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,那只是你跟她闹别扭。要是你俩真不在一起了,我死不瞑目!” 漆月吓一跳:“奶奶,别说这种话。” “你们年轻人,总觉得谈恋爱分了就分了。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,遇到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不容易。” 漆月实在没忍住一声嗤笑:“她喜欢我吗?” “喜欢啊,小喻最喜欢你了。” 漆月当然知道,漆红玉非要住到喻宜之家,一方面是真的喜欢喻宜之,一方面是想撮合她跟喻宜之和好。 但她是不会同意的,今天说不通明天,明天说不通后天,只要漆红玉心里还是她这个孙女最重要,她总能说服漆红玉的。 这晚漆月下班回家时,大骂一句:“我k!” 虎子跑出来:“漆月姐姐怎么啦?” 又被他妈逮回去:“都让你离她那种人远点了,你瞎凑什么热闹。” 漆月眼前一片人去楼空的景象,要不是这旧筒子楼实在太穷,她都要以为遭贼了。 她立马给喻宜之打电话:“奶奶在你家?” “嗯。” “东西呢?” “我请搬家公司搬过来了。” “我同意了么你就搬?你这是拐卖人口!” “那你可以报警。” “等着!老子马上过来!” 她骑上摩托车就赶去喻宜之家,按半天门铃没人开门,喻宜之是不是故意的? 她直接刷指纹进去了。 喻宜之正坐在餐桌边工作,那张餐桌特别大,视野也好,看上去喻宜之很喜欢在这工作。 抬头看她一眼:“嗯,看来上次录指纹成功了。” “你家那破门铃怎么回事?” “没电了。” 漆月严重怀疑是喻宜之自己把电池给抠了。 “奶奶呢?” “在卧室。”喻宜之一脸坦然。 漆月瞪她一眼,往卧室走去。 “次卧在哪?” “不是次卧,主卧。” 喻宜之越过她,帮她推开门。 “奶奶!你怎么招呼都不跟我打就跑这来了!” 漆红玉笑眯眯的:“我还以为小喻跟你商量好了呢。阿月我跟你说,换个环境真的有用,小喻一早就把我接过来了,今天一整天我的胳膊腿都没疼!” 漆月心想哪儿有那么神奇,无非是看到喻宜之太开心了,精神力使然。 漆红玉这一辈子深受病痛折磨,脸上难得有这么舒坦的神色,漆月让她马上搬走的话有点说不出口。 喻宜之叫她:“出来一下。” 带她走到次卧,打开衣柜拿被子褥子。 漆月:“我不睡这。” 喻宜之点头:“你是不睡这,因为我要睡这,你拿着这套被褥去客厅睡沙发。” 她太了解漆月,要是她提出自己去睡沙发,漆月一定不会留在这。 漆月嗤一声:“老子自己好好的有家不回,跑到你家来睡沙发?” “你可以回。”喻宜之见她不接,先把被褥放下:“如果你要把奶奶一个人留我家吃我做的饭。” 漆月:…… 关于喻宜之做的黑暗料理这回事,她可是深有体会。 她想了想:“那我每天早上来给奶奶做饭,让她在这借住一段时间,我付你房租,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走。” “你到底在怕什么?” “老子什么时候怕了。”说着就想转身退出去。 喻宜之挡在她身前:“既然想报复我,不是该最大程度利用我么?免费住我的房子,免费让我照顾奶奶。” 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喻宜之,你最会拿感情钓人,你是不是觉得我住这就会和你回到谈恋爱的时候,对你心一软,就答应帮你搞那什么破房地产项目?” “没这么觉得。”喻宜之:“你说过不会喜欢任何人了。” “知道就好。” “那你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,住在这尽情利用我吧。”喻宜之抱起被褥塞她怀里:“等有一天你怕自己再对我动感情的时候,再搬走也不迟。” 喻宜之转身出去:“我先去洗澡。” 漆月抱着被褥呆站了两分钟。 喻宜之这话说的,合着她现在要是走了,还成她怕喻宜之了? 住就住! 喻宜之洗完澡出来,漆月正在往沙发上铺褥子。喻宜之这大平层虽然房间多,但只规划了一个主卧一个次卧,次卧还兼书房功能,显然是按一个单身女性的需求规划的。 喻宜之现在的规划里,除了她自己,再没有任何人了。 那个曾经说着要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少女,终究是走到了如此成功而孤独的地步。 漆月的心里莫名揪了下,腹侧传来一种岔气般的痛感,然后才发现是心脏的疼一路蔓延往下。 喻宜之走近,身上是一闻就很贵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:“还有什么需要的么?” 漆月:“有酒么?” 喻宜之顿一下:“你以前睡前不喝酒。” “那是以前。”漆月:“以前不会睡不好。” 喻宜之沉默把她引到酒柜边,打开。 漆月笑了声:“这么多瓶,你现在每晚睡前也喝酒?” “我睡不着是因为心里有恨,你是因为什么?良心难安?” 心痛褪去,她眼底转为狠戾,伸手钳住喻宜之下巴,往上抬:“你这样的女人,有良心么?” 喻宜之嘴唇嗫嚅:“大概没有。” 漆月狠狠甩开她,抽出瓶最烈的倒了满满一杯,一饮而尽,撇下她往浴室走去。 喻宜之自己站了两分钟,倒酒,用漆月刚才用过的杯子。 嘴唇覆上漆月的唇印。 ****** 喻宜之睡到半夜醒了,梦里回到她七年前离开K市的时候,漆月追在她身后哭。 追着追着跪倒在地上,抱住她腿:“喻宜之,不要走。” 梦里的她走得决绝,甩下漆月一个人坐在地上,一个人揉着眼睛哭得狼狈,渐渐由十九岁变为十七岁、十五岁、十岁、五岁。 变成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女孩,可并没有人去心疼她。 喻宜之一身冷汗的醒来,房子里静悄悄的,她起身,推门,走出次卧。 客厅里的沙发上,漆月静静睡着。 遮光帘并未完全拉住,厚厚的纱帘透进窗外路灯的一点灯光。 很微弱,喻宜之要等双眼适应一会儿黑暗,才能看清漆月的脸。 连睡着了也又美又凶,眉皱着,像要随时跳起来咬你一口。 以前漆月睡着不是这样的。 漆月并不知道,喻宜之以前的睡眠质量就不太好,喻文泰的随时而至带给她成长太多阴影,她的卧室门对喻文泰形同虚设,而一个内心没安全感的人不可能享有安稳睡眠。 有时半夜醒了,她就借着窗外的一点光看漆月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