剔透,裹在山楂片外面,好似给红艳艳的山楂片平添了一层柔光,颜值立刻升级。 酸涩的山楂,清香微甜的蜂蜜,混合在一起,简直是最佳搭配,入口不燥不腻,恰到好处。 嬴政一口气食了三片,这对一项毫无口舌之欲的秦皇来说,已经是极大的肯定。 食了三片之后,嬴政端起石蜜之水轻轻呷了一口,随即哒的放下耳杯,用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唇,又净了净手,这才道:“无事献殷勤?朕可不知,三弟什么时候做错了事儿,负罪感如此之大了?” 陈慎之挑了挑眉,不得不说,虽自己与嬴政相交的时日不算太多,但嬴政当真是了解自己,或许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一个人。 陈慎之当然不是负罪感作祟。负罪感的确有一点子,毕竟陈慎之昨日喝高了,“糟蹋”了嬴政的身子,但最重要的是另外一点,陈慎之费尽心思,又是山楂片,又是蜂蜜水,又是自制冰袋的,目的其实便是讨好嬴政,拍他马屁。 嬴政了然的道:“山楂片也食了,石蜜之水也饮了,说罢,什么事儿?” 陈慎之微微一笑,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,道:“不知陛下可还记得,陛下曾经答应过慎之,若是泰山封禅进行顺利,便将慎之的家眷全部救出。” 嬴政笑了一声,道:“朕怎么会不记得?” 陈慎之道:“慎之斗胆,请陛下兑现承诺。” “你倒是好。”嬴政道:“旁人都是上赶着巴结于朕,你是无事不巴结?如今有了事儿,才来拍朕的马屁。” 说着,晃了晃手中的自制冰袋,示意陈慎之的“马屁”。 陈慎之道:“陛下何出此言呢?完全是误解了慎之。慎之知晓,陛下乃九五之尊,言出必行,一言九鼎,自然会履行对慎之的承诺,慎之做这些,实在是因着昨日之事,有愧于陛下。” “哼,”嬴政冷笑道:“一副君子之相,拍马屁数你好听。” 嬴政说罢,又道:“你放心,朕一言九鼎,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,梁父降禅之后,自会救出你的家眷,决不食言。” “谢陛下。”陈慎之拱手。 陈慎之说完,一刻也不想等,立刻道:“既然如此,那慎之便不打扰陛下清闲,先告退了。” 嬴政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,差点把蜂蜜水吐出来,陈慎之还说自己不是为了家眷来巴结自己的,如今朕刚刚答应他,陈慎之立刻翻脸不认人,也不巴巴的参乘了,这便要下辎车,一刻也不想多留。 嬴政头疼复发,揉着额角,挥着袖袍,不愿意与陈慎之过多置气,颇为无奈的道:“走,赶紧走,让朕清闲一刻。” 陈慎之再拜一次,便下了辎车。膳夫上士因着等级不够,按理来说是没有辎车或者轺车的,甚至连马匹都没有,应该跟着队伍徒步行走。 只不过膳房的物什颇多,这些东西都需要辎车来拉,所以膳房自己有运送的辎车跟着队尾,陈慎之从嬴政奢华的辎车上下来,悠闲自得的往队尾走,上了膳房的辎车,也不需要徒步行走。 嬴政打起一点子车帘子,眯着眼目看着陈慎之悠闲的上了后面的膳房辎车,不由的叹了口气,随即朗声道:“赵高。” “小臣在!”赵高趋步跟车跑过来,隔着帐帘子道:“请陛下吩咐。” 嬴政道:“叫右丞相过来。” “敬诺。” 嬴政让李斯前来,赵高立刻跑去找人,李斯翻身下马,赶紧趋步跟车,因着嬴政并未让他参乘,所以李斯不能上车,而是跟着车趋步而行,拱手道:“李斯拜见陛下。” 嬴政打起帐帘子,隔着辎车,垂下眼目看着跟车的李斯,淡淡的道:“去寻一些巫师方士来。” “巫师?方士?”李斯诧异的抬起头来,想要偷偷揣摩一番陛下的脸色。 哪知道嬴政也正看着他,四目一对,被抓个正着。 嬴政淡淡的道:“你可是想问,朕寻巫师方士到底何用?” 这在古代,有一种刑罚便是“弃灰”之刑,在秦朝,随意弃灰是要施行“黥刑”的。别以为秦朝的黥刑很严格严重,先秦之时,也有对弃灰的惩戒,小则断手断脚,大则砍头。 弃灰,便是字面意思,丢弃灰烬。为何在古代扔垃圾是犯罪,而且惩戒如此严重?还要从弃灰在古代的意义来说明,弃灰可不只是一般的垃圾,古代的巫师方士做法,多半会有灰烬,所以弃灰很有可能是厌祷之法。说白了,可能是在诅咒大秦的江山等等,古人又十分密信,自然忌讳这些。 可以看得出来,在那个年代,巫师方士非常重要,且不是一般人可以为之的。 嬴政突然要找巫师方士,李斯当然奇怪。 嬴政不等李斯回答,淡淡的道:“你可知,朕为何着你前来,而不把这件事情交给王绾?” 李斯仍然还没能开口回答,嬴政再一次打断他的话头,道:“因着王绾此人,什么事情都喜欢问到底,而你李斯便不同,朕交给你的事情,不管是什么事情,你都可以为朕完成,即使……朕不告知你缘由,不是么?” 李斯登时明白了,陛下让自己去找巫师方士,但并不想告诉自己缘由,此事不能多问,只管办妥便是。 李斯心中清明,犹如明镜一般,若不是如此,怎能从一个贫名百姓,爬到如今右相之位? 李斯当即拱手道:“是,请陛下安心,李斯这便去办妥。” 嬴政微微颔首,道:“很好,去罢。” 哗啦—— 嬴政放下车帘子,隔断了李斯的目光。寻巫师方士还能做什么?当然是解决自己与陈慎之的牵连,一旦晚间便会对换,十足不方便不说,若是此事叫第三人知晓,嬴政的秦皇之位,甚至整个大秦江山都会因此动摇。 嬴政也不知这等无稽之谈因何而起,所以只能找巫师方士来看看。 大队伍上午出发,因着队伍庞大,下午便扎营,准备第二日继续启程。 扎营完毕,陈慎之因着是膳夫上士,他的营帐在膳房附近。 宫廷的膳夫上士本有一人,并无空缺,陈慎之突然封为膳夫上士,乃是空降,加之他乃是齐国的亡国公子,那原本的膳夫上士便是不上他,觉得陈慎之是来抢自己位置的。 一般的膳夫,想要爬到上士,不知要跨过多少门槛儿,实属不易,膳夫上士如何能让陈慎之挤掉自己? 营地的营帐有限,陈慎之和膳夫上士分配在了同一个营帐之内,并没有单独的营帐。 陈慎之走进营帐,便看到膳夫上士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,他见到自己走进来,瞥眼斜了一下,便收回了目光,阴阳怪气的道:“咱们同为上士,我便不给你作礼了,你也不必与我作礼。” 陈慎之挑了挑眉,并不在意,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