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愁,王常青虽然摸不着头脑,却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办事了。 倒是一路蔫蔫的护卫营兵丁们,听他宣布了今后恢复先前在京城的一应待遇后,全都兴高采烈起来。 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,李洵也进了书房,拿了张大的宣纸来,默默地画起了前世的地图,在上头对应勾画如今所处的位置,以此来确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 他选择来肃城,自然不是瞎选的,而是因为这里有个在后世产量很大的硝石矿。 他原本对此并不是百分百笃定的。 但在来肃城的路上,他将一路所见的地形地貌与前世进行了对比,全都能一一吻合。 进入肃城郡境内以后,他还特地采集了一些寸草不生的土地土壤进行了查看,果然在其沉淀中发现了硝石结晶,这才完全放下心来。 火药在军事战争中的地位多么重要,每一个现代人都知道。但大启却至今还没人正式发明出火药。 有了火药,或者说有了威力强大的火药武器,才能真正扭转中原将士面对游牧骑兵的劣势。 而硝石,就是火药的灵魂。 如此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块未经人发现的宝地。 当然,有了硝石并不意味着就有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,至少要制作出以生铁为壳的震天雷,才算勉强发挥出火药的一些威力。 所以,铁矿也是必须掌握的一种资源。 按照他对这一大片北方土地的了解,距离他这里三百多里的北戎地界上,就有好几个铁矿,还有煤矿,铜矿等许多矿产。 除此以外,后世的北戎草原很多地方都是全国重要的作物产地,许多作物都可以在这里获得高产。 现在的人们根本不知道,整个北地,处处是宝藏。 第13章 郡丞周应亭从郡王府一回去,便被郡守召了过去。 肃城是个下郡,下辖仅三个县,所以作为郡丞的周应亭是从六品官,郡守是五品,等级比他高了整整一级半,又是整个郡的一把手,作为下官,周应亭虽然看不惯这位大人的某些行为,真正面对他的时候,却也不得不表现出万分恭敬。 府衙厅堂的院落,专门有一间书房,屏风古籍博古架,器具全是乌木制成的,布置得相当风雅,作为郡守接见客人的地方。 “大人!” 周应亭对着端坐在高大书案后的郡守行礼。屋里除了郡守,还有郡守的心腹程师爷。 郡守一副和蔼的样子,指了指对面的靠背椅子,道: “应亭,坐。” 让随侍的程师爷给他倒了杯茶,郡守便直入主题问道: “今日见到慎郡王了?情况如何?” 周应亭原本对于这个差事还有些忐忑,郡王就藩,驾临郡城,郡守却不去迎接,反而派了他这个副手,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成为出气筒。 可他完全没想到,郡王非常温和,全程完全没有为难他的意思。 郡守问起,周应亭便如实道: “郡王龙章凤姿颇有威仪,待下却很温和。下官将郡王行驾送到郡王府,说清楚了事情便离开了,郡王并无不悦之意。” 又问了些细节,郡守便让他继续回去工作了。 待他走后,郡守问程师爷: “师爷,你看如何?” 程师爷捋了捋山羊胡,道: “东翁,以属下之见,这慎郡王虽说看着和气,却带着三千兵马,不容小觑。” 郡守嗤笑一声,不屑道: “他那三千兵马能养多久还未可知呢。” “他失了帝宠被发配至此,又不能从商与民争利,只能指着一点税赋过活。咱们这的赋税有多少你还不清楚,说是龙子凤孙,还不如咱们这些人呢!” 肃城是朝廷挂了号的贫瘠之地,就算慎郡王要拿一半赋税,也拿不到多少钱的。 程师爷却顾虑道: “可是东翁,那御赐的田庄在南郊,他带那么多兵,郡王府恐怕安置不下,还是得去庄子上住的。天长日久的,万一从那些刁民口中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……” 为表皇恩,每个诸侯王在其府城的近郊,都是有个几十亩到一百亩的庄子的。主要出产些蔬菜瓜果或者牲畜供他们享用。 南郊的土地是肃城难得的称得上沃土的地方,因此皇庄也在那一块。 诸侯王不在的时候,这庄子便由郡守府打理。 郡守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道: “这倒确实是个隐患。” 沉吟片刻,他道: “待会儿叫人给郡王送张帖子,就说本府明日要给郡王接风,还望他赏光。” * 接到郡守府的邀请函,李洵略微有些意外,不知道这傲慢的郡守,到底是为什么又突然改了态度。 但到底是一方的军事行政长官,以后要长久相处,不管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他都得去一探究竟。 宴会是晚宴,设置在郡守府后宅的正厅里,除了郡守这个主人,还有之前见过的郡丞,掌管兵马的郡尉,以及六曹的主薄。 整个郡里最有权势的那一拨人齐聚一堂,便足见是规格极高的了。看菜色与厅堂布置,也是用了心的。 李洵一踏入正厅,几人便站起来向他行礼,姿态做得很是恭敬。 郡守满脸歉意道: “郡王殿下,真是对不住,昨日公务繁忙没能来城外亲迎,今日才得空来为您接风,还望您宽宏大量不与下官计较!” 神色倒是十分诚恳。不过,这些官场上的人都是做戏高手,倒也不能说明什么。 李洵不置可否地道: “公务要紧。郡守不必介怀。” 推杯换盏,欣赏歌舞,一晚上都极为热闹。 虽然酒菜歌舞都没什么意思,但李洵也不觉得无聊。 难得郡里的几个官员齐聚一堂,观察他们相处,倒是能看出不少事。 比如,那位姓周的郡丞似乎有些不合群。 而另外几个官员,明显是唯郡守马首是瞻的。 很显然,这位郡守在郡中的势力根深蒂固,网罗甚众,一般人很难动摇他的统治的。 或许这正是这场宴会郡守想要向他传达的? 吃喝一两个小时,李洵有些意兴阑珊,便提出要离席了,郡守便立刻道: “郡王留步,下官亲自送送您!” 几个副官主薄都识趣地告辞了。 李洵看得出,那郡守是有话要单独说,便也不急着走。 果然,待其他人都离开以后,郡守将他请到花厅坐下,这才道: “昨日本是说了要给郡王交御赐庄子的账册,吃吃喝喝的倒是险些忘记。” 说着,就让人拿来一个匣子,从中捧出来一个账本递给李洵。 “这是庄子的情况与近年产出,往年的已经上交国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