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懂。 十三?岁成为审神者的孤儿古川抚织对一切都?喜悦极了。 永远都?宠爱他的刀,就像离开孤儿院的同伴们口中的父母一样美好而梦幻。 古川抚织紧紧抱住自己的初始刀,感受对方紧张而小心地?放松肌肉,更是用力贴紧。 多?好啊,美丽的、属于他的。 只需要用力,稍微投入一点再?熟悉不过的笑容,就像院长妈妈教的那样,他就成为了整个本?丸里最?被爱着的存在。 但是他不知道。 在他成为审神者的那一刻,即使什么也不做,仍旧是被爱着的。 刀剑的本?性?,是爱着主人。 一日,乖巧阳光的少年看到?了被掩盖在安全之下的极端,他好奇地?凑过去,而后趣味勾起嘴角。 极致的爱、神隐,诶?原来大家还?不够爱他。 他得出这样的结论。 不满足于现状,院长妈妈教授的爱成了他所有的手段,古川抚织笑着,眸色渐深。 一定要,最?最?最?最?爱抚织啊! 但是,他等了很久,期待的一切都?没?有发生。 古川抚织看着双眼亮晶晶凑过来准备说些什么的初始刀,忽然心中只有烦闷,他冷下脸色说:“走开。” 歌仙兼定愣了一下,随即握住审神者的手安抚道:“主人,哪里不开心吗?不要生气,告诉我。” 文系刀声音轻柔,哄着突然有小脾气的审神者。 他并没?觉得有什么不好,甚至为懂事的审神者展现出一点小脾气而感到?高兴。 古川抚织冷眼看着这张喜欢的脸,更是气愤。 骗子?! 都?是骗子?—— 古川抚织怒声道:“走开,我讨厌你,我不要你了。” 这突然出现的话更像小孩子?耍脾气,但是下一刻古川抚织甩开他的动?作让初始刀一愣。 主人,真的生气了。 这个从来没?有的想法出现在歌仙兼定的脑海里,他摸着胸口,古川抚织离开的背影不断缩小,直至没?有。 今日本?丸里的景趣是小雨,滴滴答答格外冷清,雨水无情拍打地?面,无尽哀愁绵延。 歌仙兼定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,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,呼吸都?变得艰难。 痛苦与寒冷交织。 他起身。 没?关系。 他是五初始之一,取代狐之助成为审神者的助手,还?是一位完美的近侍。 然而古川抚织的态度仍是没?有改变。 不论他如何努力,歌仙兼定都?只能?得到?没?有感情的墨色。 刺激从头部贯穿,扩散到?全身,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肉颤抖。 手指无力抬起又落下。 审神者毫无保留的远离,让歌仙兼定沮丧困惑。 只有他是如此,主人只远离了他。 这个事实令付丧神更加痛苦。 他是特殊的,但并非是所期待的那份特殊。 甚至在这背后是无法探查的原因。 所有的温柔,所有的风雅都?消失了。 他为审神者送上最?喜欢的糕点。 “没?得别的意思,但是你不适合拿它。” 他费尽心思地?将完美的公文呈现。 “如果你真的在乎我,就不会让这个烦人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眼前。” 他奋力战斗,将每一次象征着勇猛的誉奉上。 “你是爱我的,做到?这种程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” 每一句话都?像对他打上否定的标签,所做的一切都?被剥夺,成为没?有意义的存在。 “明明说是风雅的刀却?一点也感觉不到?呢,歌仙,你真令我失望。可?以不要再?出现了吗?”古川抚织脸上是如从前般灿烂的笑容,只是嘴唇碰撞间吐露的话让他如坠冰窖。 歌仙兼定瞳孔骤然收缩,却?什么声音也没?有发出来。 那么,长达两年的喜爱与依赖在脑海中不断闪现,美好的过去让此刻的痛苦更加真实。 极端的情绪在无数个压抑的夜晚中发酵,最?后爆发。 忠诚的初始刀从诞生的最?初就被最?深切的爱意填满,但是现在这一切都?将失去,甚至被替换成毒液。 失之不可?,拥之不爱。 被刻意用爱浇灌,又在一瞬间全部干涸。 仅仅是他。 就像一个试验品。 最?爱审神者的试验品。 歌仙兼定坐在昏暗的房间里,四周寂静无声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轻轻摇动?窗帘的声音。 他的眼睛紧盯着前方,视线却?模糊不清。 在这片黑暗中,他的内心深处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风暴,情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。 伤害像无形的鞭子?,抽打在他的心上,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,审神者的抛弃如同最?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他脆弱的心理防线。 在这股痛苦与绝望的驱使下,他的内心逐渐扭曲变形,被一层层黑暗覆盖。 心底角落残存着一丝挣扎。 “除了我,谁会喜欢你?” 除了主人,谁会喜欢甚至爱歌仙兼定呢? “我擅长茶道,不擅长计算。作为一名雅士,不论是什么都?不在话下。”歌仙兼定这么说着,他看着意识迷糊的古川抚织,“主人,您究竟希望我做什么。” “你是……歌仙?”古川抚织身子?摇晃,站起身脚步踢开地?面的酒瓶,意外是个一杯倒的少年凑近。 “是我。”忠诚的初始刀回应。 墨色的眼睛朦胧,逐渐露出委屈:“是歌仙的话,一定可?以的吧……”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断住,歌仙兼定抓心挠肺,他扶住古川抚织不稳的身体:“什么?主人您说。” 久违的期待心情让声音止不住颤抖。 “嗯?歌仙好坏。”古川抚织没?有回答,控诉着。 他只是一个孩子?,对来自长辈的爱不满足,便开始幻想得到?更多?、更极致的爱。 歌仙兼定只是一把刀,对主人的爱与占有在纵容下早已无法收揽。那不是人类那样的爱情,而是最?本?质的生命之间不可?分割的联系。 是绝对无法被打上自私标签的情感。 但是—— “……嗯,我坏。”歌仙兼定低着头,看古川抚织一无所知控诉的神情,心中一阵疼痛,“您想要什么?告诉我好吗,不要讨厌。” “不要说‘不要歌仙’这种话。”他讨厌这句像是被判刑的结局。 他彻底崩坏。 即使并非是审神者的意愿,但他从纯白的付丧神堕落,欲望染上不可?言说的黑。 愿望成了必得的执念。 从内里腐烂的花再?风雅也无法继续生存。 “您的名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