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术的手,仰头望着他,“哥哥,为什么,为什么要将我丢掉呢?哥哥,哥哥......” 他挣扎着醒来,已经满头大汗,梦里的彷徨,愧疚,痛苦依然深刻清晰,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,叫他浑身冰冷,再难平静。 不知什么时候,付明术一直挺着的背微微佝起,额头处也浸出了细微的薄汗。 裴筠面上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愁容,“这些年,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明娇的踪迹,但是这就像大海捞针一样,到如今,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。所以星君,能拜托你帮忙寻找她吗?” 付明术有些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,“我知道这也许有些困难,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,只是,我还是想找到她,她那时候还那么小,不知道这些年究竟过得怎么样......” 沈宜点点头,对于他来说找人不难,只是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了,这位付先生都快五十了,她妹妹也就比他小两岁。 一个小女孩,在那个年头失踪,不管是自己走失,还是被人刻意带走。也许日子过得并不太好,甚至可能很惨。 他看着付明术的眼睛,里面包含着挣扎和痛苦。沈宜大概也明白对方的纠结。这应该就是近乡情怯吧。 也许在今日,他就能寻到他的妹妹,结束这几十年的噩梦。但也许,这也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。 在之前,他或许可以想象失踪的妹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过得很好,还好好地活着。 但今日之后,那些幻想出来的自我安慰也许要就被无情的戳破,血淋淋的真相被撕开摆在眼前。 而这些,才是缠绕他几十年噩梦的根源。 他始终感到害怕恐惧的是,他的妹妹在承受着痛苦折磨,甚至可能,早已经不在人世。 沈宜叹了口气,并不抱多少期望,他相信,其实付明术也该明白的,不过只是不肯承认罢了。 沈宜扇了扇翅膀,“咕咕咕......” 周星海连忙把嘴里的肉咽进去,嘴角处该残留着棕色的酱汁。 他抿着鼓鼓的脸颊,眨着大眼睛道:“星君咕咕答应了,他说让付先生过来,血脉之间的牵引,可以让你找到你的亲人!” 付明术微微一顿,这才起身,慢慢走到了大公鸡旁边。 陈随拍了拍周星海的脑袋,“星星,来换个座位,让付叔叔坐这里,你到陈叔叔旁边坐。” “好!”周星海点头,两只小手捧起自己的碗筷,脚一蹬就滑下了凳子,颠颠地就从沈宜身后绕到了陈随旁边的空位坐下。 陈泽捏着汤勺一看,也连忙捧着自己的碗筷溜了过去,和周星海坐在了一起。 这时,沈宜的右手边就空了下去。 付明术在周星海腾出的位置上坐下。 “星君......” 沈宜朝他伸出翅膀,他只一顿,就抬起了右手伸过来。 两相接触,沈宜闭上了眼睛。 付明术一看,便也就不敢动了,只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公鸡,心脏处一下一下用力地跳动着。 黑暗,一望无际的黑暗。 沈宜挣扎在黑暗中,浓墨一般的黑仿佛能将他淹没。 这是怎么了?为什么这么黑? 光呢?光在哪里? 沈宜努力地探出头,从几乎要窒息的黑暗中一跃而出。 霎时间,铺天盖地的亮光翻涌而来。他紧闭着刺痛的眼睛,适应了一会儿,才慢慢睁开。 这是什么地方? 沈宜举目望去,入目便是清翠山林,野花爬满山坡,田野间青菜绿植交相辉映。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? 沈宜微微皱眉,此时太阳已经西沉,天边的云彩泛着红光,有些刺眼,一声一声不知名的虫鸣从四面八方传过来,显得莫名的空寂孤独。 这是什么地方?他不是来找付明娇的吗?怎么会跑到这山上来了? 难道等一会儿付明娇会过来吗? 沈宜想着,便在原地等了一会儿,可是左等右等,天空都暗了下去,还是一个人都没有。 沈宜便有些着急了,难道是他的力量失效了?他找错地方了? 他有些不安地踩了踩爪子,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,他低头一看。 原来是已经烧尽的香烛,留下了黑乎乎的头插在泥土间,旁边还有一些烧过的痕迹,和一些燃过的纸钱的黑灰。 沈宜连忙后退几步,心里头念着勿怪勿怪。 下一刻,他心头一道电光划过,一丝惊疑的念头倏地升起。 他顺着那香烛头看过去,在前方不远处,拱起了一个小坡。 沈宜心头咚地一下,他抬起爪子慢慢走过去,绕到了小坡的前面,一块被风雨洗涤过的墓碑映入眼帘。 墓碑前,摆放着几个苹果和糕点。苹果已经焉了,皱巴巴的红皮裂开,呈现出黑色的腐败,已经破碎的糕点上也爬满了蚂蚁。 贡品前面,蜡烛燃尽,黑红的烛泪洒在杂草泥土上,旁边被烧过的地方呈现出一片黑灰色。 在不久前,有人来这里祭拜过! 沈宜目光落在墓碑上,“先母石兰芳之墓” 石兰芳? 沈宜定定地看着那三个字,即使不愿意承认,但心中那股隐隐的感觉在告诉他,这,或许就是付明娇的墓。 她竟然真的已经去世了! 这是沈宜心中所猜的最坏的一个结果,但偏偏,这个结果应验了。 付明娇如果还活着,这会儿大概也才五十不到,这么年轻就过世了,是什么原因? 是生病了?还是生活太累了? 沈宜扫了一圈四周的荒凉,再想到付明术那一身价格不菲的着装,裴筠保养得体的皮肤身材。 如果她没有走失,也许会是另一番人生。 一股莫名的伤感在心底起伏,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,心想,他该怎么跟付明术说这件事儿呢? 第96章 "项卓, 你......你这是做什么啊?" 付奚航微微挣动着绳子,两眼略带惊慌的四下扫视,"阿康, 小熙他们呢?他们是不是躲在里面了?快出来吧, 别玩了......" 项卓站在阴影处,面无表情地盯着他。 付奚航心口咚咚地跳,“项卓,你别跟我开玩笑了,咱们别玩了吧,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玩啊......” 项卓冷冷地盯着他, 张口一字一句道:“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?” 付奚航一窒,终于还是接受了那个可怕的事实,不过他始终不明白, 项卓为什么要那么做。 于是他大声问道:“为什么?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我们不是好朋友吗?我哪里对不起你了?” 这一问, 项卓的表情更冷了, 他站在阴影处,衬得他的脸冷若寒霜, 叫人看着,就仿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