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晃着前行,傍晚车流量密集,经验老道的师傅,穿插在车流中,渐渐开到稍微不那么挤的左侧。 道路是双行道,部分路段,中间用经过装饰的水泥墙隔开,高耸的墙顶部铺着泥土,种植着些绿植。 过长无人修剪的枝丫擦过车顶,剐蹭中发出嘲哳的摩擦声。绵绵感觉车内有些闷热,稍微打开了些窗户,窗外的画面一帧一帧闪过,就好像在穿梭时空,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。 …… 恍惚间醒来,视线朦胧,猛眨几下眼睛,才看清头顶的陌生的木质天花板,不止天花板陌生,周遭的环境也跟他房间全然不同。 正当绵绵坐在床头扫视着房间布局时,门被打开,一位身姿曼妙的美艳妇人走了进来,拍了拍绵绵的脸: “宝贝还没睡醒啊,先起来吃早餐好,妈咪烤了你爱吃的蛋糕。” 等妇人把自己抱,绵绵才发现自己的身形不对劲。自己变成了孩童形态,绵绵自己估摸着,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。 脑袋里呼唤系统,系统检测了下数据,告诉他让他顺着剧情走就好了。 绵绵只能红着脸被妇人抱在怀里,头别扭的别开。美艳妇人见他爆红的脸蛋,忍不住挂了挂他的脸颊,今天的儿子格外可爱呢。 被抱到客厅后,坐在主位的男人正看着报纸,听到下楼的声音,看着女人抱着孩子,不赞同的皱起眉头: “侨,你又这么惯着他。” “嗯?你不想抱嘛?”被称作侨的女人显然对这种场面很熟悉,见男人张嘴还要回话,直接把绵绵放到了他怀里。 穿着西装的男人,在感受到腿上传来的热意跟绵软的触感后,握拳禁了声,手忍不住捏了捏绵绵藕节般的胳膊,捏了一下,又偷偷捏一下。 向来与他不亲近,并不喜欢自己接触的儿子,却反常没有乱动,安分的坐在他怀里,餐盘里放了什么就吃什么,安静又乖巧。 男人还特意调整姿势,为了让儿子坐的更舒服,另一只手还小心的护在四周,以防绵绵后仰摔倒,抬头看见妻子揶揄的视线后,老脸一红,动作却没变。 吃完早餐,夫妻二人就去上班了。绵绵被他们托付给一个慈祥的奶奶。等两人走后,奶奶牵着绵绵的小手,带他来到客厅,给他递了盘糖果。 见他不主动拿,直接拿了两把装进他的口袋里。随后拿出针线,开始缝纫衣服。 在看着格森奶奶秀了好几件衣服后,绵绵有些乏味的将目光移向窗外。充满异域风情的小镇建筑,摇曳的树枝,空中略过的鸟儿,都是很能吸引小孩的目光。 格森奶奶察觉到他的心思,放下手中的针线,摸了摸他的脑袋: “你想去外面玩会吗?” 见绵绵拼命点着脑袋,笑着打开了门。又嘱咐道: “记住不要跑太远,也不许去井边,还有要记得早点回来知道嘛。” 目送绵绵出门,走到拐角的绵绵又转过身,朝站在门边的格森奶奶挥手,收到奶奶挥手的回应后,才放心离开。 走到院子内,才明白为什么奶奶放心自己出门。院子外面还有扇大铁门,里面居住的人之间都相识。 院子内,三五两个孩子,在往花坛里加水,然后再把湿润的泥土挖出来,和成各种形状,再拿个小碎片当碗,把泥巴做成蛋糕,披萨的形状,然后在上面撒上花花草草做装饰。 见到绵绵的身影后,一位长着雀斑,体格在同龄人中显得格外健壮,隐约像小团伙中领头人的小男孩,看着一旁漂亮的小人,主动跑出橄榄枝: “你要加入我们吗?” 绵绵看着小男生手上脸上,连手肘上,也不可避免粘上的泥巴,后退两步,不适的摆了摆手。 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走,这边也聚着几个小孩在追逐,见到绵绵后,也靠到了跟前。 身边的小孩越聚越多,绵绵隐约有被包围的趋势,自觉是长辈的绵绵,正好摸到了口袋的糖,于是掏了一大把,分给这些小孩,然后往边上走。 被发了糖的小孩们,都乖巧的喊“谢谢哥哥”,旁边一个比绵绵还高大的小孩,憋了半天也跟着喊了句“谢谢…哥哥。” 视线看见一旁靠在墙角上的男孩,男生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,脸上也灰扑扑的,再加上人很瘦小,蜷缩在旁边才没有被发现。 看情况是待了好一会了。绵绵想了想,从口袋掏出两颗糖果,想要递给男孩。 猝然,周围的小孩又围了上来,拦住绵绵,开始叽叽喳喳说他是坏小孩,说他的母亲是妓·女,还是个瘾·君·子,他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……大人聊天中用的恶毒,讥讽的话语,全被天真的孩童学了过去,绵绵莫名很生气,用了力道推开身边的孩童。 又向前走了两步,蹲下身将手中的糖果递了出去,男孩看见视线中出现的,像新生的嫩藕,白嫩干净,指节还透着粉意,总之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手,猛然伸手将绵绵的手打开,白皙的手上很快浮现一块红印。 然后把自己身子蜷缩的更紧,等着眼前的漂亮弟弟撕破脸上和善的伪装,等下应该就是气急败坏的踢打吧,小男孩护着头部,如是想到。 可意料中的疼疼却没有落下,绵绵捡起地面的糖果,吹掉表面沾上的灰,内心是大人灵魂的绵绵,并不跟小孩子计较,而是继续温和道: “真的不要吗?很好吃的。” 说完像要证实真的很好吃,当下拆开一颗送进了嘴里,圆润的杏眼弯出弧度。或许是不想如了那些孩童的意,又或许是对面的弟弟,蹲下身跟自己处于同一高度的细微举动,他用破烂的衣袖盖住手掌,怔怔地伸出了手。 绵绵将糖果小心的放在他手心,然后坐在他边上的空地,凑到男孩耳朵边说悄悄话: “这个糖我只给了你了哦。” …… 那天下午,是凯度过的,最轻松的下午,他们约好,第二天还在相同的地方相聚,两人不舍的告别后,凯重新回到那个照不进一点光亮,散发着腐味的屋子。 绕过杂乱的客厅,一个女人以不雅的姿势躺在沙发上,地面上散落着使用过的娃娃嗝屁套,女人的裙子上还残留些不明液体,散发着难闻,刺鼻的,类似石楠花的气味。 眼底闪过一丝厌恶,反射性的干呕一声,拿了床毯子遮住女人的身体,走回自己房间。 房间又破又旧,逼仄的空间里仅能放下一张小床跟些杂物,凯小心的拿出收集的报纸跟捡到别人断裂的炭笔,在空白的地方,郑重地写下今天发生的事情,还在末尾画了个笑脸。 回到格森奶奶家的绵绵,也被接回了家。临睡前还迷糊的想着,要早点起来去找那个小男孩。 再睁眼,又回到了公交上,正好下一站就到了目的地,晃了晃脑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