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被采纳的建言越来越少,朝中朝臣钻营也?愈来愈多,各位谏臣御史发?声也?愈来愈少,各地多有?不平之事,总的来说是在走下坡路的。 他哥那?样的人,说这些违心?之语也?不知心?中要恶心?无奈成何等模样啊。 赵泽瑾尚不知他家弟弟在后面又好生心?疼了他一番,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:“各国为何愿臣服我大启、岁岁来我朝参拜学习,无非是因我大启国力强盛、可?保四境安宁;百姓安居乐业、敬服君王;朝政清明、一片浩然。” 皇帝被这记马屁拍得身心?通畅,脸色都和缓了不少,和颜悦色道:“泽瑾说得有?理,你继续说。” 赵泽瑾瞥了一眼赵泽恒,眼中满是愤慨:“可?如今英王竟欲趁父皇焦头烂额之际,蛊惑父皇施此阴暗暴虐之道,是何居心??” 赵泽恒怒目而视:“大哥未免太过耸人听闻,不过是将积水引往旁的街道罢了,又不会伤及人命,谈何暴虐?就算大哥不喜我,也?不用?在这种问?题上大题小做吧。圣朝节近在咫尺,那?不若大哥像一个不暴虐、尽善尽美的方?法?总比在这里指责我好。” 赵泽瑾的胸膛起伏不定?,手指着赵泽恒不断颤抖着,感觉像是要被气疯了:“你拿什么保证不会伤及人命?你知道和宁街年?久失修、许多百姓的屋子都是堪堪搭起来、受不得多大冲击吗?” “你知道这雨还要下多长时间、会有?多急吗?和宁街常常在过往的涝灾中损失严重、若是贸然再?将启元街与临兴街的水引过去说不得会造成什么后果,严重些甚至可?能会冲毁房屋、吞没无数百姓的生命。” “你什么都不知道,连工部的人都不曾询问?,怎么就敢保证不会伤及人命?届时我堂堂大启京城帝都,竟发?生此等惨烈的人祸,你是要让所有?百姓怀疑甚至怨怼父皇与朝廷吗?你安的是什么心??” 赵泽恒哑口无言,好歹还有?一些残存的脑子,没有?脱口而出“那?些贱民何足挂齿”,故而无话?可?驳。 陈肃已然老?神在在地闭上了眼睛,似乎是懒得理赵泽恒这个废物了。 赵泽恒沉寂多时,好不容易有?一个说话?的机会,却被赵泽瑾批驳得狗血淋头,便有?一个大臣站出来道:“秦王殿下也?莫要如此激动,这事发?突然,英王殿下不曾询问?过工部,您也?未见得询问?过,又何必如此言之凿凿呢?不若还是请工部给出一个解答为妙。” 他本意是给赵泽恒解围,却不料赵泽瑾道:“安大人,你说本王言之凿凿,可?本王确然询问?过工部,这一点便不用?安大人操心?了。” 陈肃听得这话?,心?中长长沉了一口气——倘若他的外甥是秦王该多好,既英明又仁慈,对待百姓尚且仁德在心?,对待自己的亲人更是掏心?掏肺。倘若如此,那?么他也?不必这般疲累不堪,也?不必生出不臣心?思了。 皇帝却来了兴趣:“今日京兆府才报上的灾情,泽瑾是何时询问?过的?” 赵泽瑜:“……” 都这个时候了皇帝怎么还有?空这么敏感多疑? 他声音低沉,没有?问?赵泽瑾,而是问?的伏在地上的工部尚书?。此人胆小,今日又被吓破了胆子,如今精神恍惚,必然不敢说假话?。 赵泽瑜不由得看了看赵泽瑾,只见他面上毫无意外,甚至整理了下因方?才放下手有?些褶皱的朝服,便明白了,也?老?神在在地等着工部尚书?的回答。 那?工部尚书?果真浑浑噩噩,皇帝问?便道:“是两年?前那?次涝灾,秦王殿下问?及微臣是那?些街道遭受灾情,又问?若是再?有?这等灾情这些地方?的房屋可?还经受得住、会不会造成什么伤亡。殿下还出了一笔银子,说是让我们帮忙加固修缮一番,多少能缓解一番。” 这一番话?下来,不少朝臣都忍不住自己赞叹敬佩的目光,赵泽瑜暗道不好,赵泽瑾却接着道:“当日父皇正在忙于与北原的和谈,南边因灾情而出现了疫情,朝中亦是大事不断。当日儿臣见父皇劳累,担心?涝灾事态扩大再?引父皇动怒劳累便过问?了此事。” 坐在上首的皇帝见赵泽瑾神色间忽地有?些担心?,张嘴想说什么又有?些迟疑,不知他这是突然怎么了,便见赵泽瑾忽地跪了下去:“儿臣自知僭越,可?儿臣真的没有?想那?么多,秦王府的那?笔银子也?是父皇曾经的赏赐,在秦王府的账簿上有?所记载,不是……” 他说道这里似是有?些说不下去,神情间有?些落寞与瑟缩,皇帝与在场所有?人都读懂了他的未尽之语:不是贪墨所得。 上一次赵泽瑾的无妄之灾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月,还没到被淡忘的时候,皇帝的心?也?不由得被揪了下。 赵泽瑾终究还是他的孩子,过往何等的意气风发?,现在却这般小心?翼翼,连一笔给灾民的银子都要诚惶诚恐地说出来历,皇帝心?中也?有?些不是滋味。 赵泽瑜简直叹为观止。若不是他完完整整地知道赵泽瑾的计谋,也?知道兄长现在并不是之前那?个与世无争的兄长,他现在恐怕要心?疼得无以复加。 果真兄长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,这才试着瞒过皇帝便如此天衣无缝、催人泪下,赵泽瑜认为自己定?要向兄长学学。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,赵泽瑜果断开始学习,一脸心?疼而无措地看向赵泽瑾,向那?边走了两步却又顾忌在朝堂之上,只得期盼着看向皇帝。 皇帝嗔怪道:“泽瑾,快起来,你这是做什么?” “朕知道,当日是让你受委屈了,可?是最后朕不是查明了是那?罪臣封钦与卢明赫谋害于你,也?还你清白了?” “你有?这份替朕分忧的孝心?,朕十分欣慰,这明明是件好事,朕怎会怪你?你这孩子,也?不说一声,这本该是国库出的银子,不能让你吃这个亏,让陆卿……” 他刚说到这儿便想起陆嵩云被他派去处理漕运一事了,便道:“一会儿让户部的人去工部做个核算,朕双倍嘉奖你。” 赵泽瑾似是松了一口气,微微摇了摇头:“儿臣的所有?都是父皇所赐,既是为父皇分忧,怎能在此关键时刻还要耗费国库?” “关于圣朝节使?臣入京一事,儿臣认为实在不必避讳他们。天灾常有?,我大启也?不例外,并不是丑事,我们也?不必遮遮掩掩,实在失了风度。启元街与临兴街积水之因既在于那?些商户私自动工,也?在于工部隐瞒,造成此等后果,本不该轻饶。” 朝中一片嘶声,这两街可?不知牵连了多少显贵,难不成真要查到底各个重罚? 赵泽瑾这才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