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诉他,他们的孩子是桑洛。 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,内心涌起的异样感觉让他信了几分,可那张年纪比自己还大一点的脸,他实在觉得难以联想。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真的快要不好了。 那并不是桑洛真实的样子,她的人身也是借来的,灵体虚弱到了极点,所以人身也变得很脆弱。 医生还在问着,问他还能分得清现实和幻觉吗? 桑寻忍不住问了句:“怎么区分现实和幻觉?” 医生显然沉默了,这个病人真的很奇怪,他听起来精神和智商毫无问题,逻辑和思维表达能力也非常清晰,但又让人感觉病情真的很严重了。 医生说了很多,但桑寻还是分不出来。 比如她变成一根藤蔓缠绕在他腰上的时候,他伸手抓住了藤条的末端,那触感是那么真实,就连腰上的感觉也很真实。 她的手指化成枝条缠绕在他脖子上,窒息感也很真实。 可一个人能变成一株植物,这本身就是不真实的。 桑寻扶了扶沉重的脑袋,对着医生说了句:“谢谢医生,今天就到这里吧!” 医生再次委婉提醒他,不要讳疾忌医,现代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上的不健康,就算觉得自己没有病,但任何的不适,都是可以去求助医生的。 桑寻应了声好。 但他只是忽然觉得,或许医生救不了她,景春才能救她。 他挂了医生的电话之后,回了卧室,拨通了景春的。 景春刚洗了澡,坐着擦头发,问他怎么还不睡。 “睡不着。”他靠在床头,低声说。 景春动作顿了顿,想起来自己这一天对他干的事,顿时生出一些愧疚,正襟危坐了片刻,清了清嗓子:“要不要哄睡服务?” 桑寻撩了下眼皮,迟钝地“嗯?”了声,漫不经心地应着:“怎么哄?” 他有些心不在焉,大概也并不想寻求什么帮助,他只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。 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魔力,让人不安 ,却又让人安心。 景春把手机左手换右手,凑近听筒说:“唱歌给你听?” 他本来以为是什么异能,原来是他想多了,他忍不住低声笑了下。 笑自己真的变得神经质了。 景春被那笑声蛊惑了耳朵,问他:“你笑什么?我唱歌很好听的。” 桑寻表示认同,“嗯”了声,“很好听。” 他语气那么真诚,真诚得很欠揍,因为…… “我还没唱,你就夸。能不能再敷衍一点。”景春无语。 桑寻的笑声越发清晰了些,“怎么都好听。” 景春轻“啧”了声,“你这样无脑吹是讨不到女朋友欢心的,听了只会想揍你,也就是我,换个人可能要骂你了。” 桑寻却低声插了句:“不会换人,也没有别人。” 景春想说什么,顿时卡壳了。 桑寻也突然沉默了,电话里骤然安静了一会儿,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。 景春忍不住轻咳了声。 气氛怎么这么怪? 桑寻没头没尾地开口:“我让孟姨在房间里放了几盆绿植。” 景春“嗯”了声,旋即疑惑:“下周不是要搬去你爷爷那边吗?还折腾什么。” 今天回去的时候,孟姨和周叔都有些怅然,照顾了桑寻这么久,突然要离开这里,还有些舍不得。 孟姨和周叔都会跟过去,但老宅的佣人都训练有素,可能也不太需要多余的人,他们过去不知道能不能适应。 桑寻又说:“床头放了一盆仙人掌,毛茸茸的,很可爱。” 一个巴掌大的仙人掌球。 景春“嗯”了声,心道他大概是没话说了,在想要不要想些什么话题,过了片刻,突然才反应过来,迟疑地问:“你不会是为了让我……看你吧!” 景春说过,只要她神力足够,她可以同时操控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植物成为自己的眼睛、耳朵,甚至是手。 桑寻不说话,算是默认了,又大概是因为她的迟钝而生出一些不满,不愿意理她。 景春忍不住笑了声,桑寻这个人,真的有一种冷冷的幽默,迟钝的热情,别扭的可爱。 明明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,却总是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反应。 “你不要看看我吗?”他问。 景春沉默片刻,反问:“那你想不想看看我?” 桑寻有些迷茫地回答:“我没有那种能力。” 景春:“……” 完了,孩子真的傻了。 她清了清嗓子,“宝贝,我给你变个魔法,让你立马能看到我。” 桑寻“嗯?”了声,似乎是不大相信,但想起她的种种行为,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,于是又“嗯”了声。 下一秒,景春挂了他的电话,发送了视频请求。 桑寻接起来的时候,表情十分的无语。 那张好看的脸上表情都要一寸一寸皲裂了。 景春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哈哈哈哈哈,你也太可爱了吧!” 桑寻:“……” 他已经快要忘记现代科技的进步已经堪比魔法了。 景春拉了拉自己睡衣的领子,“看到了吗?高清□□。” 她手摸到领子的时候,桑寻的目光就已经挪到了一边去,喉结滚动,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。 仿佛景春真的能做出隔着屏幕□□他的事。 景春双手捧着手机,“看着我,我不逗你了。” 说完忍不住又嘀咕一句,“你这么纯情也不知道孩子怎么生下来的。” 桑寻扭回头看她,眼睛眨了眨,老实回答:“不知道。” 事实上他还没有接受自己有个孩子这件事。 如果她说他上辈子有个孩子,那么或许还没有那么难以接受。 但她说他们有个孩子,这个孩子还存在在这个世界里,并且很可能下周就能见到,他觉得自己已经离疯不远了。 景春没有再刺激他,只是说了句:“让我看看你房间里的植物。” 桑寻听话地把镜头转过去让她看了看。 放了四五盆,还真不少。 景春忍不住感慨一声:“你一副害怕我侵犯的样子,其实恨不得我三百六十度监视你?” 桑寻没有这个意思,但他这么做好像又的确是这个意思,他没有办法反驳,只好沉默下来。 景春便说:“那你躺下来,去躺床上我看一下。” 桑寻迟疑片刻,还是躺了上去。 他的床很大,银灰色的被褥显得有点性冷淡,但他躺上去,莫名又有一种禁欲般的色。 “衣服脱了。”景春脱口而出。 桑寻的眉头骤然蹙起来,手指抓在衣襟,却迟迟没有动:“不太……好吧!” 景春有一种只要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