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有一位中年年岁的?将军站出来道:“我只是跟着洛大帅时?和?她有过?一次作战。” 赵泽瑜嗯了一声:“胜了败了?” 这位将军道:“胜了,但……”他?吞吞吐吐的?也不知该不该说,赵泽瑜道:“无妨,你?只说便是。” “洛大帅说我们这一仗胜得并不漂亮, 而且也有些蹊跷的?地方。” 他?为人老实,有些害怕这位新任的?元帅对他?提起洛大帅有什么不满, 但赵泽瑜却细思了一会儿道:“洛帅常年征战,他?的?感觉无论何?时?都不会是平白无故,无中生有的?。” 郑永晟冷眼旁观,感觉这位不愧是从京城出来的?, 推拉的?手段极为娴熟。 他?来此先是救永平城于?水火, 让他?们这些人先在?脸上就不能完全拉下来;又反客为主?先声夺人, 镇住这些不好惹的?将军;再将自己的?料事于?先、一马当先在?别人先问的?情况下娓娓道来;最后再提及洛帅, 这些跟着洛帅出生入死的?将军们听?到他?对洛帅不偏不倚、不卑不亢的?推崇心中定然会接受两分。 现在?来看?,这些位将军从一开始心里的?反感已经转化成了会顾忌他?、肯听?他?分析安排,且并非是完全出于?不得不服从元帅命令的?心理。 赵泽瑜尚且不知这位郑永晟将军心中给?他?了一个京城人精的?定位,让各位将军向前围在?舆图旁。 “这位女君参与过?的?打我们大启的?作战只有方才提到过?的?与洛帅交手的?那几场, 而且她并未如何?出手,我们无疑是不熟悉她的?。” “但我曾经仔细分析过?这位女君在?扫平北燕内部障碍登上王座前后的?几乎所有战役,她有一种极其敏锐的?作战嗅觉,而且足够狠辣果决,不好对付。” 有一人道:“可是方才殿下您不是说哪三大部落反戈一击,他?们总共七万兵马,女君才不过?三万人,或许他?们内部一乱便能将北燕耗死呢?” 赵泽瑜摇摇头?:“我只是趁乱让那几个内应去哄骗那些部落的?统军,可冷静下来后,他?们必会觉出不妥。女君敢只带区区三万自己的?兵马,手里必定有能牵制住这三大部落兵马的?方法,乱不了多久。而且,一个部落之?人都尚有分歧,更?何?况是三个部落?” 此时?,负责查点的?兵士呈上人数伤亡的?军报,这一战之?后,三万定北军的?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?七千,重伤约五千,而且余下的?也是大多脱力得厉害。 看?完后,所有人的?脸色都很差,有个将军道:“不然就从边城每一城都抽调些人吧,不然只有这些人我们实在?是难以为继啊。” 另一个将军道:“可现在?每个城调上一千也才不过?八千人,况且这么一点人万一路上被埋伏了不是落下个全军覆没的?后果?可别忘了,防线外还有十万北燕军呢。” 赵泽瑜忽而道:“暂时?不用调军,把从永平城到欣潼关所有详细的?道路给?我指出。” 郑永晟方才一直没说话,这回想了下,惊讶道:“你?这是准备要劫下他?们的?粮草?” 赵泽瑜点头?:“我们方才把他?们的?粮草烧了,即使剩下一些也挺不过?一两日。无论如何?,人都是要吃饭的?,她若是想继续打下去必须要再运一批粮草过?来,这就是我们的?机会。” “可我们能想得到,她也必定想得到,这粮草必定押送得隐秘并且重军保护。”郑永晟不得不提出疑问,毕竟他?们一丝一毫的?兵力都消耗不起了。 赵泽瑜思索再三,有人以为他?是被打击到了,正打算提些建议,便听?赵泽瑜道:“给?我两千定北军,我从我带来的?人中挑三千人,凑成五千之?数,我带着去截断他?们的?粮草。” 郑永晟皱起了眉,看?了看?其他?将军,只是所有人都在?犹豫,而且赵泽瑜身为主?帅要用两千人实在?不为过?,有身份说的?便也就只有郑永晟一个。 “殿下,北燕必定会设伏。而且就算他?们不设伏,只要他?们抽出一万人来押送运粮队,我们就毫无胜算,这样做也太冒险了。” 赵泽瑜点头?:“我知道,”他?转过?头?来静静地看?着郑永晟:“可我们还有别的?机会吗?” “城外听?起来已经平复了,若是让这粮草平平安安地送到城外,就现在?永平城这一城的?伤残,还能撑过?下一次进攻吗?” “郑将军,我们没有退路,不是在?讨论应不应该,而是只能如此。” 赵泽瑜走回舆图前:“而且便是要让他?们把注意力都放在?我们的?身上,我带人去伏击运粮队时?,让防线上的?八城各抽调出一千人,悄悄过?来永平城。我们需要再多些兵把北燕赶出去,这人必须调。” “可……”郑永晟仍然顾虑重重,这毕竟是个皇子,方才的?突袭更?多靠的?是突如其来和?料敌于?先,打的?是一触即走的?骚扰战。 可这一次不一样,双方都心知肚明,端看?谁用兵更?胜一筹,打起来也是真刀真枪的?作战。万一这皇子真是死在?这儿,不仅朝中没法交代,这刚刚有些希望的?喜悦又会被蒙上一层失败的?阴影。 “殿下,您毕竟不熟悉这边的?地形,不如还是让我们去吧?” 赵泽瑜冷淡的?目光从郑永晟脸上扫过?,郑永晟只觉得仿佛被看?透了所有心思一样。 “不熟悉可以现在?熟悉,这位女君若是伏击,主?要目的?是我,你?们中有谁觉得能够代替我成为牵制住她的?人?” 郑永晟还想再说什么,赵泽瑜的?脸色终于?落了下来:“郑将军,你?是在?这里发号施令的?时?间太久了,以至于?忘了军纪中的?服从二字吗?” 他?如此说,郑永晟自然只得单膝跪下:“末将不敢。” 赵泽瑜并未叫他?起来,而是这般道:“郑将军留下为我描画所有道路,其他?将军可以各自回去休息了,我不在?城中的?日子里,仍由郑将军处置一切事由。” 郑永晟:“……”这位殿下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。 当天晚上,趁着夜色,五千人从永平城后方鱼贯而出,借由周边林木的?遮挡悄悄沿着山路向北方行去。 同时?,北燕军也派出一队人快马加鞭地向着北方策马而去。 这一路本就是大启的?地方,定北军对这里的?地形十分熟悉,赵泽瑜问了他?们这几条山路的?利弊,便选了其中一条。 乘风打马走到赵泽瑜旁边,果不其然没得到赵泽瑜一个眼神,只得按下脾气叫道:“大帅,大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