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没有感情!他有,他有感情! 他真的有! 不要这么说自己,不要! “白秋意!不要这么说自己!” 林时桑这一嗓子吼出来,洞府瞬间安静了下来,但很短暂之后,雪琼就疯了一样冲他哭喊:“林师兄!你要搞清楚了!是白秋意忘恩负义,心狠手辣,杀了我的母亲!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?” “我……我我……”林时桑一阵神情恍惚,他也不知道,为什么自己突然这样情绪激动。 明明知道白秋意坏事做尽,沦落至此,本就是他咎由自取,怨不得人! 可是…… 可是,他就是看不得别人围剿他,欺负他,指责他! 就是听不惯白秋意评价自己是天生魔种,没有感情! 师尊明明是有感情的,他明明就有的! 如果师尊真的无情,他就会还手,而不是任由别人伤他,骂他! 就以白秋意的修为,别说是温珩了,就是山上所有人一起围剿,也不见得能把白秋意伤成这副样子! 血,鲜血,血淋淋的,覆盖在白秋意全身! 他是有多么手下留情……不,他根本就是认打认骂,没有任何阻拦,或者是还手,所以才会被伤成这样的! “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误会!一定是误会,师尊绝对不会是天生魔种!师尊也不会残杀同门,一定是误会!”裴景元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了,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,一边往白秋意的方向走去,一边伸开双臂,抵挡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,“师伯,小师妹,请你们先冷静下来!” “我师尊不是那样的人!” “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!” “先听师尊解释,先听他的解释!” 然而,下一刻,白秋意就一掌将人打飞出去了,可怜的裴景元整个人倒飞出去,身子重重地砸在门框之上。 还未来得及起身,就面色一白,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。 他万般难以置信的,抬眸望向白秋意,眼眶瞬间就红了,喃喃自语道:“师……师尊,为何如此?” “不为什么,我就是天生魔种,而魔种是没有感情的。”白秋意冷冷道,丝毫没有任何愧疚,浑然不顾他刚刚动手打伤的,是在场为数不多,衷心袒护他的大徒弟,言辞也无比冷酷残忍,“你在我眼中,不过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,我对你从未有过半点师徒之情。” “养育你长大成人,也不过就是一时心血来潮。” “不要认为,你替我说几句好话,我就会承了你的情,真是可笑,情是世间最愚蠢的东西,而生来为魔,是不需要任何感情的。” 裴景元猛然睁大了眼睛,好像一瞬间连魂魄都被抽干净了,仰头喷了好大一口鲜血,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了,软绵绵地倚靠在门槛上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 “林师兄,你看见了吧?白秋意连亲手养育成人的大师兄,都能下如此重手,更何况是你?”雪琼冷冷道,“不仅是大师兄,你我,包括陆师兄,在白秋意眼中,根本不值一文!不过是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棋子而已!” “你现在,还想替他说好话吗?” 林时桑只觉得肝胆俱裂,五脏六腑烧得生疼,他摇了摇头,唇瓣不停地蠕动,想开口替白秋意说些好话。 可又词穷。 说不出什么好话。 他苦思冥想了很久,都想不到白秋意对弟子们,到底好在哪里。思来想去,想到的都是白秋意的恶,白秋意的坏,以及……他的几分可怜。 白秋意盯着雪琼看,冷笑道:“事已至此,没什么好说的。我平生所做之事,从未有过半分后悔。” 顿了顿,他的眼睛微微一眯,露出了狠辣的神色,“不过,我倒是有几分恼恨,当初为何不杀了你,反而留你到今日!” “不过,现在也不晚。” 此话一出,温珩瞬间暴怒:“你敢!” 可白秋意就是敢,话音未落,竟一掌掀起身旁的桌案,径直冲着雪琼猛然砸了过去。 林时桑瞳孔剧颤,手疾眼快的飞身阻拦,飞起一脚踹了过去,当即将桌案踹得四分五裂。他站在雪琼的身前,刚好同白秋意对峙。 他的目光有些慌乱,下意识落在满地的碎渣之上。这张桌案,他曾经不着寸缕地躺上去过,也趴上去过,甚至还跪上去过。 曾经和白秋意在这张不怎么起眼的桌案上,肆意疯玩过。他的汗水,眼泪,都曾经滴在过这张桌案上。 上面还残留着林时桑留下的指痕。 可是,现在却又被林时桑亲手毁掉了。 还是为了保护其他人,而亲手毁掉了。 林时桑的心头,突然涌起了一股很诡异的情绪,他竟然会心疼这张桌案。 “多谢林师兄!”雪琼的脸色稍霁,语气也好了许多,“我便知道,你是个明辨是非之人!” “你放心,白秋意的罪孽,就让白秋意一个人受!” “不管是我,还是爹爹,都不会因为白秋意的错过,而怪罪到你们身上!” “要怪就只能怪白秋意心狠手辣,残杀同门!” 林时桑嘴里苦涩得要命,不是这样的,不是,事情不该是这样! 白秋意到底想做什么? 为什么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? 为何不说? 如果他说了,也许,也许温珩会理解他一二,毕竟,毕竟白秋意当年并非有意为之! 还有雪琼,这些年来,白秋意对雪琼照顾有加,和颜悦色,雪琼都忘记了么? “我……我有话说,其实是这样的,白秋意他当年并非有意……” 林时桑才刚刚开口解释,耳畔一阵破风声骤响,直接打断了他的话,他下意识抓着雪琼,往一旁躲闪,就见半空之中,白秋意的命剑嗡嗡作响。 白秋意竟然纵剑伤他们! 竟然纵剑冲着他们! 林时桑挟着雪琼后退,将她一把护在身后,冷眼睨着飞向自己的长剑,他倒是要看看,白秋意是否当真要杀了他! 下一瞬,又一把飞剑袭来,锵的一声,两剑相接,剑气四溢。 溢散开来的剑气,宛如薄刃一般,割开了林时桑的面颊,他一愣,伸手一摸,就摸到了几丝血迹。 “林时桑,雪琼交给你了,保护好她!”温珩飞身而来,将怀里一直紧紧抱着的尸骸,一把推送到了雪琼怀里。 还轻轻一掌,将林时桑,还有雪琼,以及雪琼怀里抱着的尸骸,一并推向洞府门口。 雪琼抱紧怀里的尸骸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:“阿娘!这次,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!” 等林时桑的脚,再度平稳落地时,外头的弟子们也终于冲了进来,七手八脚地搀扶着他,要把他往外头拖拽。 嘴里一直喊着“先出去”,“林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