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元想说,不,他的心情陆昭明完全不能够理解,因为刚刚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,就只有他一个人没吃饱,准确来说,他就只喝了几口酒。 完全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,就被告知,刚刚和你一起吃饭喝酒,还乖乖听你训话的师弟,实际上是你的师娘! 更是毫无防备,就被师尊一下丢出了客栈! “不!我得找师尊问个清楚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 师尊为什么还活着?不是魂飞魄散了吗? 又是什么时候同林时桑在一起的,在一起多久了? 师尊难道忘记了,林时桑今年才十七岁,还未至弱冠,和一个十七岁,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徒弟,结为道侣。 无论怎么看,都是师尊老牛吃嫩草了,若是传扬出去,外面的人该如何评价师尊为人? 裴景元怒道:“师尊的清誉怎可毁在二师弟手上?” 陆昭明从旁冷嗖嗖地道:“在师尊被揭发是天生魔种时,就已经没有任何清誉可言了。” 胥风也道:“师尊死都死了,现如今成了游魂野鬼,想如何便如何,死后何论生前事?” 两把刀子齐刷刷地捅上了裴景元的胸口,他身形一晃,就被两个师弟齐心协力拖走了。 客栈内,林时桑还没有吃饱。 等大家都走了,他邀请师尊尝一尝这里的酒。 白秋意摇头说:“我不爱喝酒。” 不爱喝,而不是不能喝。 林时桑就逗他:“那要是喝个交杯酒呢?” “满上。” 白秋意径直落座,看着林时桑给他倒满了酒,然后抓着酒杯,随意碰了下杯,就要喝,白秋意拦他:“不是说,要一起喝交杯酒么?” “我碰杯了啊,师尊没看见?那我再碰一个?”林时桑又拿酒杯去碰了下师尊面前的酒杯。 白秋意很不满:“虽然我没成过亲,但我知道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。” “那要怎么喝?”林时桑就是故意逗他的,交杯酒不就是胳膊缠绕胳膊,然后圈在一起喝酒吗,他没吃过猪肉,但也见过猪跑。可他为了逗师尊,就假装不懂,还一副很迷茫的样子问,“不如师尊教教徒儿?” “好说。” 白秋意也笑了一下,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,二话不说直接一仰头闷了个干净。 林时桑下意识睁大眼睛,心说,鬼喝酒是这个样的? 能喝进肚子里? 确定不会洒出来吗? 然而,都不等他再胡思乱想,脖颈就被白秋意勾住了,他没防备,就直接生扑过去,师尊的唇贴着他的唇,将嘴里那口酒水,直接渡进了他的嘴里。 不知道是不是林时桑的错觉,他竟隐隐觉得,进过师尊嘴里后的酒,竟然没有刚才那样辛辣了,隐隐还有一丝甘甜。 他手里的酒杯很快也被夺走了,白秋意故技重施,又喂了他一口酒,喂着喂着,又拥在一起动情地吻了起来。 林时桑很清楚,他在跟一个鬼接|吻,他同时更清楚,这个鬼不会伤害他的,因为白秋意不管变成什么样子,都不会再伤害他了。 等店小二听见动静,出来查看时,简直被吓傻了眼,他是肉|体凡胎,看不见鬼的,就看见酒杯浮在半空中,而那个看起来很年轻漂亮的公子,正满面酡红,一脸陶醉的样子。 骤然一看,好像被鬼附身的。吓得店小二“啊”了一声,很快又被迎面一个酒杯砸晕在地。 林时桑气喘吁吁地埋怨:“师尊,你出手太重了。” 白秋意:“我下回注意。” “快检讨。说你做错了。” “我做错了。” 林时桑惊奇无比:“这么乖啊?” “嗯。”白秋意笑了笑,“那这么乖的我,可不可以和桑桑神交?”? 第一百九十四章 桑桑发现自己好像有亲人了 神交是不可能神交的,就算白秋意能写出四种茴香豆的“茴”,那都不行的。 说好了不行,就是不说。 林时桑冷着脸,夺过酒杯,倒扣在了桌面上,沉声道:“师尊,你知道我最痛恨你哪一点么?” 白秋意摇头:“你痛恨师尊的地方,又何止一点?” 林时桑听见此话,当场就哑口无言了,心说,白秋意现在真的是既乖顺无比,又非常有自知之明啊。 有时候坦诚地都让人觉得他好可爱,好乖巧,好像欺负这样楚楚可怜的师尊,实在是一种罪过。 “咳咳咳,你别打岔。”林时桑清咳了几声,这才正色道,“我最痛恨师尊出尔反尔了。人无信不立,言出就得必践。” 白秋意想了想,然后低眸凝视着林时桑的眼睛,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,好似很犹豫不决。 林时桑:“想说什么就说!你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,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?” “你说得对,人无信不立,言出就得必践,但是……”白秋意狠狠抿了一下唇,神情就更显为难了,眸色也变得晦涩难懂,“从前师尊说过,要在床上x死你的话……也……也得言出必践么?” 林时桑:“!!!” 是哦,仔细回想起来的话,白秋意确实从前说过很多类似的话,还有更难听,更凶狠的,大概都是要在床上活活玩死他! 他突然又觉得,师尊言而无信,出尔反尔得……挺好,就真的还挺好。有时候气头上说的话,又怎么可以当真呢? “你死都死了,死后哪管生前事?从前不管你说过什么,做过什么,通通都不作数了。”林时桑摆了摆手,很慷慨大度地道,“人死恩怨散,不过从现在开始,师尊要当一个言出必践的人,嗯,不对,是鬼。” 白秋意突然就笑了:“所以,小桑果原谅了师尊从前种种,对么?” “……” 林时桑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,他绝对不会松口说原谅的。 否则,当初受委屈,受伤害的自己,就显得像罪有应得,自讨苦吃一样! 白秋意见他面色不愉,立马软了态度,又凑过来连亲带抱,咬着他的耳垂,说自己错了,以后不会了,又乱七八糟吻着林时桑的下巴,脖颈,还有他的锁骨。 还慢慢扯开他的衣领,往他胸口上吻,一直快要吻到小腹了,林时桑才缓过来神,按住白秋意的手,摇头说:“够了,师尊,你我来日方长,何必急于一时?” 白秋意停下了动作,稍微沉思了片刻,才点头道:“我听夫人的话。”而后就把林时桑的衣领,重新拉了起来,还顺势帮他整理衣衫。 由于晚上还要继续赶路,林时桑不好意思耽误胥风的时间,又寻思着,再往前走不一定能碰到镇子了,他也不想再吃野果子,烤兔子什么的,于是就想从客栈里打包点干粮。 结果喊了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