溜了。 漆月吁出一口恶气。 开到她熟悉的陋巷,车还没停稳,大头跑过来在她肩上大力一拍:“漆老板,好久不见!” 亮哥敏哥他们跟着走过来大笑:“你他妈这什么造型?” 漆月:“老子变色龙好吧?” 街角散发一点腐败味道的垃圾箱,被弹弓打熄一颗灯泡的路灯,来来往往走过染着各色头发没个正形的小混混。 熟谙的环境让她放松下来,习惯性一摸口袋,没摸到烟,才发现自己一身职业装,而公司里不让抽烟。 轻轻踢大头一脚:“给老子根烟。” 大头递她一支又借她火,漆月猛抽一口,终于感觉一口浊气从肺里吐出来。 “妈了个蛋的!”她忽然扔了烟开始跑。 大头一看,才发现是个男人在路边虐猫,一个塑料袋正往小猫头上套,又死死勒住小猫的脖子。 漆月跑过去飞起一脚,直接把男人踹翻在地。 她穿规规矩矩的一字裙不好发挥,随着刚才那脚,一声撕裂音传来,她叫一声“大头”,大头无比默契的脱下衬衫甩给她,自己只穿一件T恤。 漆月半空接过衬衫系在自己腰上。 被漆月踹翻的男人摇摇晃晃起来,折了面子,伸手就想来揪漆月的领口,被漆月灵巧躲过,一拳挥过去。 被放开的小猫早跑没影了,男人鼻青脸肿,漆月还不解恨,再次一脚把男人踢翻在地。 大头过来拉她:“够了,他该长记性了。” 漆月盯着男人,气喘吁吁:“下次再被我看到你虐猫,要你的命你信么?” 大头:“滚吧。” 男人抱头鼠窜,漆月拧紧的眉头还没舒解,愤愤走回路边的酒馆。 大头跟在她身边,看她一会儿,轻声问:“我怎么觉得你……好像很不开心呢?” 漆月笑一声:“你从哪儿看出老子不开心?” “下手太狠。” “他那样虐猫,不值得狠狠教训吗?” “值得,但不值得你把自己搅和进去。” 漆月不答,只叫大头:“再拿根烟,妈的刚才还剩小半根浪费了。” “你去上班这段时间,到底……” 漆月叼着烟拍拍大头的肩:“别聊那些了,聊聊你们这边,怎么样啊?” “哦,酒楼还好,就是华亭那边有点麻烦……” 夜风褪去白天的燥热,徐徐凉凉吹在身上,漆月眯起眼,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。 一方面,刚才狠揍虐猫那人一通发泄了心里的郁气,另一方面,这跟白天所谓普通人的生活又形成鲜明对比。 在她熟悉的陋巷,她可以恣意张扬,她还是那个用眼神就能逼退人的漆老板,而不是白天那个忍气吞声、做着打杂工作的模糊影子。 这种对比,不是不让人郁闷。 “喝酒喝酒。” 怎么往酒杯里倒还是觉得不够,最后直接对瓶吹。 大头在旁边看了半天,忍不住过来抢她酒瓶:“哪有你这种喝法的。” “你管老子!” “你要醉了。” “哈!老子这千杯不倒的酒量,什么时候醉过?” 大头又看看她,表面倒是清醒,就是妩媚的眼尾泛着红,满脸浑不吝的不羁神色。 大头递了块芒果片给她:“不管醉没醉,你先垫垫。” 漆月对着那芒果干开始傻笑:“喻宜之,你怎么来了?” 大头:…… 他实在没看出芒果干那些皱巴的纹路有半毛钱像喻宜之。 漆月开始对着那片芒果干说悄悄话,还轻轻抚摸那芒果干的边缘。 大头又抓了把花生过去:“不吃芒果干的话,吃花生吧。” 漆月怔了下,又开始傻笑:“喻宜之,你真的来了啊,我把刚才那人当成是你了。” 她又开始对着花生说悄悄话,嘿嘿嘿的笑。 大头也不纠结这花生哪儿像喻宜之了,估计在喝醉的漆月眼里,万事万物都像喻宜之。 说到底,漆月的整个世界,也不过一个喻宜之。 大头吐出一口烟雾,夹着烟出去给喻宜之打电话。 月光皎皎满衣襟,然而,喻宜之没接。 大头回头望一眼还在对着花生说悄悄话的漆月。 想了想,给阿萱打了个电话。 阿萱很快接了:“喂?” “下班了么?” “正要下呢。” “你回家的时候,能不能顺路过来接漆老板?”大头报了个地址:“她喝醉了,我们几个男的送她不方便。” 阿萱马上答应:“好。” 她来的很快。 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,带进一室月光。 漆月抬起头来傻笑:“咦,喻宜之你怎么又来了?我刚才把别人当成你了,现在想来那人皮肤有点糙,不像你,剥壳的鸡蛋一样嫩。” 她跌跌撞撞走过来,一张绝美的脸近在迟尺,平时不羁狠戾的眼神都温柔。 阿萱:“漆老板你喝醉了,我是阿萱。” “阿萱。”漆月傻傻看着阿萱,目光变得愣怔。 阿萱挽起漆月胳膊:“我扶你吧。”又跟大头打了个招呼:“我们先走了。” “好,路上小心。” 大头望着她俩的背影,阿萱扶着漆月,低头小声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台阶。 阿萱比他们大两岁,是那种江南温婉的长相,说话细声细气,很有姐姐味。 这时大头手机响了,一看,是喻宜之。 接起来,喻宜之问:“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?” 大头嗤一声:“喻总,你一向都这么忙。” “是漆月那边有什么事?” “现在已经没事了。”大头挂了电话。 喻宜之刚结束一场和客户的线上会议,头昏脑胀的出来,一边开车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,但车速提的很快。 大头突然给她打电话,应该是跟漆月有关了。 可漆月不是按点下班、直接回家了么? 喻宜之上楼,开门,屋子里竟然黑漆漆、静悄悄一片。 她在玄关处换鞋,拎着包急匆匆到卧室开门,也是空无一人。 阿萱应该是去华亭上班了,可漆月去哪了? 立刻给漆月打电话,没人接。 正当她准备再给大头打电话的时候,门开了。 阿萱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:“小心点,抬脚。” 喻宜之快步走过去,闻到一阵浓郁的酒气。 就见漆月嘿嘿笑着跌入她怀里,抱住她腰:“喻宜之,这次真的是你了吧?” 喻宜之接住她:“怎么喝这么多?” 阿萱:“喻小姐,漆老板今晚跟亮哥他们聚了一下,我去煮点醒酒汤。” 其实喻宜之说过好几次,让阿萱直接叫她名字就好,可不知是她气场太强还是怎么,阿萱总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