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宜之走过来:“看它脖子上有项圈,是跑丢了吧。” “那怎么办。” “陪它在这等会儿,看主人会不会找过来。” 漆月望一眼路边的便利店:“我去买个猫罐头。” 她买了出来,蹲下逗猫:“喵喵,喵喵。” 猫尾巴一翘,走了。 漆月:…… 喻宜之坐在花坛边,拿着手机处理工作,穿白色棉质的家居长裙,纤白的脚腕露出一截,在幽暗的夜色里,像将白的天。 猫凑过去,在她小腿来回蹭着。 喻宜之垂眸瞥一眼猫,面色淡淡没改换,对漆月勾一下手指:“给我。” 漆月把罐头递过去。 喻宜之接过,猫仰起脸来看她。 “想吃么?” “喵呜。” 喻宜之打量那猫一阵,把罐头放到脚边,继续拿手机处理工作。 猫凑过去,大口吞咽。 漆月:“嘁!” 她远远的往一棵树下走,从口袋里摸出支烟。 戒烟太难,毕竟是从十多岁养成的习惯,不过量减少很多,偶尔一支解解瘾,喻宜之也就纵容。 打火机点了,烟头明明灭灭。 轻烟缭绕成蒙尘的故事,随着风,往喻宜之那边飘。 喻宜之头顶,昏黄的路灯洒下,琥珀色的时光河上,那烟又氤氲成河面的雾,喻宜之是坐在河尽头的人,身姿轻逸,淡然又从容。 处理完一阵工作,看了眼脚边吃完罐头的猫,探手,在那毛茸茸头顶上轻揉。 柔顺的长发随着肩头垂下,灯光在她发间结出一轮浅金的环。 漆月说不上自己被什么触动,向着喻宜之走过去。 喻宜之回家后洗过澡了,淡淡的沐浴露香往她鼻子里钻,棉质家居裙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。 “喻宜之。” “嗯?” 指间抛掉了烟,往喻宜之头顶落。 这时喻宜之的电话响,她冲漆月挑了挑唇,接起对着手机:“哭完了?” “那我们继续说。” 漆月:…… 喻宜之这种工作要求高到变态的上司,又把她下属逼哭了。 一句“喻宜之你其实挺温柔的”哽在喉头,无论如何不可能再说出口。 待了一会儿,猫主人果然找来。 喻宜之把猫交还,猫贴在她腿边不愿走。 主人笑骂:“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东西!” 拉扯一番,猫才随主人恋恋不舍的离去。 ****** 第二天华亭聚餐,喻宜之加班,漆月一个人过去。 待会儿喻宜之还要检查她作业,她不想喝酒,吸着儿童高钙奶对阿萱抱怨:“喻宜之不仅招人,还招猫。” 郁郁闷闷把昨晚的事说了,阿萱笑。 “你说,为什么啊?” 阿萱替她分析:“喻小姐这个人,看着特别冷。” “嗯,是,以前高中她刚转学来的时候,我们都叫她……” “什么?” 漆月怂了一下:“算了,别提了。” “就因为喻小姐很冷,所以她对人一好,反差感就特别强,好像你无比特别似的。” 漆月一想,是这么个道理啊。 她高三时不就是这么着了喻宜之的道么! 回到家,喻宜之正在翻她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。 她过去坐下:“喻宜之,我决定回乘星入职。” 喻宜之唇边勾出一抹笑。 周六在公司集合,乘星和齐盛的员工一起去N村团建。 喻宜之开车载她,一下车,满目玲琅,石头墙石头瓦,百年的石板路在眼前蜿蜒,下过雨,结着淡淡的潮。 陈朝雨走过来递上杯咖啡:“喻总,开车辛苦了。” 喻宜之淡淡接过:“谢谢。” 陈朝雨也递给漆月一杯:“听说你晕车厉害,还好么?” “还好。” 喻宜之瞥她一眼,她站得别扭,跟喻宜之隔着段距离。 上午时间无多,两组人在村里游荡。 一楼是石头,二楼是木头,整个村落弥散的柴火味间,爬山虎不寥落,有种人间烟火气的招摇。 漆月混在乘星队伍最末,有一搭没一搭跟小孟聊着天。 抬眸去看攀得高高的爬山虎,叶片脉络间,眼尾钻入喻宜之清隽的侧脸。 喻宜之跟着齐盛的队伍一直走在她前方,身边跟着陈朝雨。 石板上的水汽蒸腾,鼓动了天上的云,落下又一阵雨。 这场散步被意外打断,两个公司的人,哗啦啦往屋檐下面躲。 有些好笑的场景:一条石板路泾渭分明,左侧一排是齐盛,右侧一排是乘星。 喻宜之站在屋檐下,雨气沾满睫毛,湿漉漉的往路对面望。 陈朝雨在她旁边:“喻总,你往里面站站,小心雨溅进来。” 喻宜之“嗯”一声,却没动。 陈朝雨顺着她视线望过去,对面站着的恰好是漆月。 背着手,靠着石墙,心不在焉在跟旁边的小孟说话。 漆月的确心不在焉,嘴里聊着天气预报,身后人闲聊八卦的声音往她耳朵里钻。 “你们知道女神的最新八卦么?” “陈助理够敢的啊。” “嘻嘻,我早就觉得两个美女更好嗑了,禁欲冰山总监和明朗暖心小太阳,什么经典绿江文学。” “陈助理是她师妹,而且家境很好哎,看谈吐就知道了。” “她们还站在一起躲雨,你们看陈助理的眼神,我们公司里有没有隐藏的绿江太太,笔给她现在就给我写!” 漆月手指抠着身后的墙,石头质感粗砺。 石板路对面,喻宜之一直望着她,细雨往那张清冷的脸上落。 她知道喻宜之有点不高兴。 因为她回了乘星,仍在躲着。 她的确纠结,毕竟,从认识喻宜之开始,那些言论就一直伴随着她们——“差别太大。” 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 真要让其他人知道她俩的关系,她做好准备了吗? 中午聚餐,陈朝雨给喻宜之敬酒。 大家都知道陈朝雨的心思,颇有些起哄的意思。 喻宜之望一眼乘星那桌,漆月垂着眸子,盯着桌上一只鸡腿。 盯着一只鸡腿? 喻宜之一仰头,就把陈朝雨敬她的那杯酒喝了。 下午雨势持续,沾衣不湿,却又不可忽视。 本来的行程安排是参观蜡染坊,民宿老板怕有人介意雨势,开了间放映室放黑白老电影。 喻宜之中午喝了点酒,浅睡了一觉。 起来后撩起窗帘,望了眼窗外。 雨往浅灰的石板路上落,落在哪里,哪里就是一片怅然的水墨。 院子里静悄悄的。 因为大家在逼仄的格子间里憋久了,对出游的兴致高昂,即便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