用。” 金灿灿的锅贴旁边,还放着一个小圆碟子, 里面装了一些苦酒,嬴政道:“这苦酒是做甚用的?” 苦酒, 便是那个年代的醋。很多人以为秦朝没有醋, 调味便是单调的咸味,其实大错特错了,秦朝酸甜苦辣咸俱全, 贵胄想食什么味道食不到? 这苦酒便是当时的“醋”, 用来调和酸味。嬴政见过苦酒, 只是他一直以为,苦酒是膳房中的物什,用来做菜理膳的,从来没见过哪个膳夫将苦酒端到台面上来。 陈慎之平静的道:“陛下,这锅贴,蘸着苦酒食用,别有一番滋味儿,开胃解腻,十足爽口。” “哦?竟有此事?”嬴政愈发的好奇起来,夹了一只锅贴,在苦酒中轻轻一蘸,苦酒的色泽薄而清透,淅淅沥沥的包裹着金灿灿的锅贴,还未送到口中,便闻到了一股清爽的酸气,夹杂着水产虾子的鲜香,复又有肉馅的咸香,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,说不出来的浓厚滋味儿。 锅贴已经碰到了嬴政的嘴唇,苦酒的滋味儿率先在口中弥漫开来,酸、爽、微微回甘,眼看着那只“稀有”的锅贴便要入口。 突然! 唰—— 嬴政只觉脑中一片眩晕,紧跟着,无论是苦酒的滋味儿,还是锅贴的滋味儿,全部灰飞烟灭,荡然无存。 嬴政惊觉的睁开眼目,又对换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