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一盒牛奶:“喝了。” 喻宜之:“不用,没饿。” 喻文泰第一次微微皱眉:“上台表演完怎么会不饿呢?不饿也喝吧,补充点营养。” 喻宜之沉默。 两人形成对峙之势。 在喻文泰看向站在喻宜之身边的漆月时,喻宜之伸手把牛奶接了过来。 喻文泰笑对漆月说:“同学,你再不走的话,你妈该担心了。” 漆月扯起嘴角浑不吝的笑了下:“我没妈。” 喻文泰一愣。 喻宜之轻声叫漆月:“你快回去吧。” 喻文泰手机响起:“工人到了。”他往后台入口处走:“不用打电话了,就在这边。” 漆月附到喻宜之耳边,压低声说了句什么。 她本意是想告别,可事情发展至此。 喻宜之微微睁大了眼。 漆月懒洋洋笑着,拎着衣服和腰链往门口走,路过喻文泰身边,与他擦肩而过,猫儿眼尾瞟在喻文泰那张和善的脸上。 “喻宜之,那我先走了,拜拜。” 喻文泰走到喻宜之身边:“她刚才跟你说什么?” 喻宜之:“说我今晚《月光奏鸣曲》弹得不错。” 喻文泰笑了声:“她那样的孩子,怎么听得出钢琴弹得好还是不好?” “宜之,你跟那样的孩子不一样,你知道的吧?” 喻宜之沉默良久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工人匆匆走进来,小心翼翼移动喻宜之那架巨贵的钢琴,喻文泰叫喻宜之:“走了,回家了。” 喻宜之跟着他走出去。 工人搬运钢琴是一辆车,喻文泰带喻宜之坐宾利。 车窗紧闭,车里满是真皮座椅的皮革味,和喻文泰身上干香辛辣的香水味。 喻宜之:“可以开点窗吗?” 喻文泰看了她眼。 喻宜之:“你刚才说得对,今晚是有点累,头有点晕。” 喻文泰:“开一条缝吧。” 司机很听话,把喻宜之那边的窗户打开一条缝。 窗外的风吹进来,带着自由不羁的气息,喻宜之不敢在喻文泰面前动得太明显,还是忍不住近乎贪婪的往窗那边凑了凑。 窗外的路灯霓虹,好像没来得及凝固就被风吹散的油彩画,模糊成一片,躁动又宁静,像漆月说话的声音。 而漆月今晚凑到喻宜之耳边的那句话其实是:“喻宜之,想谈恋爱的话,跟我吧。” ****** 第二天早上,漆月破天荒在早自习之前就到了学校。 大头都傻了:“漆老板你是不是打算退学了?今天来这么早,是不是回光返照?” 漆月笑骂:“滚,你这成语数学老师教的吧!” 大头笑:“总比体育老师教的好。” 来是来了,漆月当然也不可能早读什么的,事实上致知楼里也没人早读,都在扎堆聊天。 漆月一边跟大头闲扯,一边不停的伸手点在手机屏幕上,亮起,熄灭,又亮起,又熄灭。 大头:“你在等消息?今天摩托车行有活啊?” “啊?嗯嗯。” 大头转头跟别人说话时,漆月不着痕迹皱了一下眉。 喻宜之这人真的是! 从昨晚她说出那句话后,直到现在,喻宜之跟死了一样没一点动静! 好不容易熬到早自习下课,漆月烦躁躁往食堂冲。 大头跟在她身后:“漆老板,你今早火气怎么这么大?” 漆月没好气:“低血糖,饿的!” 两人走进食堂前,漆月脚步一滞。 她本来还想喻宜之那么安静,别是今天没来学校吧,没想到正碰到喻宜之,和池晨一起从行政楼那边走过来。 一人怀里抱着一册获奖证书。 看来是去领上次英语竞赛的奖了。 在漆月看过去的时候,喻宜之也刚好朝她这边看过来,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,却又同时移开。 漆月是因为害羞。 喻宜之是因为什么? 大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:“漆老板,你现在和装……和喻宜之,真的没什么了吧?” 漆月不知该怎么回答,模模糊糊“嗯”一声,勾住大头的肩:“饿死老子了,走,买面包去!” 在抢到最后一个红豆面包往食堂外走时,漆月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手机摸出来,一阵猛戳给喻宜之发短信:“上课后到格物楼顶楼来!不来你就死定了!” 她觉得自己搞笑的很。 一边不存喻宜之的手机号,一边又任由那十一位数存在于自己手机里不愿删除。 现在好了吧,每天看着看着,那十一位数她做梦都能背出来了,删了也没用了。 ****** 漆月烦躁躁的抽了两支烟,熬到上课铃打响,溜到格物楼顶楼。 闹哄哄的教学楼安静下来,她伸长一支手臂趴在走廊边,盯着挥动白色翅膀划过天边的鸽子。 那羽毛扑棱的声音她都能听到,为什么喻宜之的脚步声她听不到。 妈的喻宜之居然敢不来? 漆月越发烦躁起来。 这时一个清泠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漆月同学。” 漆月吓得手里拎的面包差点从五楼掉下去,她赶紧捏住,回头跟见鬼一样盯住喻宜之:“我k你这女的走路怎么没声?” 喻宜之走近:“我走路是很轻,不过……”她瞟漆月一眼:“你完全没听到的话,是因为你在想什么事吧。” 漆月藏在红发间的耳朵像染了头发的染料,红了。 她是在想事。 想昨晚喻宜之俯在她身后,两只细瘦的手臂圈着她,压着她的背,带着她身体随《月光奏鸣曲》的律动起伏…… 她的双臂并没有真实的拥抱漆月,可她的体香她的呼吸,都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隐形拥抱,对漆月画地为牢。 漆月清清嗓子:“咳,那什么,你听力没问题吧?” 喻宜之似乎有点好笑:“你说什么?” 她想了想:“我英语听力从来都是满分,从这个层面来看,大概是没问题的。” “谁跟你说这个了。”漆月烦躁的一挥手:“我是说我昨晚说的话,你到底听没听到?” “哦,那个……” 漆月紧张的吞了下口水。 喻宜之慢条斯理的说:“听到了。” 漆月拳头都握紧了,她经常莫名其妙觉得被这个女的调戏是怎么回事? 漆月:“那,你怎么说?” 喻宜之看了下她手:“拿的什么?” “红豆面包。” “你不吃么?” “怎么你要吃?”漆月嗤一声:“要吃不会自己买啊?你又不是没饭卡。” 她突然想起,一中饭卡的消费记录是可以查的,买了些什么一目了然。 “我k,不会这么变态吧?”指喻文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