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云郡王,那是又添了声望,这又不同先前那种精油香皂的锦上添花,这册子可是真真的雪中送炭,关系到身家性命的,现在朝臣们说起雁云郡王,就算从前对他无感的,那语气也透着些亲厚。 对创造出这本东西的岭南知府叶峥,那也是赞扬了又赞扬。 明光帝被那夸赞看得高兴之余又有些头疼,毕竟才刚给叶峥升了官,虽是外官,也是四品大员了,再升就得往巡抚或者道台上走,但叶峥才几岁,资历也不够,接连升迁对他这样年轻的官员来说,也未必是好事。 但有功不赏,又怕寒了臣子的心,也不是朝廷的道理。 见今上十分困扰,贴身内侍为圣上分忧道:“叶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,又无亲族保驾护航,恐惹人眼红嫉妒,奴才愚笨,倒有个想头。” 明光帝从折子中抽空看他一眼笑骂:“有什么就说出来,在你主子跟前还弄鬼呢。” 这就是不介意他发表意见了。 内侍轻轻打了自己一下,赔着笑:“什么都瞒不过主子,奴才是推己及人,想着若主子要赏赐奴才,又不好赏赐给奴才本人,那赏给奴才的家人,和赏了奴才是一样的,不知奴才这样想对不对。” “对,你说得很对!”明光帝茅塞顿开。 是这么回事啊,既不好赏赐叶峥本人,赏赐他家人,也能彰显朝廷对他的恩德,以后能更加死心塌地为大启办事。 想到这里,明光帝精神一振,吩咐内侍:“磨墨。” 六月底,明黄圣旨快马加鞭来到雁云。 正逢叶峥在家休沐,忙整肃容颜跪下听宣。 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岭南知府叶峥之夫郎云清,德才可堪,淑温居质,上孝下悌……着即诰封为四品恭人,以为嘉奖,赐诰命服,册,头冠,禄米……” “钦此!” “臣叶峥,恭肃遥望圣恩!” 说完接过圣旨,喜得不知如何是好,明光帝诰封云清,比封赏叶峥自己还让他高兴,忙让人准备了宴席请远道而来的封赏官去吃席休息,自己要去把这好消息亲自告诉云清。 圣旨是晌午到的,云清是傍晚回的,和嘴角都咧到耳后根的叶峥并肩而行,后头跟着陈风余衡等人。 叶峥第一百零一次兴奋,撞了一下云清的肩,故作骄傲:“怎样,我早说过会让你当诰命夫人的吧?你夫君可有食言?没有吧?” 云清心里好笑,自己得了诰命,高兴一阵也就算了,诰命虽好,也就是个名头上好听,每年有一定禄米罢了,没有实权的,叫他说来,阿峥可比他兴奋多了,话口袋子似的重复了一路。 云清只好再次捧场:“嗯,阿峥从无食言,我知道的。” 叶峥把头靠在云清肩上,也不嫌别扭就这样歪着走,好在已经进了府,外人也瞧不见,府里头人人都知叶大人和夫郎如胶似漆感情好,早已习惯。 还没走进二门,安儿然儿一前一后扑过来,现在身高不抱腿了,抱住他们阿爹的腰:“恭喜阿爹当官。” “阿爹也当官喽,以后会和爹爹一样忙碌吗。” 两个孩子闹不清诰命和真正官职之前的差别,只瞧着合府喜气洋洋,阿爷阿奶那是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,连连说好,真好,没想到自家云清还有这一天。 又听他们草叔说诰命是朝廷对他们阿爹的封赏,就以为和几个月前封赏他们爹爹成为岭南知府一样,也觉得阿爹是做官了,以后都要和爹爹一样早出晚归了。 虽然阿爹现在也常出门,但有时候上午在家,有时候下午在家,而爹爹除休沐日外,都是要穿了官服出门,到点才回来的,差别还是有。 云清疼爱地摸摸两个儿子的脑袋解释:“阿爹的官和你们爹爹的不一样,是虚职,不用天天去官衙坐班,还和先前一样的。” 听见还和先前一样,孩子们就高兴了,有时候爹要去隔壁岭南,一去就是大半个月不回来,若阿爹也这样,他们会想阿爹的。 听得阿爹虽然当官了但工作不变,那可真是太好了! 正堂里早就整了一大桌子菜全家庆祝,一门里仆人们也热热闹闹坐在桌子上,吃肉喝酒为东家高兴,东家的夫人得了诰命,他们下人的与有荣焉,说出去那身份都不一样,毕竟在雁云州,官是有一些,那有品级的夫人,除了雁云郡王家的王妃是在京就封好的,在雁云州境得内封的诰命,他家夫人是这个!(拇指。 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! 这一夜,叶峥都喝醉了,缠着云清好一顿闹腾,云清也热情响应,嘉奖小夫君的努力。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封妻荫子的快乐吧! 第119章 炎炎七月,再没什么比一碗冰冰凉凉的凉粉更消暑解腻的了。 涉林那边送了海底椰,宝丰郡丞弄了一车海花菜。 叶峥在家里带着孩子们做凉粉吃。 海花菜是一种藻类,和仙草、爱玉果似的,里头有大量天然胶质,洗干净放在锅里熬出浓浓稠稠的水,不用任何添加剂,凉了就凝成一盆透明爽滑的凉粉。 放入冰鉴冰镇一下,取出用勺子舀在碗里,浇上黑糖汁或者桂花糖,沁凉里带着甜,别说孩子们了,就连云爹云罗氏这两个不嘴馋的大人都一气儿吃了好几碗。 云清刀工好,捏着匕首的薄刃削海底椰,这海底椰说白了就是一种棕榈果,在刨出内里能吃的部分前,外头包裹着厚硬的棕榈果皮。 寻常人拿到这海底椰,就和拿到一个没开壳的椰子似的,力又使不上,刀砍又担心破坏里头嫩嫩的可食部分,椰子还可以钻了洞插上麦管吸里头的汁水,这海底椰却是需要好功夫,用刀削去硬厚外皮,再贴着果肉一点点把内皮也清除干净,才能露出里头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肉来。 这活云清干起来十分利落,手头小刀不轻不重削着,没一会儿就削好一块“果冻”,搁在干净瓷盘里,嘴里说着各地工坊商号这个月的营收之类话题,叶峥听得不很认真,这些事情清清有数就好,他就是喜欢凝视着清清的俊颜,听他说话,说啥不重要。 孩子都洗过手,也不拘着,用手捏了吃,讲究一点如凌小五这样的,他用竹签插着吃。 叶峥见全家都在吃,就他的清清在干活,持起一碗凉粉用勺舀了喂到云清嘴边:“张嘴来,啊——” 云清略有点不好意思,还是张嘴吃了,叶峥再喂,又吃了一勺,再喂,云清就摇摇头:“我先前已经吃了一大碗,阿峥自己吃吧,或者等我削完这些自己吃。” 叶峥故作撒娇:“不嘛不嘛,你看大家都在吃,就你没得吃,作为夫君我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忍落,再来一口,啊——” 云清无奈一笑,还是张嘴吃了,沁甜的桂花糖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