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我刚确认关系的小男友,港.黑没人比我的后台更硬实! “异能特务科希望你能返回横滨,酌情传递港.黑内部的动向。”坂口安吾顿了顿,“但作为个人,我希望你不要返回横滨——最好趁这个机会,彻底脱离港.黑。” 我试探:“应、应该不是要开除我的意思……?” “三年前,异能特务科把你送进港.黑当人质时,被委托接应的人就是我。”安吾前辈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,“我一直很反对把普通人牵扯进异能者的斗争中。” 嘛,从家庭背景来说,我也不算是完全的普通人。我走神想道。 “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青年的声线四平八稳,“没有异能,没有特别突出的天赋。甚至因为身体孱弱,在童年和少年时期两次重病入院。 “异能者的纷???争会给你本该平静的一生增加许多坎坷,在我看来,是不应该的。” 我讷讷:“其实也没遇到过特别危险的事……” “异能特务科为管理异能者而存在。”安吾前辈轻轻叹气,“也是为保护每个普通人拥有普通的一生而存在。我会尽力为你转移公务员的劳动合约,让你在东京继续工作。” 说完之后,电话对面便安静下来,只有青年平和的、等待的呼吸声。 现在想来,从实习期的相处中,就能隐约察觉出安吾前辈对我进入港.黑的不赞同。他太过迫切地想让我看到黑手党人残暴的一面,试图让我产生退意、主动离开。 然而,他这一举动却被我误解为「卷王の日常」。不服输的职场新人憋着一口气努力跟上节奏,阴差阳错加快了我融入地下世界的进度。 面对劝退战术的失败,安吾前辈只能改变策略:尽可能在短暂的实习期内教导更多的东西,让我能快速适应黑手党的生活节奏,至少学会如何在危机中保全性命。 被横滨卷王卷得晕头转向,我反倒奇迹般地、顺利地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一员。 “安吾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。”我笑着回应,“但是,在横滨生活了那么多年,突然说要回到东京工作,对普通人而言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出的决定; “而且,我没安吾前辈想的那么脆弱。” 安吾沉吟。 安吾犹豫。 “其实最重要的是,”我委婉地准备下一剂狠药,“我在横滨有个感情很深的恋人。” 青年从容应对:“他的职业是什么?我可以给他介绍东京的工作。” 啊这。我尴尬地支吾两句:“他也是个黑手党……” “黑手党不是长久之计,”安吾前辈循循善诱,“羽二重,你可以尝试说服他。” 不是说服不说服的问题,而是我假如真的成功了,异能特务科可能会更头大。 我放弃挣扎,小声坦白:“其实,我和港.黑的新首领,目前是男女朋友关系。” 安吾震惊。 安吾沉默。 “当时没想那么多,”我试图解释,“因为是两情相悦……应该是两情相悦……” “羽二重。”青年打断我的话——性格使然,安吾前辈很少会打断别人说话。 “冒昧询问,”教养很好的公务员先生认真道,“你考虑换一个男朋友吗?” 现在换我震惊了:“啊???” “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,我怎么样?”安吾前辈的口吻不似作假,甚至开始认真分析竞争优势,“年龄相仿,有共同语言,而且我工作忙碌,不会侵占你的个人时间——” 难道,缘一的人脉已经蔓延到异能特务科了?! 我毛骨悚然地猜测,吭哧半天,说不出一句话。 “——当然是开玩笑的。”青年带着破罐破摔的笑意,慢吞吞补上最后一句。 我恼怒:“请不要开这种可怕的玩笑!” “抱歉。”安吾前辈深呼吸,无奈道,“因为实在不知道,该如何让你改变心意了。” 放弃说服我的坂口安吾明显轻松了不少,询问了几句异能者保险制度的推进情况后,便以加班为由、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了电话。 既然决定尽快返回横滨,我也不想思虑过多、导致夜长梦多;哪怕遇到最差的情况,我也有自信支撑到老父亲提刀赶来、再从横滨的浑水里把我捞出去。 得幸于我是两手空空来的东京,返程的行李也不算复杂,只有一些简单的衣物、随身物品以及部分近日增加的工作文件。 “文件打包好了。”缘一提着五斤重风干牛肉,向我推销,“这个真的很好吃,你要是这次不带走,春节放假就见不到它了。” 我:“你方才拿腌菜过来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 18寸的行李箱,你到底想塞多少东西进去? 缘一:“我觉得这个比腌菜好吃,要不拿一半腌菜出来,换成肉干?” “周防先生的电话打不通,我去「吠舞罗」看能不能当面告别。”我把装着珍珠耳钉的盒子塞进衣服缝隙,多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,只能弃盒食之……呸,戴之。 “早点回来,宗像大概六点到。”老父亲提着肉干跟在我身后,“要不要尝一下?” 我:“……”为何如此执着! …… 叼着老父亲强买强卖的肉干,循着久远的记忆和导航的指引,我一路开车来到赤王氏族长久以来的聚集地——酒吧「吠舞罗」。 颇具复古风情的木质店门,招牌旁的铜制标牌在时光的洗礼下有些生锈。其上赤组的口号环绕着酒吧的名字,宛如卫星忠诚地守卫恒星。 停好车后,我在酒吧门口站定,生疏地先敲了敲门。 考虑到国中生频繁出入酒吧、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,饶是在缘一和赤王先生关系不错的时期,我来「吠舞罗」蹭饭的次数也并不多。 从窗外看去,店内客人寥寥,仅有一位身穿白色衬衫、肩膀单薄的客人坐在吧台前。 独坐的客人闻声抬头,转身看向门外的另一位来客。 我推门、走进酒吧,他弯起眉眼,和善地冲我微笑。 他有一张苍白俊美的脸,眉宇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病弱。也许是有些贫血的缘故,他的唇色极淡,纯白底色的滚边衬衫下脊背轮廓清晰,像一棵雪中的白桦树。 “你好,”白桦树青年友好地冲我打招呼,“请坐。” 青年可能是个正在学习日语的异国人,发音中难以避免带了些母语的口音,根据他发音的习惯部位推测,应该是是欧洲的某个语种。 他的面前放着一只漂亮的威士忌杯,晶莹的冰块在酒液中缓慢沉浮。 记忆中,赤组似乎并没有青年这号人物……当然,我上次来「吠舞罗」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,不排除青年是赤组新人的可能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