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面上却和颜悦色的:“这位大人如何称呼?” “臣白笙。” 赵泽瑜:“……” 这位郎中的爹娘能给他起这个名,也是两位心大如斗的人才。 赵泽瑜试着提醒了一句:“不一会儿想?必父皇的圣旨便到,这旨意宣读后,白大人便可前?去验收记账了。” 以?免这些背后的大人从朝上下来派人来这里通气生出些事端。 只见这位郎中点?了头,便从袖中拿出几张记载得密密麻麻的纸来:“殿下放心,他们今岁登记的盈利、税钱都?记录在册,有瞒报可能的记载下官也一并带来了。工部之前?修建沟渠所花费的银两记录在此,按照陛下旨意,他们需要?上缴的臣定?然一钱不差地收缴。” 赵泽瑜本来不抱什么希望,都?做好了给这位年轻的大人压阵的准备,却不料这位大人一张嘴便如数家珍似的,竟像个活账簿。 赵泽瑜看着白笙,不由得道:“之前?封钦任户部尚书时,可当真是埋没?了许多人物啊。” 谁知这白笙却压根没?听明?白:“您是指封尚书没?有早早地收缴吗?” 赵泽瑜:“……” 这话弯一点?就?听不明?白的二愣子!怪不得在封钦这儿始终只能当个七品小官。 素来都?是赵泽瑜装傻充愣,猛然碰上了个真呆子,他感觉自己有点?受了内伤,有气无力地道:“慎言,他现在是罪人封钦。不说?这个了,大人你准备一下,等京兆府的人来了便一同去罢。我再同吴大人商量下这沟渠应当如何改。” 火速离开,赵泽瑜对?把白笙这呆子放在那儿一点?也不担心,须知对?付油嘴滑舌、巧言令色之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带一个一根筋只认死理的人,显然白笙十分明?确他今日要?缴多少钱,用不着他来担心。 吴之章到现在也大抵缓过神来了,看赵泽瑜的意思应当是不打算对?他们指手画脚,便试探着道:“那臣让工部的人来此拟定?一个章程给殿下过目?” 赵泽瑜理所当然地点?头:“当然了,你们不拟谁拟啊?” 吴之章大略放下心来,交代旁边跟着的人两句,赵泽瑜便道:“他们到此想?必还要?一些时间,大人可否先为我解惑?” 吴之章自然无所不允。 赵泽瑜道:“大人,我一直很奇怪,按说?京城修建之时,地势应当高低一致,可为何如今便形成了这般以?宫城为中心,越向城边越低洼的地势呢?” “殿下有所不知,修建宫城当时便按照朝中议事所定?,自京城门至宫城门乃至宫城内是京城的门面,启元街用料皆为质地极好、较为珍贵的石料。就?算是再踩上数百年,只要?不遇到地动这般的灾祸或者如极为剧烈的撞击,这街道便不会断裂塌陷。而且路边不生杂草,启元街素来清理及时,碎石块等也较为罕见,纵使有积水也不会有杂物绊到马匹,所以?秦王殿下的意见是可行的。” “可城边便不一样了,当时战事告急,国库紧张,若是还用这等石料工艺耗费太过。它又只是供百姓行走,既非粮草要?道,也非驿道,便是用的泥土。这样每每数日大雨便会造成土质松动,长时间便会使雨水在顺着沟渠排出城内时不停地将?泥土带出。” “长年累月的,这也很少整修,和宁街等街便像现在这般地势低洼,往往会导致更多积水,泥土流失得也就?越多。” 赵泽瑜大致明?白了,问?道:“那这启元街的积水该如何引流?” 吴之章自袖中拿出一卷略有陈旧的羊皮卷轴来,看得出有些水浸泡过的痕迹,可却没?有损坏,上面的字迹也仍然清晰。 “殿下请看,京城之内共有四大渠,其中怀明?渠便是纵贯京城、沿临兴街所挖的这一道沟渠,飞龙渠主要?调节宫城储水,东渠西渠则主要?调节东西两个坊市的用水。” 赵泽瑜听了这一通,脸便有些烧起来了,感觉自己在朝上纸上谈兵这脸简直丢大发了。 就?启元街这用料是万万动不得的,临兴街想?来不似启元街这般昂贵,也不似城边那般糊弄,是以?开凿怀明?渠时选择的是临兴街,而那些商贩也能在临兴街上动工并且破坏了怀明?渠。 “所以?如今怀明?渠被毁,东西二渠离得较远,那我们要?如何建渠才能将?水引走呢?” 吴之章道:“殿下聪颖,臣所想?也是要?临时沟通怀明?渠与其他沟渠,东西两渠确然离得太远,但殿下请看,除四大渠外,京城还有几条小渠。” 赵泽瑜定?睛一看,从那密密麻麻标着各建筑、节点?的卷轴上看到了几条细线,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洛渠、永昌渠、宁渠等,有两条还确然离得很近。 “所以?大人的意思是从安通坊这里的洛渠、如意坊这里的永昌渠各引一条渠沟通怀明?渠?” 吴之章点?头:“这里的路虽非多么坚不可摧的用料,却也较为稳固,不会塌陷,这两条渠虽规模较小,但离城门较近,可以?直接将?积水引向护城河,因?而不至因?难以?负担而漫溢。” “那大人估量着这启元街上的水何时何时能退?” 吴之章摇头:“启元街的积水乃是因?与临兴街相连而流过来的,而水位退下也要?经过临兴街,这两条渠还是过浅,无法承载太大水量,纵然我们昼夜不休地排水。三?日之内也绝不可能排空,至多只能让马车不至难以?行进。” 赵泽瑜并不意外,面上也未见得有多少难色,吴之章心中略松了一口气。 “既然这般,就?辛苦工部的诸位大人这几日,尽最大可能让启元街的水位下降,户部那里会提供银两用料。” 吴之章口中称是,便要?退下,赵泽瑜忽而道:“等等,吴尚书。” “在启元街这里处理后,能否在和宁街等涝灾常常侵扰的地方也建一道渠?” 吴尚书愣了一下,那惯常讨好畏缩的脸上多了些别样的神情?,不由得道:“殿下和秦王殿下,很像。” 赵泽瑜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,大抵是有些欣喜的,笑着道:“皇长兄待我们这些皇子都?很亲厚,从来不吝赐教。” 吴尚书忽而道:“两年前?秦王殿下找到臣时,问?了相同的话。” 赵泽瑜不由得看了过去,他已然有些鬓发霜染,回忆起这些时腰背竟是不自觉地挺直了些:“臣当日说?新建一整条沟渠需要?大量的勘测、人员、银两,更何况和宁街被冲蚀的痕迹很重,土质松散,极易塌陷,修建沟渠极为不易。” 赵泽瑜若有所思:“所以?皇长兄出了些银两请大人用于和宁街?” “是,但这是杯水车薪,臣知道,秦王殿下也知道,想?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