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面是牛仔裤,更显的身形悍利。 腿很长。 连鸳眼看着他几步就过来,气势汹汹,像一只捕食的猎豹。 玻璃门豁然被拉开。 孟放一眼就看到连鸳和周宗南凑一堆站着,一个唇红齿白,一个高挑帅气,竟十分登对。 连鸳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:“我们刚碰到。” 周宗南往前一步站在连鸳前侧方,将人挡了一半:“孟哥,有话好好说,他脚伤着呢。” 左聿明随后进来。 四个人,小亭子满满当当。 孟放都要气笑了。 以前虽然周宗南总逗连鸳,但他一直没多想,如今看这架势,感情周宗南也早动了心思。 走过去问连鸳:“饿不饿?” 连鸳摇头,看了眼边上的垃圾桶,里面扔着早餐后的残余垃圾:“我吃过了。” 孟放原本担心连鸳饿或者冷,等看到人好生生站着,担忧就变成嫉妒。 控制不住,哪哪儿都冒酸气。 但他不愿意在人前闹矛盾,尤其当着左聿明和周宗南的面。 伸手:“外面冷,回家?” 连鸳没动,虽然之前慌张又心虚,但再往前算是孟放逼他太紧,说了不用照顾,怎么都说不通。 这样一想,情绪又很站得住脚了。 对孟放道:“不想回去,我想晒太阳。” 说着看了眼东边儿,其实就孟放背后,玻璃门上已经染上一层淡金。 孟放点了点头,甚至笑了声,什么晒太阳,和周宗南晒还是和左聿明晒? 明摆着就是抗拒他。 没再废话,想直接将人扛走。 周宗南伸手挡在孟放和连鸳之间:“孟哥,他不想回去。” 孟放倏然看向周宗南。 三个人这时候距离就特别近,连鸳清楚的看到孟放的眼神,没见过的眼神,冷冽又深沉,竟生出一种幽深的森寒。 即使这眼神不是对着他,也让连鸳禁不住生出一种畏惧。 孟放看了眼周宗南横亘着的胳膊:“是不是找揍?” 左聿明上前道:“孟放,有什么话好好说。” 孟放瞥他一眼,讽刺道:“说什么,你们和我提过一句半句?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劝我?不如劝劝你自己。” 兄弟之间不是没闹过矛盾,但两个人闹矛盾总有第三个人说和,可此时左聿明自己对连鸳也暗怀心思,闻言哑然。 连鸳没想到他只是没办法拒绝所以逃避,会造成这种场景。 也意外。 孟放生气倒不意外,意外的是周宗南和左聿明都是孟放的兄弟,就算是他的朋友,但朋友和朋友也分亲疏。 没想到他们会站在自己这边。 连鸳心头感激,但却无论如何不想让这兄弟三人闹矛盾。 他羡慕过他们的友情。 三个人同进同出,一个人说上句另外两个人能接下句,定时聚会,还会一起做饭、打球、钓鱼,很难得的友谊。 抬手按住周宗南抬起的胳膊。 周宗南原本都准备真和孟放打一架,虽然这么多年没赢过,那也得打。 但胳膊上多了一只手。 和他们的手明显不一样,手指细细白白,很文气。 他看连鸳。 连鸳搭着周宗南的胳膊让他放下来:“是我的错,我想出来转转,忘记和孟放约好了……” 周宗南爱运动,一向身强体壮,连鸳按他胳膊那点力气和没有差不多,但他胳膊就是不听使唤的放下了:“你们约好什么?” 心慌慌。 什么约好,什么好时候约好的,是不是要和好? 孟放盯着连鸳扒拉周宗南的那只手,倏然别开眼。 连鸳对周宗南笑了笑:“没什么。”又歉意的看了看左聿明,大早上让大家不安生,真是很不好意思。 最后和孟放说:“走吧,我……” 孟放一声不吭,利落将连鸳抱起来,警告性的盯了周宗南一眼,脚怼开玻璃门走了。 周宗南和左聿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。 无声的几秒。 周宗南想起孟放刚才掠他那一眼,小时候谁不想当老大,也是被孟放收拾服的:“孟哥他,知道了?” 知道他对连鸳有意思? 左聿明后背还隐隐作痛:“现在知道了。” 周宗南:“知道你吗?” 左聿明没说话,但周宗南看出来了,这是也知道了。 周宗南感受到和左聿明同样的心虚和压力,毕竟连鸳曾经和孟放在一起,哪怕分开了,觊觎兄弟的人是板上钉钉的。 不好说,也不好听。 但在压力和心虚之外更多是放松:“知道也好,我就是喜欢他,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有意思。” 话也是说给左聿明听。 左聿明没说话,他何尝不是第一眼就看上了。 这头连鸳脸贴着孟放的毛衫,毛衫绵软但也冷冷的,忍不住问:“怎么不穿外套?” 孟放没看他,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 连鸳只能看到他利落的下颌线,后知后觉想到孟放可能因为着急找他,所以连外套都来不及穿,低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 几秒后孟放停了下来,抱着连鸳换了个姿势,连鸳整个脸都埋他怀里了,两条腿在人腰两边晃荡。 抱小孩的姿势。 这样孟放一只手就能稳稳当当的托着他。 另一只手将连鸳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将人盖严实了,还是什么话都没说。 连鸳什么都看不见,但脸不冷了,后来上楼、开门,还听到孟放反锁门的声音。 连鸳被放在沙发上,但孟放在放下他之后没有起身,就那样俯视着他。 孟放是个完全成熟的,在男性中也属于身形高大的那种,对比之下连鸳就清瘦多了,几乎被他完全笼罩住。 尤其他眼睛那样黑那样深,沉沉的,让人看不懂,也畏惧。 连鸳感觉呼吸困难,但也没有试图去推开孟放,知道推不开。 他垂下眼。 自我检讨道:“我知道错了,不应该放你鸽子,不过我真的自己可以,我不想你照顾我。” 孟放的确很生气,但看到连鸳站在凉亭里小心翼翼的样子,他又能做什么。 在驭人之道上,孟放完全得了家里老爷子的真传,甚至青出于蓝,三十不到的年纪,已经能把集团年龄是他两倍的老狐狸抓的稳稳当当。 但连鸳不是他的下属,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,他只是连鸳。 孟放以前也收拾过连鸳,但那是情人之间的亲昵。 现在也想。 有种将人狠狠的怎么样的冲动,那种极致的崩溃和疲惫,足够让连鸳长记性,连鸳体力一向不好,耐力也不行,到最后碰一下都会打哆嗦。 可现在,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了。 但再怎么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