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为什么要开这会么?” 漆月无所谓:“跟我有毛线关系。” 校长副校长书记一堆人不知在台上叽叽咕咕讲了些什么,直到作为主持人的副校长说:“下面有请安佑集团创始人、董事长、首席执行官喻文泰先生……” 漆月猛然抬起头:“请他来干什么?!” “你不是不感兴趣么?”大头瞟她一眼:“人家来捐钱的,资助初中部那些贫困生,捐了好几百万呢,所以学校特别重视,拉高中部和初中部一起来开会。” 好几百万。 难怪喻宜之会说,那架上百万的钢琴对喻文泰来说不算什么。 漆月望着舞台,喻文泰一身笔挺西装走上来,人到中年仍有一种儒雅风度,把手里一块印着无数个零的支票模样kt板交到校长手里。 校长郑重接过。 喻文泰看起来挺低调的,没做那种又臭又长的发言,直接在主席台就坐了,倒是校长慷慨激昂的感谢了他一番。 高三(1)班和高三(7)班挺巧的,每次课间操和开大会都离得很近,这会儿漆月借着略暗的光线,朝高三(1)班那边望了眼。 因为怕被人发现,所以她飞快的收回了目光,并未来得及看到那张冷白的脸,不知喻宜之坐在哪。 下一秒就听到副校长说:“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、高三(1)班喻宜之同学上台发言,带受资助的学生们,展望他们即将拥有的光明未来!” 边上有同学议论:“因为喻宜之她爸捐了钱,就让喻宜之出这风头?” 马上有人反驳:“不是啦,喻宜之转过来以后,每次月考都是年级第一,怎么着也该是她的。” “哎你说人家怎么生的?又会学家里又有钱,是不是公主转世啊?” 漆月默默望着喻宜之走上舞台。 和漆月同样注视着喻宜之的,还有主席台上的喻文泰。 喻宜之和表演钢琴的那一晚挺不一样的,一点妆都没有,素素净净的一张脸,精巧的五官,可几乎没有任何表情。 观众席里没什么反应。 到现在所有人都已习惯喻宜之那一张冷脸了,没人再抱怨她高傲什么的,而觉得她本来就是那样。 漆月在黑暗里默默蜷起手,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。 只有她知道。 喻宜之笑起来的时候,眉心会有一道小小的褶,像是边笑边皱眉。 喻宜之有时也会说俏皮话,莫名的一个停顿,眼尾微微上翘。 喻宜之其实挺爱吃甜,能吃完一整个红豆面包,红豆沙粘在浅粉的唇角,像多出来的一颗痣。 漆月闭了闭眼,那么生动的喻宜之出现在她眼前,等她睁开眼,又只剩喻宜之面对所有人冷冷的那张脸了。 就这样吧。 漆月吐出一口气。 本想把她与喻宜之的那场告别延迟两周,说到底,是她自作多情了。 她甘愿被喻宜之利用的时候,喻宜之已经不需要她了。 经过最初的一阵叛逆上头以后,喻宜之现在也已认清,她们是彻底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了吧。 所有漆月以为的那些暧昧,那些撩,只是喻宜之体内残存的叛逆因子在作祟而已。 喻宜之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不是吗? 漆月忽然有些脸热,为自己的主动邀请,为自己的自作多情,为自己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 喻宜之已经做完演讲了,最后一长句英文,漆月他妈的听都没听懂,只知道口音标准,跟电影里的外国人听起来一个样。 喻宜之走到主席台,挨个跟校领导握手,喻文泰也站起来笑着跟喻宜之握手。 也不知是不是那时舞台的顶灯闪了一下,漆月总觉得喻宜之的背影抖了一下。 喻宜之下台后不久,这场大会也宣告结束了。 漆月被大头他们簇拥着走出礼堂前,往高三(1)班那边望了一眼,喻宜之一直到大会结束都没回观众席。 漆月他们走出礼堂时,刚好看到喻文泰的黑色宾利驶出校园。 漆月又往前走了一段,听大头讲了两个不知所谓的笑话,忽然转身朝礼堂里跑去。 “漆老板你干嘛?” “忘东西了!” 漆月跑回礼堂的时候,师生都已经走空了,只剩几个清洁工阿姨在打扫。 漆月想了想,转身,又朝后台方向跑去。 今天没什么人有化妆需要,也就没人用到后台,灯都没开,黑漆漆一片,在洒满阳光的午后像另一个世界。 漆月微微有点喘,她刚从阳光下的世界一路跑过来,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清,可她就是知道那片黑暗里有人。 她轻声叫:“喻宜之。” 没人回应。 漆月却就是知道她在那:“喻宜之。” 喻宜之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随着漆月的双眼逐渐适应黑暗,一个纤细单薄的身影渐渐显现了出来,喻宜之一个人坐在角落一块假石头上,也不知是哪次晚会演短剧留下的道具。 漆月走过去:“你在这干嘛呢?” “待会儿。” 漆月的卫衣外套总是很浮夸,总是有很多须须吊吊,今天这件上又有一串银环,一个串一个的吊下来,漆月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喻宜之的手,只感觉轻轻一阵拉力,吊着她那串银环晃啊晃。 是喻宜之把食指勾在了上面。 “没出息。”漆月用那种怕把夜猫吓跑的声音说:“你到底是有多怕喻文泰?” 喻宜之不说话。 “跟我谈恋爱反叛他不是挺好的么?”漆月笑了一声:“怎么,不想利用我啊?” 喻宜之的声音终于传来:“我没那么好心。” 漆月又笑了一声:“其实,不谈恋爱也可以的。” “撒点小谎,在他背后骂他几句,偷吃点他不让你吃的东西,都可以的。” “做坏事没你想的那么吓人。” 她犹豫了一下,也许是黑暗的掩护给了她勇气,她对着那团模糊的影子伸出手,手心轻轻落在喻宜之的头顶。 “你看起来不是挺酷的吗?别那么胆小,喻宜之。” 喻宜之的手很冷,可她头顶总归是温热,烫着漆月的手心。 漆月讷讷缩回手:“那什么,我走了。” 漆月转身就走,忽然想起喻宜之的手指还勾在她卫衣银环上,她走一步,就感到轻轻一股拉力。 走两步,那股拉力就越来越明显。 漆月忽然想:要是喻宜之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不放手的话,她还忍心走开么? 只是走到第三步的时候,银环上的拉力消失了。 喻宜之放手了。 漆月低头笑了下,一个人走了。 ****** 这个周五,漆月跟摩托车行请了半天假,带漆红玉去医院检查身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