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漆月拿起一颗开心果砸他:“你们现在吃的喝的不是老子的?” 桌上摆满了坚果果盘和一大堆酒。 那人笑:“这些不是钱夫人的吗?” 漆月又一颗开心果砸过去:“老子又不做假账!每次都是老子自己买的单!”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:“不算不算,在漆老板你自己的地盘就不算!” 漆月笑道:“行行行,这几天在理账,理顺了空了就请你们。” 又一阵闹,喝酒的喝酒,玩骰子的玩骰子。 其中一人拿出一盒药递给另一人,漆月眼尖,看到上面写着“胃什么什么”字样。 “这什么?” “胃药,K市本地产的巨便宜,但对胃病特有效。这不这哥们儿胃喝坏了么?” 漆月拿过:“我怎么没听过?” “漆老板你胃也不好?”那人说:“这药产量小,都是老一辈人才知道,我也是听我妈说的。” “我钢铁胃好着呢。”漆月把药还回去:“就随便问问。” ****** 漆月蹲在一棵树下,眼眸下垂,盯着自己唇边明明灭灭的烟头,视线又被鼻尖挡住一点。 偶尔有风,她头顶树叶哗啦啦的摇。 K市初初入了秋还热着,漆月又是那种体温高的,药盒在手里攥那么久,都快被她手汗浸湿了。 她抬头望着万家灯火其中的一扇窗。 她来给喻宜之送胃药的原因,是骑车那晚喻宜之帮她擦了药,她不想欠喻宜之什么。 这本来没什么。 但喻宜之那晚一拉开爱马仕,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药,她忽然就想,她从来没给喻宜之买过药。 以前交往的时候,她给喻宜之买过零食、买过玩偶,就是没给喻宜之买过药。 而喻宜之从那时开始就需要喝酒了,会不会喻宜之的胃,从那时就已经坏了而她从来没有注意过? 过往七年,她满心满意都是她对喻宜之的好、以及喻宜之如何狼心狗肺辜负了她。 然而,她是否真如自己所想的做得那么好?这想法一冒出,像一块完整的玻璃上忽然裂开了一条细缝,令她心里无端烦躁起来。 一直蹲着抽完了一支烟,她才摸出上次喻宜之给她的门禁卡,往楼上走去。 走到喻宜之家门口,那扇防盗门透着高档灰黑的光,像喻宜之一样冷冷硬硬的。 她刚要抬手开门,门忽然开了。 喻宜之看到她怼在门口也微微惊讶,但惊讶的程度完全比不上她——妈的喻宜之今晚好漂亮啊! 黑色丝绒裙,袅袅娜娜包裹着纤长身材,两根黑色纽花宽肩带挂在直角肩上,喻宜之胸平,胸口的深V就一点不显脏,有种模特般的高级感。 喻宜之是个不适合珍珠的人,所以这时她脖子上戴一根细细钻石项链,方钻映亮她的脸,典雅又矜贵,像什么法国老电影里走出的女明星。 喻宜之很快恢复镇定,淡淡看着她。 这时屋里一阵脚步声,艾景皓声音传来:“我想来想去,还是戴C家这一对……” 他手里丝绒盒子托着两颗硕大钻石耳钉,看到门口漆月一愣:“漆老板,你怎么……” 漆月快速把药盒往牛仔裤兜里一揣,脸上挂出痞气的笑。 “上次喻总说,欢迎我随时到她家来参观。” 艾景皓看向喻宜之,喻宜之点头:“是,家是公司实力和个人人品的体现。” 一听这话,漆月笑了声。 艾景皓看向她。 漆月吊起眉:“说到人品,喻总人品好吗?” 艾景皓:“这你放心,喻总的人品在集团有目共睹,她是我见过最诚信的人。” “没发生过骗别人钱的事?” 艾景皓睁圆眼:“那怎么可能?别说喻总,就是集团任何一个普通员工都不会的。” 漆月勾着唇转身就走。 艾景皓:“不参观了吗?” 漆月:“看你们挺忙的,改天吧。” “其实……”他惦记跟漆月谈合作的事,想最大程度迁就。 喻宜之拦住他:“今晚我们确实有事,改天吧。” ****** 漆月远远站在她刚蹲过的树下,看穿着黑色礼服的喻宜之长身玉立,晚风起,她一手拿镶钻的手包,另一手把长发挽到耳后。 额角一小块淡淡的粉。 从漆月的距离其实看不清楚,她却知道,那是小小一轮粉月亮。 喻宜之的纹身,最终成形了。 艾景皓从地库把喻宜之那辆保时捷开上来,很绅士的下车帮喻宜之开车门,手隔着段距离护在她头上。 喻宜之上车后,他又一路小跑回驾驶座那边。 漆月阴郁着脸,把烟头丢在脚边狠狠踩熄,在豪车驶离前转身离去。 ****** 当晚钱夫人约了漆月见面,从喻宜之家离开后,她便赶了过去。 钱夫人坐在以前的办公室里还是老样子,盘着两个文玩核桃,古朴的香炉里幽幽点着一支臻品玉檀。 漆月心里的毛躁被安抚了一点,在钱夫人面前坐下:“干妈,总算舍得回来了?” 钱夫人瞧她一眼:“心情不好?” 漆月笑:“怎么,想介绍个美女给我安慰我啊?” 在她帮钱夫人挡过一刀后,钱夫人就收她当了干女儿。 钱夫人道:“在我面前,不用装的这么痞里痞气的样子。听说,最近齐盛想找你谈合作?派的是喻总?” 漆月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。 钱夫人从上次在阿辉那里栽跟头后,其实也算半退休的状态,旗下酒楼KTV都交给她们这些年轻人管理,自己周游全国修身养性,并不常回K市。 “干妈倚老卖老,劝你一句,别为感情乱了自己方寸。” 漆月抬头,又挂起那种颓懒的笑:“怎么会,我跟她以前那点破事干妈你最清楚,我想弄死她还差不多。” “以德报德,以直报怨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”钱夫人放下文玩核桃,拿起手边一串佛珠:“你拿老城区改造当引子,吊着她报复她,这可以,但别真的去碰,你在我手下干了这么多年,也明白碰那块蛋糕有多危险吧?” “明白。” “知道你聪明。”钱夫人笑笑:“交给你个大活,今晚去盯着华亭。” “华亭?” K市最顶级的会所。 钱夫人点头:“那会所有的赚,我盘下来了。你先过去适应适应,要是做得来,以后一起交给你管。” “你听干妈的,感情不重要,只有钱永远不会背叛你。” ****** “漆老板。” 漆月来华亭的时候,已能看到不少熟脸,有人递来一套西装:“钱夫人给你准备的。” 漆月接过,换好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