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,突然就想到了五年前花园里的那一幕,太子和卡斯罗被关在巨大的铁笼里,它们发狂嘶吼,却怎么都挣不开沉重的枷锁。 他觉得现在的先生就像极了那时的太子和卡斯罗。 “你想要我死,江寄厘,你想要我死,是吗?” 江寄厘实在有些累了,他眉眼倦了下来,反胃的干呕了一声,没被戎缜抓住的那只手拍了拍胸口。 他轻喘了口气: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 江寄厘捂住了腹部:“放开……”戎缜哪怕是理智丧失的情况,看到青年这个样子也还是松了手,江寄厘坐在沙发上,疲惫的闭上了眼睛。 “戎缜,让人把早早接来。” 他的语气没有拒绝的余地,戎缜慢慢靠近,然后半跪在沙发边,他说:“好。” 他轻轻搂住江寄厘的腰身:“至少让我去看看你,我担心你,宝宝,你还怀着晚晚,好不好?你答应先生吧,好不好?嗯?” 男人说话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傲慢和棱角,他似乎丧失了他全部的锋芒,那种上位者的傲气被磨得无影无踪。 以前的戎缜自矜冷厉,每一句话都是别人反复揣摩悬在头上的刀剑,而现在却连基本的逻辑都快要没了。 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疯的让人心惊胆颤。 他的声音带着让人极不舒适的憧憬,像陷入了什么幻想中,他说:“我去看你,照顾你,照顾晚晚,你是晚晚的爸爸,我是晚晚的父亲,我一直陪着你……” 江寄厘:“你别发疯了,戎缜,松开。” 男人高大的背脊发颤:“你怎么才能原谅我?” 江寄厘沉默着没吭声,表情冷淡而疏远。 戎缜怕他这样,心口疼得又要呕血,他抬起眼哀求般说道:“宝宝,你说句话。” 江寄厘看向了门外,纤细的肩背单薄而倔强,并不给男人一点面子。 大宅的门朝两边大敞着,一如戎缜回来时那样,没有人再碰过,没有人去关上,江寄厘的视线落在那个大半人高的古董花瓶上。 突然,有一道身影进入了他的眼帘。 高大的青年正在拿着修剪钳修建树枝,江寄厘能看到,他的侧脸上留下了一道至今没散去的疤痕。 是林齐,是完全敛了生气的林齐。 江寄厘好像有很多话想对他说,他觉得愧疚觉得不安,他猜出了当时戎缜那样对他的原因,江寄厘觉得这对林齐一点都不公平。 他张了张嘴,想要起身,面前的戎缜就已经循着他的视线注意到了。 戎缜嫉妒得扭曲,他不顾一切想要吻上去,吻上青年柔软红润的唇。 他气息粗重:“宝宝,你看看我。” 江寄厘吓了一跳,嗅到了他身上令人作呕的血腥气,狠狠回了一耳光。 “啪!” “戎缜。”江寄厘的声音也变了。 男人被打得脸歪向了一旁,却毫不在意,仍是固执道:“你看看我。” 江寄厘闭了闭眼,一字一句:“你不是问我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你吗?好啊……” 他睁开眼,嗓音极轻:“那你去死啊,你死了,我就原谅你。” 戎缜僵在了原地。 第70章 chapter70 从新开始 江寄厘看着他,唇角动了动,其实他是想笑的,但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。 这句话同样把他刺得遍体鳞伤,他整个人都疼得麻木了,再也不想说任何话,他慢慢拨开戎缜的手,站起了身。 视线在客厅内转了一圈,某盆绿植宽大肥厚的叶片后有一闪而过的白色,花瓶摇摇晃晃,江寄厘轻轻叫了一声:“虫虫。” 花瓶瞬间不动了,没一会,叶片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,水蓝色的漂亮眼睛望着江寄厘,乖乖的“喵”了一声回应。 虫虫对于周遭环境的气氛感知无比灵敏,往常它早就在戎宅撒欢撒得飞天遁地,今天却一直在花盆里躲着。 江寄厘:“过来。” 虫虫谨慎的看了看周围,前爪无声试探着往前伸了伸,迟疑了好一会才跳下来朝江寄厘跑去。 它行动很迅速,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扑进江寄厘怀里,而是在他身边转了一圈,摆锤一样的大尾巴亲昵的绕着他的小腿。 虫虫很有灵性,对于江寄厘的身体状况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,所以在他孕期基本不会没轻没重的往他身上扑。 江寄厘垂眸和虫虫对视一眼,柔声道:“走啦,回家。” 回属于他们的家。 室外的雨下得更大了,巨大的雨幕将整个戎宅裹了起来,黑云蔽天,暗得人心悸。 戎缜被剧烈的痛苦打击得几乎无法站直,他竟然再也生不出勇气阻拦,看着青年清瘦的背影,他几不可闻的叫了声:“厘厘。” 青年没有回头。 戎缜想要上前给他披一件外套,嗓音完全哑了:“外面冷,别着凉了……” 只是话并没有说完,江寄厘便轻轻推了一下,外套无声的掉在了地上,虫虫灵活的躲开罩下来的“庞然大物”,站在江寄厘身前充满敌意的望着男人。 戎缜深深的吸了口气,含着血气一般:“厘厘,你真的想要我死吗……” “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爱过我,是吗?” 江寄厘后背僵了一下,男人的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,不是像之前那样偏执疯狂的质问“你是不是想要我死”,而是夹杂着深重痛苦的疑问。 他似乎真的想不明白,也是真的想要得到这个答案。 江寄厘望着外面灰暗的天,眼眶酸涩得厉害,他拼尽全力才把泪水逼回去,喉间哽得生疼。 他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 江寄厘朝着门口走去,他撑开一把伞,站在戎宅的门口,虫虫跳上他手旁的行李箱上,乖乖的收着身体不动了。 司机老陈说:“我送送您吧,这里不好打车。” 江寄厘轻轻摇头,他看向了站在凉亭里拿着修建钳的人,慢慢下了台阶,洁白的鞋子踏进浑浊的雨水里,沾染了些许泥泞。 对方的视线也看了过来,但只一眼,便急忙想要躲开,江寄厘停下了,嗓音很轻:“林齐。” 高大的青年愣在了原地,他们的视线在雨中交汇片刻,江寄厘说:“谢谢你。” 还有,对不起。 林齐的眼眶红得滴血,泪水砸下几颗,狼狈不堪的转身,什么话都没说。 江寄厘:“再见。”他说完这句郑重的告别,身影也没入了这场没有尽头的大雨中。 戎宅的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,江寄厘有些恍惚的看着外面的世界,身后是牢笼一般的大宅,前方是一切未知的蜿蜒长路。 他静静的看着,一直到车来都没有再次回头看过一眼,江寄厘想,这座困了他半生的监狱,他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