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于情于理,戎家都该和秦家联姻。 但戎缜偏偏选了他。 江寄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,只觉得浑身发凉。 因为这样并不能让他在这场角逐斗争中显得多重要,恰恰相反,正是因为他在戎缜这里毫无利用价值,所以戎缜完全无所谓,秦家也一样。 就好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契,他们都知道他只是戎缜心血来潮时的玩具,腻了随时可以丢掉,秦家和秦瑶就是在等,在等戎缜玩够了,烦了厌了,把他毫不留情的踢出去,然后给新的戎夫人腾出位置。 是这样吗? 江寄厘有些呼吸不畅。 别墅里形形色色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,但江寄厘居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仿佛全世界只有他被蒙在鼓里。 他不敢待在人多的地方,那些目光有如实质,刺得他浑身发疼脸色苍白,忍不住的干呕。 乱七八糟的氛围绷到了极致,就在这时,戎缜回来了。 所有人都没想到,战战兢兢被抱住的江寄厘也没想到,戎缜很难得的似乎有些想他,江寄厘在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,被戎缜一整个抱到了腿上。 男人缓慢又暧昧的蹭着他的侧脸,在他莹白的耳垂上轻吻。 “听程严说你最近心情不好?” 江寄厘僵着身体摇头:“没有。” “这么久没碰你,不开心了?” 江寄厘垂着眼:“不是的,先生。” 戎缜低笑了声,顺着他的耳朵向下,在他侧颈上亲了两下。 “真可爱。”戎缜的手钻进了他薄薄的衣服内。 花园里的佣人早就被程严遣了下去,这一角幽静又隐秘,只偶尔有虫鸣声和鸟叫声响起。 戎缜就在这里要了他。 江寄厘抬头时,眼睛被太阳刺得有些不舒服,很快红了,流下泪来。 他还是哭出了声。 模糊间江寄厘想到,先生的衣服上好像沾了一点其他的……并不熟悉的味道。 一切结束后戎缜也并没有放他离开,太子被牵来了花园里,洗了澡吹干,戎缜就这样从后面搂着他耳鬓厮磨。 “厘厘,为什么这么怕狗?嗯?” 江寄厘声音都在颤:“小的时候被咬过。” 戎缜修长的手指在他发间轻揉,“什么狗?” “不认识,好像就是……野狗。” 戎缜心情很好的让程严把桶里的生牛肉拿过来,慢悠悠给江寄厘套上一个手套,往他手里放了块,太子闻到腥味瞬间狂叫了两声,撒欢般跑了过来。 江寄厘吓得差点从藤椅上掉下去。 戎缜:“喂它吃。” 江寄厘头皮发麻,生肉的腥味直往天灵盖窜,他强忍着反胃和恐惧,颤抖着伸出了手,所幸太子并没有不受控,很精准的就从他手里把肉叼走了,吃完后还殷勤的帮他舔了下手套。 江寄厘触电般缩了回来,脸色发白。 戎缜眼神打量着他,带着薄茧的大手从他脸上一路丈量向下,到腰间,到大腿,再到纤细的脚踝。 语气愉悦,带着掩饰不住的喜爱:“真是漂亮,越来越漂亮了。” 江寄厘背对着他,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。 戎缜在他踝骨上摩挲着:“厘厘,你跟了我几年了?” 江寄厘低声道:“先生,三年。” “还想继续留在戎家吗?”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露骨且直白,江寄厘不知所措,吓得怔住了。 戎缜也不在意,眼神锁定着他。 “一直跟着我好不好?” 江寄厘惊得心跳剧烈,他不理解先生为什么会说这种话。 难道不应该是……让他离开吗? 江寄厘很不切实际的也冒出一个问题,先生这样的人,也会有喜欢和不舍这样的感情吗? 当时的江寄厘并不知道,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,到底有多不切实际。 直到戎老先生忌日那天。 戎家没什么特别的大日子,戎缜掌权后更是稀稀拉拉,新任家主没兴趣看到旁支分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人,戎家是戎缜的一言堂,不存在什么有事启奏无事退朝,没人有机会启奏,所以一年到底都聚不到几次。 除了老爷子的忌日。 这是戎家最重要最严肃的日子,不仅戎家所有旁系分家都要到场,淮城里数得上脸的家族都会来。 老宅附近有一片长陵墓园,独属戎家,修得非常气派磅礴。 从早上五点开始,戎家老宅这条种满梧桐的林荫大道上就不断有各种豪车驶过,肃穆的长陵墓园外已经来了不少人,老太太穿着一袭黑,脸上竟也化上了清雅的淡妆,旁边站着戎荞。 时间到了七点,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,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墓园外,后面跟来的车辆下来一个人,他上前打开车门,西装革履的男人长腿跨下。 程严:“先生。” 戎缜下了车,道路两旁站着许多淮城有头有脸的人物,他们都毕恭毕敬的点头道:“戎先生。” 这里面不乏一些上了年纪的家主,而戎缜今年不过三十一,却没一个人敢有丝毫不敬之意。 一直走到门口,老太太才说道:“阿缜,进去吧。” 江寄厘是和戎缜一起来的,但他被程严拦住了。 程严没有看他,只低声道:“夫人,您跟着我。” 江寄厘眨了下眼,默了许久,才涩然道:“好,麻烦程叔了。” 前两年忌日他是跟着戎缜的。 江寄厘一身黑色的正装,跟着程严走在了后面,进到墓园之前,江寄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 秦瑶。 她和秦老爷子以及秦家的大少爷秦琮走在一起,一袭黑裙高贵又优雅,微卷的长发盘了起来,妆容非常精致。 秦家就跟在戎缜的后面。 江寄厘手指蜷了一下,心里疼得有些木,在场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前面的秦瑶,当然,也注意到了后面的江寄厘。 祭拜的过程庄重又严肃,天灰蒙蒙的,以往这个时候太阳早就升起了,今天却意外是个黑云逼迫的阴天。 有风卷过草尖,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雨,淅淅沥沥。 江寄厘的发丝被打得湿漉漉的,乖顺的贴了下来。 偶然间他抬起眼,发现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前,奢华低调的黑伞撑在了戎缜的上方,洁白纤细的胳膊落在腰间,她直视着前方。 而戎缜,并没有拒绝。 雨下的更大了。 这里的一切都和江寄厘格格不入,江家没有资格来参加戎老先生的忌日,而他似乎也没有资格站在戎缜的身边了。 叫声幽远高亢的布谷从头顶飞过,江寄厘望着前方层层叠叠的人,有些麻木的想,如果秦瑶注定要嫁进戎家,成为新的戎夫人,那先生为什么还要说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