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吹着冷气。头发尖被冷风吹得摇摆不停,发尖上的汗珠子一颗颗地被吹散,顺着脖子滚落下来。 他立刻皱了皱眉,“星星!舅舅跟你说过多少遍了,不要对着空调口吹,感冒了怎么办?” 周星海立刻挺起了背,“哦”了一声,朝着周文斌撒娇般地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,然后抿着唇走到了竹板床边坐下。 周文斌摇了摇头,瞥了眼他被汗水打湿后,黏在后背上的T恤,“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擦擦汗!” 说着,他转身去了厨房。 他本来是打算自己随便用冷水擦擦就行了,但是井水太凉,小孩子这会儿又是一身热汗,就怕猛一沾到冷水,身体会受不住,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。 他走到灶台边,将放在上边的不锈钢锅打开,顿时,就有热气蒸腾着翻涌上来。 这烧热水的锅是和煮饭的锅放在一个灶台上的,下面的灶孔是相连的。 每次他们煮饭的时候,随便在锅里添点儿水,饭煮好,水也就热了。现在天气热,过了几个小时水还没有冷透。 这倒好,不用再另烧了。 “星星,快把你的毛巾拿过来,舅舅帮你擦擦汗!” “马上来!” 周星海迅速滑下了竹板床,跑到屋檐下的挂绳处把独属于他的小毛巾取下来,又颠颠地奔进了厨房。 周文斌给他抹了一把脸,就将他衣摆掀起来,将热毛巾塞进去,在他汗湿的背上囫囵地擦了擦,又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搓了一把。 随后将毛巾一甩,“行了!擦了汗是不是舒服多了?” 周星海歪着脖子扭了扭身子,“好热!” “混小子!”周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,佯怒道:“热就去外面吹空调!” 周星海顿时嘻嘻笑着撒丫子奔了出去。 周文斌失笑地摇摇头,用剩下的水擦了汗。 他刚把毛巾拧起来准备挂到门外去,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 他掏出一看,顿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。他忙把毛巾甩进了盆里,迅速接通了电话。 “陈警官,你好,刚才的事情真是太谢谢你了!”周文斌将手机放在耳朵边,语气也恭敬了不少。 陈随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过来,“不用那么客气,都是应该的。周先生,星君和星星在不在?” “在的,在的!您稍等一下!”周文斌连忙走到堂屋,把扩音打开了。 沈宜支着脑袋凑过去,“咕咕咕......” 陈随连忙问道:“星君,你还好吧,有受伤吗?” “咕咕咕......”沈宜摇摇头,就刘健那家伙还不至于让他受伤的,难道他还能比猛虎厉害? 周星海凑着小脑袋过来,“陈叔叔好,星君咕咕没有受伤哦......” 陈随轻笑了一声,“那就好,对了,星君,今天刘健的事情你再详细地跟我说说,之前时间紧急,周先生在手机里也没说得那么清楚。” 沈宜点点头,忙让星星把刘健的事情都一一跟陈随说了一遍。 果然,陈随的语气又凝重了几分,“没想到这个刘健竟然还在残杀小猫。现在虐待动物已经满足不了他,他已经开始对小孩子下手了。说明他的心理防线也即将崩溃,到时候做出的事情只怕会更可怕。看来把他暂时拘留起来是很有必要的。” “这件事不宜拖久了,我们得尽快找出实质性的证据将他定罪才可以!” 周文斌在一旁拧着眉认真听着,闻言便有些纠结,“可是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不是说要找到证据很难吗?没有监控,没有人证的,要想定刘健的罪哪里那么容易啊......” “确实很难,但也不是没有办法。如果实在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的话,开庭那日就只有让星君出庭作证了。” 什么?沈宜眨眨眼,让他去庭上作证?可是这样也行吗? 不只是沈宜,周文斌也有些惊讶,“让星君出庭?这......陈警官,星君虽然不是普通的鸡,但他也不会说话啊。而且在别人眼中,他也只是一个动物,法官未必会采纳他提供的证据的。” “你说的我自然都清楚。星君是动物,但他也是警鸡。专业训练过的警犬警鸡同一般的动物还是有所区别的。只要我们能证明星君具备独立识别并且主动抓捕犯人的能力,那么,我们还是有胜算的。” 周文斌有些愕然,他嘟囔道:“有胜算,那就是说还是有输的可能啊......” 陈随自然也听到了他这句话,他笑了声,语气有些轻飘,“或许你们想得太好了,很多时候在庭审结束之前,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己方绝对会赢。我处理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案子,也并非每一件都尽如人意的。所以输赢都是有可能的。但即使只有一点的机会,我们都会尽力去做……” 周文斌闻言顿时抿住了唇,他垂下了眼睛,脸色有些暗淡。 沈宜瞅了他一眼,“咕咕咕……” 周文斌抬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 “星君咕咕说,他也许有办法找到证据!让大家不要太气馁。”周星海瞪着黑亮的眼睛翻译道。 “什么办法?”陈随和周文斌同时问出声。 沈宜眯着眼,或许他可以让刘健自己承认想要杀害黄世豪的事情。只是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,只有试一试才能知道了。 “砰......”一声巨响,刘雅婷顿时吓了一跳,她慌忙扔下手机,从卧室里跑出来,有些慌张地站在客厅。 “爸,你回来了?”她往后大门口看了看,“哥哥呢?他怎么没有回来?” “回来?回什么回!”刘鹏怒气冲冲地将钥匙甩飞出去,随即“哐”的一声砸在了玻璃茶几上,玻璃刮擦的声音让刘雅婷忍不住皱了皱眉。 “你哥那个蠢货都被派出所关起来了,他妈的,这都是什么事儿啊!!” 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”刘雅婷顿时也急了,“他们为什么要把哥哥关起来啊?你们不是去要赔偿的吗?” 刘鹏满脸怒气地立在茶几边,两手插在腰上,“你问我?我问谁?那几个警察突然说什么那只鸡是警鸡,又说你哥袭警,简直莫名其妙!” “警鸡?这怎么可能?”刘雅婷撅起了嘴,不满地嘟囔道:“他们是不是不想赔偿啊,而且哪里有警鸡这东西啊,该不会是警察故意偏袒那鸡主人啊……” “劳资怎么晓得,谁晓得他们背地里搞了什么勾当,这回别说赔偿了,自己都得搭进去。劳资还耽误了这一天的功夫,那损失大了去了!” 刘鹏怒气冲冲,“不行,我得去问问你姑父,他记得他好像有个学法的朋友,我就不信了,他们还能硬把你哥扣下!” 说着,刘鹏又揣起钥匙急匆匆地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