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决地对皇帝忠心耿耿。 只要不招惹京城显贵,闹到皇帝跟前又谈何飞扬跋扈?毕竟这位公主可是对皇帝有救命之恩, 只消她?不谋权篡位,将京中重臣招惹殆尽, 那么这辈子?她?的荣华富贵都没人?能动摇得了。 而这陈忠执便?是她?与驸马独子?,想来应当是走不了科举扬名的路,毕竟皇室中人?若是真有才华他不会到现在?都没什么名声传出来。 这一回应当便?是公主托皇帝送到军中来,而皇帝不知为?何同意, 可能是监视也?可能是什么别?的, 总之给了陈忠执一个将军的衔职, 甚至可能还有什么别?的, 以至于赵泽瑜无法闲置他。 本已有所布置,没想到还是酿成大祸了。 赵泽瑜终于明白“赵泽瑜”为?何说此役过后?自己也?要领受军法了,一来身为?主帅明知此人?不妥仍抱有侥幸心理确实应当责罚;二来也?是要给公主一个交代,斩了她?的独子?, 纵然陈忠执千刀万剐不足以赎其罪,可他毕竟还是皇亲国戚。 所谓“王子?犯法与庶民同罪”这种话听听就算了,这种话生效的时候都是在?皇帝有意除去太过胆大妄为?、干涉朝政的“王子?”时。 如?果“赵泽瑜”斩了陈忠执后?什么都不做,回朝后?皇帝也?会逼着他做什么的,倒不如?他自己成全了皇帝善待亲姐重情重义的名声。 如?若赵泽瑜没猜错,“赵泽瑜”会把执行军法放在?回京之后?,而且凭自己睚眦必报的特性?,这位长?公主还有皇帝,自己都可能想好怎么报复他们?了。 别?问赵泽瑜为?什么会知道,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。 再如?何想将陈忠执千刀万剐,可大祸已然酿成,情势这般危急,诸位将军也?值得将心思拉回来恨不得自己长?个千里眼顺风耳将第一线军报弄回来。 “赵泽瑜”沉吟片刻,赵泽瑜感觉到他心中正在?飞速地推演,而后?才道:“据我猜测,此战带两万人?前来一战的乃是敌方主帅,阿若那。” 诸位将军面面相觑:“何以见得?” “据我在?北原安插的探子?,北原老狼王日薄西山,底下三子?夺位激烈,但他们?无论是谁都曾对阿若那与其母百般欺辱,故而这三子?视近年的阿若那为?大敌,尤其在?她?由主将升任主帅之后?。” 虽然说的是阿若那,这个敌方悍勇、让他们?无比头疼的主帅,可他们?在?一开始的喜意之后?仍然不由得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。 那阿若那,无论如?何都为?北原固守着边境,更在?一开始几乎要打穿北境防线,攻入大启,就算到后?来被秦王和他们?慢慢推回防线,打得也?是有来有往。 赵泽瑜接替赵泽瑾后?,与她?打得也?是有胜有败,双方僵持不下,若非阿若那,秦王与安王一早便?能率领大军挺入北原。 虽然属于敌对,但对阿若那的欣赏,各个将军却?是都有的。况且想想当初定北军屡屡被打压、洛大帅无故被撤去元帅一职,到底也?是有些感同身受。 有多少次憋屈的时候他们?都恨不得脱了这身盔甲撂挑子?不干了,可到底破口大骂多少次也?只是说说。 “赵泽瑜”体贴地给诸位将军留了些感同身受的时间,然后?才开口道:“阿若那性?子?倔强,丝毫不对那几个王子?有半分臣服之意,反而处处敌意。老狼王病重的这两个月,北原王帐已然断了对北原军的补给了。” 说到这儿,许是为?了缓解营帐中格外紧张肃然的气?氛,“赵泽瑜”摊手?有些无奈道:“看来是我这个主帅实在?是太过小白脸,让这几位王子?都觉得定北军是即使断了北原军的粮,都能被轻易拿下的孬货了,连累诸位将士陪我一同被几位王子?鄙视看轻了,实在?是我的过错,各位将军多多担待。” 将军们?果真有些便?豪爽地笑了,“赵泽瑜”看气?氛并不像方才那般严肃,便?继续道:“故而我猜测阿若那此番虽然看似来势汹汹,实则是因为?供给不足,只能冒险突入大启,以战养战。” 一位将军道:“可无论如?何,阿若那还是突破了我们?的防线,我们?还是面临着危机,即使她?是临时决策,并不严谨,可丢失的城池越多,我们?便?越被动。” “赵泽瑜”道:“非也?,她?是早有谋划。”他盯着舆图,“我与她?同为?一军主帅,我们?了解彼此大半战术,就像我时时刻刻在?谋划以北原何处作为?突破口,攻进去后?要如?何规划行军路线,她?定然也?是如?此。” “我能在?北原安插探子?,她?也?能在?我这里安插探子?,送上来陈忠执这样一个好用的突破口,若不加以利用阿若那已非辜负了北原女?战□□号?” 有将军琢磨了一下,有些惊讶地问道:“所以陈忠执是大帅你的……” “赵泽瑜”脸上的笑容布满杀气?,“是啊,他是我的诱饵,想要引阿若那上钩。届时只要两个副将立刻将他关押起来接管城中兵务,向我送信,坚持个两日,将城中百姓尽数撤出,等到我们?大军到来,便?假作不敌,开城门放她?与北原军入内再关上城门,便?可将他们?一网打尽。” 他自嘲笑笑:“孰料是我太过低估陈忠执的能力,不仅让默苏城直接被破,还能让两个副将连一封信都送不出来,以至于让阿若那长?驱直入,自作聪明。” 他对北方默苏城的位置行了一个悼念之礼,又转过身来对将军们?行了个军中礼数:“是我之过,连累这般多的将士百姓送命,我愿一力承担。” 这些将军皆有动容,连忙将“赵泽瑜”扶起,一时间众人?皆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这个计划已然足够缜密,只可惜天意如?此,并非主帅您的过错,待到将陈忠执捉拿,审他一番便?知来龙去脉为?何。” “赵泽瑜”眼圈都红了,面上无比自责,赵泽瑜却?有些难受。他现在?几乎能感知“赵泽瑜”的所有情绪,便?知“赵泽瑜”所说为?真,亦是为?此事有些许悲悯,可那些自责与无奈什么的都是做出来的样子?。 胜败乃兵家常事,便?是“赵泽瑜”再如?何料事如?神也?不可能事事如?他所愿,他自问计划缜密,那么这其中必定有他不曾掌控的信息,此乃人?力所不能及,非他之罪,此番只为?拉拢人?心。 或许别?人?可以为?这番做作找些理由,譬如?说此番可以凝聚将心,可赵泽瑜却?不能欺骗自己,他必须面对这样手?段无数、心机无数的自己,即使他内心抗拒无比。 或许是因为?少年心性?,或许是因为?本身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