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师弟了,但他不听我劝,执意要为亡妻守坟,这到底怎么回事?师尊同意了这门亲事了吗?” 裴景元走近他的身旁,将油纸伞往他的头顶偏了偏,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往廊下避雨。 “大师兄,我看陆师弟好像几天几夜没合眼过了,再这么下去,他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住啊?好歹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,虽然我和他性格不合,总是一起拌嘴打闹,但也不忍心见他如此颓废!” 说着,二人已经走至了廊下,林时桑抬手擦拭着脸上的雨水,见大师兄在收伞,依旧沉默不语。 于是,林时桑又道:“我就想着,陆师弟寻常还是很敬重大师兄的,只要大师兄肯出面劝解,他必定能听进去一二。” 裴景元收好了伞,支在一旁,听闻此话,转头过来,凝视着林时桑的脸,但依旧沉默不语。 林时桑觉得,大师兄好像有点奇怪,从前也没这般沉默寡言,惜字如金的,但也没往别处乱想。 顿了顿,他更加情真意切地道:“天涯何处无芳草,何必单恋一枝花?陆师弟今年尚且年幼,日后必定还会遇见更好的女修,你说对不对啊,大师兄?” 裴景元听罢,先是点了点头,然后,他又摇了摇头。依旧一个字都没说。 林时桑更觉得奇怪了,他问:“大师兄,你点头,又摇头,到底是什么意思?我不明白。” 裴景元只好抬手,给他比划了一番,但很遗憾,林时桑根本就看不懂这些手势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 林时桑追问道:“大师兄,你到底怎么了,为何不说话?” 顿了顿,他又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“还是说,大师兄现在和陆师弟一样,始终把我当外人看待,认为我只是在幸灾乐祸,看人乐子?” “既然,大师兄也这么想,就全然当我是自作多情好了!” 说完之后,林时桑就气鼓鼓地转身就要走。身后的大师兄立马拉住他的胳膊。 等林时桑回头时,裴景元才长长叹了口气,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然后摇了摇头。 林时桑诧异地问:“嘴巴怎么了?被什么黏住了?张不开?” 裴景元又摇了摇头,缓缓叹了口气。 如此,林时桑后知后觉,万分难以置信地问:“该不会……该不会是哑了吧?” 裴景元点了点头。 他不是嘴巴张不开,而是声线断了,被师尊生生掐断的,所以,他哑了,从今往后,再也不能说话了。 他想告诉林时桑的是,他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,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,哪里来的隔夜仇。 只不过,他说不出口了。 林时桑却一瞬间如遭雷击,满脸不敢置信地摇头,还往后一直倒退。 大师兄素日没什么仇家,再者,他可是白秋意的徒弟,普天之下,谁不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。 那么,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了。 是师尊所为。 大师兄的嗓子,是被白秋意给废掉了。?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师尊只是想勾引你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,林时桑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。 是他害了陆师弟,又害了大师兄! 如果当时,不是他非要死遁,还拉这两人当目击证人的话,白秋意也许就不会迁怒于他二人了! 他不应该太过心急的,当初就该再仔细琢磨其他办法,不该把这两人也拉下水的,他不该的! 林时桑无比悔恨,自责地狠狠咬了咬牙,再一抬头时,连眼眶都微微发红了。 “大师兄,你的声带……疼吗?” 裴景元先是微微一愣,随即笑着摇了摇头。 早就不疼了。 不过是声带断了而已,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,有什么要紧的? 他是师尊的徒弟,是师尊将他亲手抚养长大的,自幼时起,裴景元就对天发誓过,要一生一世保护师尊,忠于师尊,为师尊上刀山下火海,义不容辞! 莫说师尊只是废了他的嗓子,哪怕就是要了他的命,他也绝无半句怨言。 不仅没有任何怨言,裴景元甚至直到现在,还在暗暗感激师尊手下留情,依他所见,他本该死才对的。 师尊留他一命,已经是顾念着师徒之情,手下留情了。 而陆昭明与他的想法一样,不仅不埋怨记恨师尊,反而还暗暗感激师尊,尤其师尊允许了陆昭明和桑桑冥婚,陆昭明简直感激涕零。 半点怨言都没有。 可他们殊不知,白秋意留他们一命的真正想法,只不过是想留着继续折磨,继续泄愤而已。 林时桑见他如此淡漠神情,好似根本不在乎自己已经哑了,他有心想和大师兄说上几句话,可又实在看不懂大师兄比划的手语。 恼恨得几乎要原地跳脚了。 裴景元微微一笑,走近身,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时桑的肩膀,好像在说“这又不是你的错,不必自责”。等雨停之后,他拿过纸伞,示意林时桑自己要往师尊的洞府去。 暗示他要不要一同前往。 林时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误以为大师兄是邀请他去山中的饭堂吃饭,正好他现在确实有点饿了,索性就点了点头。 乖乖地跟在大师兄的身后走,外头雨虽停了,但青石地面上,还积了不少雨水,踩起来哗啦啦的,四处飞溅,衣袍都沾湿了不少。 林时桑没空去管自己湿透了的衣衫下摆,低着头跟着大师兄走,一路上都神情恍惚,想着心事。 连大师兄是什么时候停下的,他都不知道。一头就撞了上去,大师兄伸手扶他,冲着他点了点头,然后抬手指了指。 林时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,顿时就傻眼了。 这不就是白秋意的洞府? 敢情大师兄根本不是邀请他一起去饭堂吃饭的啊,林时桑躲都来不及,才不会主动凑过去。 当即转身就要跑。结果手臂就被大师兄拽住,不仅如此,大师兄还敲响了房门。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白秋意的声音,同从前一模一样,轻缓淡漠。 “我已经吩咐下去了,任何人都不见。” 抓着林时桑手臂的手劲儿一大,他转头就对上了大师兄的眼睛,大师兄抬了抬下巴,指了指洞府,又用殷切的眼神,注视着他。 如此,林时桑就明白了。 原来大师兄是想见师尊啊,但又不能说话,所以就只能带了张嘴过来。 林时桑:“……”突然被当作了工具人,他不久前的那点羞愧感,竟然散了散。 “还不滚?”洞府里,白秋意又出声道,听语气似乎很不耐烦了。 裴景元听罢,就用更加殷切的目光,望向林时桑,隐隐有着几分哀求的意味,林时桑本来就对他有愧,见他如此,根本就走