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莫名感觉这瓜可能就是碰见阿若那?自己脑袋的写?照,更?是看着这绿油油的瓜皮更?加烦躁了起来。 可他又不?能说这种这么惊世骇俗的事,连被问到?为何烦躁都说不?出个子丑寅卯来,只好一个人在心里轰轰烈烈地烦躁。 他不?说,任老也不?问,看着赵泽瑜几次险而又险地把刀从自己指甲旁划过去也不?吱声,只是神情生动专注,似乎生怕在西瓜里吃到?自己徒弟的指甲片似的。 所幸,虽然魂不?守舍,赵泽瑜好歹也是个习武中人,倒是也干不?出那?等自切指头的事来。 他切完后又坐在那?儿忧郁,任老自己拿起一块瓜道:“你功夫似乎又有进境。” 这话倒不?错,那?个六道心法赵泽瑜虽然只是在梦里死?记硬背地记下来了其运行脉络,可是真正尝试的时候他一点点试着,竟然也顺了下来,而且似乎并不?是像第?一种梦里那?般横冲直撞、动荡又平衡,反而像是昨日梦中的那?般平和许多。 六道心法果真是不?凡,只这一年,他便感觉自己内力的进境敌得过从前三年了,只是还差得远。按照梦里的阿若那?水准来说,他怎么着也得再练个五六年才能勉强拖住她。 真的,倘若他事先知道自己同阿若那?有这样的渊源,他从前练功绝对不?会偷懒。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。 “老师,若是有一个人或一件事,您不?得不?面对,但想要打败这个人或是做成这件事难如登天,那?该怎么办?” 任老沉吟了片刻,没有问这个人这件事是什?么,而是反问道:“你能够逃避吗?” 赵泽瑜摇头,他和阿若那?这般相似,却是冥冥中的宿敌,逃不?掉的。 “那?你如若畏缩不?前能躲得过去吗?” 赵泽瑜又是摇头,却有些明白了老师的意?思。 “那?你这般烦躁,自己便能一夜之间强大到?他人无可匹敌的地步吗?” 赵泽瑜摇头,却站了起来,虽然还是无法做到?毫无挂碍,但周身那?种颓败又烦乱的感觉却是褪下了不?少?。 任老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是龙子凤孙,又有能着眼四方、力挽山河的智慧才华,”看着赵泽瑜瞪圆了的眼睛,任老笑着摸摸他的头,“虽然老头子我没和你说过,但你也应该知道,我一生傲气无比,所收之徒自然也要天下无双。” “去吧,这天下终究要交到?你们这一代人手中,这翻山倒海、风云变幻之事自然也事事都离不?开你们。那?些悬崖峭壁,或许等你爬上去了才知道自己也是能够做到?的,武力永远代替不?了智慧,而智慧却也并非多读书便能得到?。” 不?得不?说,任老这一番话当真是一扫赵泽瑜心中的郁气软弱,让他虽不?至于兴高采烈,却也是行走?如风,想来是要回去做什?么准备。 直到?赵泽瑜走?了,任老那?些笃定从容才淡了下来化为一丝丝的担忧。 赵泽瑾曾对他说过,将来南祁他自有把握。如今赵泽瑾在江南将要掀起一场大动乱,但既然小?瑜已经成功地把洛振远弄了过去,那?么江南动乱便不?足以为惧了。 剩下的那?也就只有北燕了。 年轻人既需要鞭策也需要鼓励,方才赵泽瑜来时简直是要颓丧得就此没落的模样,他便也只能说些话让赵泽瑜重拾信心。 一场仗,如果自己都不?相信自己能打胜,总想着我不?行,我比地方差得太多了,那?么本?就劣势的局面又怎能反败为胜呢? 可的确太难了,阿若那?比赵泽瑜大了十多岁,这便是压在赵泽瑜头上让他喘不?过来气之处,但凡能多给一些时间让他成长起来,都不?至于这般狼狈。 都是不?世之才,十年之差便已然致命了,否则怎会有生不?逢时一说呢? 可毫无疑问,阿若那?这样的霸道之人,又如何能容忍得了大启准备好一切的时候? 举凡成大事者,必不?得瞻前顾后,而这成事者中自然也分稳妥和孤注一掷的。很显然,阿若那?便是那?个孤注一掷的,大抵也与她的成长有关。 倘若她事事都等到?万事俱备才肯动手,那?么她的坟头草想必得有三米高了。她时时于绝境之中劈开一条路,如今自也不?会犹豫,哪怕北燕应当也未曾作好和大启一战的准备。 但战火,想必是要燃起来了。 倘若赵泽瑜是个善良却不?聪敏的孩子,任老可以心安理得地不?让他参与到?这些纷争之中,甚至提前布置好退路; 倘若赵泽瑜是个寻常大臣或是布衣家的才子,那?么及时入朝为官,这洪流的中心处也尚可退避三舍; 可偏偏他是皇子,现在已封郡王,已然在朝中扎根,已然被北燕所注意?到?,便再也抽身不?得,唯有一战,而去路茫茫。 任老一生桀骜,偏偏到?晚年收了这么个对心思也孝顺的小?徒弟,竟也生出了些许退缩之心,想安安稳稳地护持他起码到?他真正成人羽翼丰满,可生来的星宿又有谁能掩盖他的光辉呢? 他虽是未曾想到?自己的小?徒弟会去边关作战,只是在想若是开战,赵泽瑜必会从中调动补给,经世济民,自然也是阿若那?的眼中钉,也说不?准会因主战让皇帝也恼怒无比,招来祸患。 而今他便也只能希望自己的小?徒弟能逢凶化吉、遇难成祥罢。 赵泽瑜回府冷静了一番,也知道老师是因为怕他丧失斗志没了心气才那?般对自己说的,可有些话说得也未尝不?对。 他因着知道现在的自己和梦中的自己差距有多大,便也知道和梦中的自己势均力敌的阿若那?能甩自己甩八条街,故而生出了无限惶恐,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勇气。 可梦中的自己也是自己,他将来能达到?的水准现在努力便也不?至于完全触碰不?到?,一个人无论再如何生变总有一些本?质的东西是长存的。 这样想着,他浑身的气质又平和了下来,逼着自己耐心地一点点充实,而非望洋兴叹囫囵吞枣,磨了十多日简直将整个人都磨出了一身淡雅出尘、不?问俗事的佛性,披上袈裟仿佛就能立刻出去讲经一样。 终于,江南那?边传信回来称一切都安顿好了,秦王和定国公即日返回,赵泽瑜也算的是放下心来,终于绽开了这些天来唯一一个笑容,破了他身上的禅意?。 可既然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,便是有它的意?义在的,赵泽瑜不?知怎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,不?自觉地抬眼望了下天空,总感觉有什?么大事发生了。 北方边境,忽地传来轰隆隆的声响,了望兵站在楼上眺望,地平线处,黑压压的一片。片刻后,守兵声嘶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