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都不告诉我呢?” 还有柳师,赵泽瑾绝不会是因为猜忌他与柳师才不准他们联系的。 他回忆起那天赵泽瑾的神色,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情,只是兄长十足的抗拒,就好像小孩溺水后会本能地抗拒江河湖海一样。 可为什么呢? 兄长,你究竟知道什么又不能告诉我什么呢? 鉴于皇帝那不讲理的要求,赵泽瑜借调养身体能往后拖一日是一日,连带着整个人都懈怠许多,不到午时绝不肯起身,誓要与被褥共进退。 赵泽瑾是“戴罪之身”,在赵泽瑜这儿暂时失去了往日的兄长威严;乘风又根本管不了他,也不能日日将太医院首拉过来给赵泽瑜念经,只好随他去了。 这一日赵泽瑜却忽地心有所感似的,破天荒地巳时初便醒了过来。 屋子中静得有些过分。 他随手把自己拾掇了一下,便披着外衣开了窗。 屋子外只有乘风和秦王府的一些府兵在日常训练。 虽然现在还堵着口气,但这么多人都在,赵泽瑜一脸牙酸地问:“我哥呢?” “秦王殿下一早就出门了,好像说是要去刑部天牢。” “刑部天牢?”赵泽瑜嘀咕了两声,皱眉道:“备车,我也去看看。” 左严带着赵泽瑾一路向天牢深处走去,感慨道:“这桩事纷纷扰扰的,总算了结了,也亏得殿下福泽深厚,有惊无险。” 赵泽瑾微微笑了一下:“什么时候有活律法之称的左大人也信这些了。” 左严叹了口气:“总有人力不能及之时,”他有些吞吞吐吐的,终究还是道:“殿下,这话本来我不该说,但臣还是要说一句,为国安计,为万民计,还望殿下珍重自身。” 他未尽之语尽数流露在了神情中,大启将来之前途,皇室之中,唯殿下可系。 赵泽瑾却摇摇头:“左卿之语,对,也不对,但泽瑾记下了。” 前两世,都有人替他先行撑起了这个担子,而这一世,那人合该享一世福报了。 面对左严的疑惑,赵泽瑾没有再说,而是低声道:“左大人,此话今日出你之口,入我之耳,今后便当做你从未有过此语。” 到了天牢尽头,这里是羁押朝廷要员之处,赵泽瑾拿着手中的钥匙,打开了一扇牢门。 这座牢房中静静坐着一人,像是一个在远山修行的居士,见到他丝毫不显意外,拱手道:“殿下。” 赵泽瑾抬了抬手:“你我之间便不必多礼了。云帆,我来是问你今后有何打算。” 卢云帆脸色尚且有些苍白,但许是皇帝的旨意下得不明不白,狱卒们摸不准他是否失势,也不敢怠慢了他,在天牢内养伤养得也尚可。 “打算?便看陛下如何处置,或是流放,或是贬往外地,左右离开京城,去哪里也没什么分别。” 赵泽瑾瞧了他半响,忽然道:“其实我不想以你的仕途为祭。” 他尚未说完,卢云帆却打断他道:“殿下,我说过,这是我自己执意要做的。” “玉石俱焚,值得吗?” 卢云帆冷笑一声:“从他们以父亲为要挟逼死我娘的那一天起,我就立誓总有一日要让他们百倍偿还他们的那些罪孽。” “我娘不是高门大户出身,只是个普通女子,可她的命就合该被践踏吗?” “一个普通女子的命扳不倒平宁侯府,那么陷害当朝秦王的罪名我便静观他们还是否能逃过一劫。” 赵泽瑾静静地听着,对其行事激烈既不赞誉,也不否认,半响才道:“那卢伯父呢?” 卢云帆的脸上划过一丝迟疑,过了一会儿才抽了一下嘴角,露出一个勉强的苦笑:“我不知道。” 平宁侯府毕竟是他父亲从小长大的地方,而且纵然父亲不喜卢明赫,可那终究也是他的儿子。 赵泽瑾拍拍他的肩膀:“我并不认为卢伯父这些天都是一无所知地被你蒙在鼓里,他并未试图逃脱你的软禁,我想这也是困了他多年的煎熬。你和卢伯父,终归还是要把话说开的。” 卢云帆沉吟片刻,终归还是有些逃避:“再说吧。” 局中人自有一番纠结,外人插手无益,赵泽瑾不再多言,话题一转:“不过云帆,你真的打算就此蹉跎一生吗?” 卢云帆猛地抬起头来,赵泽瑾微笑着道:“我有事想要拜托你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江门格尼 20瓶;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 第37章 唯小人难养也 赵泽瑾从天牢出来时,迎头便看见了抱着双臂木头桩子一样戳在门口的赵泽瑜。 这位小爷冷着个脸,活像是被谁欠了八百两银子似的转头就走。 赵泽瑾快步走了两步,跟着赵泽瑜一起上了马车:“小瑜,来了怎么不进去?倒在外面吹风。” 赵泽瑜瞟了他哥一眼,不阴不阳地道:“我这垂髫幼童、废物傻子,怎敢进去聆听秦王殿下宏伟大论,也配听得秦王殿下玲珑心思?” 赵泽瑾:“……” 他从前竟不知小瑜这一张嘴损起人来倒也犀利得很。 也不知秦王殿下是什么癖好,瞧着张牙舞爪阴阳怪气的赵泽瑜,倒感觉像是自矿间不经意发现了什么珍奇晶矿,颇有兴味,甚至想将弟弟逗得再气一些。 咳了一声赵泽瑾也自觉这心思不端庄得很,急忙压了下去,令人如沐春风地道:“哪里的事,小瑜莫要造我的谣,你想问什么,哥都回答你。” 赵泽瑜有些狐疑地看着赵泽瑾,正奇怪他今日怎的这般大方,便听这人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:“只限今日天牢内之事,其他的哥改日再告诉你,如今时机未到。” 赵泽瑜:“……” 这哥果真还是扔了吧。 话虽如此,好不容易赵泽瑾刚刚松了些口风,赵泽瑜自不会和自己的好奇心过不去:“今日你见的人是卢云帆吧。” 赵泽瑾十分欣喜地道:“我们小瑜真聪明。” 赵泽瑜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哥,只觉这张往日俊逸非常的脸现在看着很叫人牙痒,一脸沧桑地道:“秦王殿下,我今年十四岁,不是三岁。” “前户部尚书这种货色,你应当不大能看得上,更何况,他和陈氏绑得太紧,不可能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。平宁侯更是废物一个,哪里配占用我们经天纬地的秦王殿下一丁点的心思?” “我思来想去,吏部尚书卢大人突然倒戈一击,这时机实在太过巧妙,和陛下的暗影回来几乎赶在了同一时刻,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便尘埃落定,没给陈丞相半分筹谋反击的机会。” 赵泽瑜目光灼灼:“秦王殿下,是你教过我,这世上没有巧合之事,怎样,不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